重九发现,师尊不理他了。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面对自己请教剑法会敷衍了事;后来慢慢变成,每天都找各种理由不跟他一起用饭;再到最近几日,连自己去月宫请安也被拒之门外。
他明显地_gan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但是被嫌弃的原因,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只能暂时归结为——师尊被狐狸jīng勾走了魂。
至于这个狐狸jīng是谁**
“吃。”重九将碗砸在白玉雕成的桌台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绎川拥着一chuáng柔rou_ruan软的绸被,不咸不淡地瞥向他,慢悠悠道:“不想给我吃可以不用勉qiáng,反正师兄会过来看我,用不着你。”
重九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祭长抱病不gān活,师尊正在处理那一摊公务,没空管不相gān的人。”
绎川把视线移到粥碗上,轻哼道:“你想烫死我吗?”
“祭长大人自诩有手有脚,怎么还要我伺候你?”重九拾起汤匙,在粥碗里随意翻搅两下,把碗往前一推,“吃吧。”
绎川觑了他一眼,满不情愿地端起汤碗。
这小子,还挺记仇。
“祭长大人慢慢吃,看日头也要到饭点了,我去陪师尊用饭。”
重九抬步往外走,绎川幽幽地唤住他。
“据我所知,师兄勤于教务,已经四天没见你了吧。”
重九脚步一顿。
绎川捧着热乎乎的汤碗,撅起zhuichuī了chuī表层米粥,不疾不徐道:“有功夫凑过去唠唠叨叨讨嫌,怎么不帮着看看公文,让我师兄少替你*点心?”
重九愣了愣,正要说话。
绎川又慢悠悠道:“哦,我忘了,你看不懂。”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zhui了?”
重九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从偏殿退出来,自正殿的桌案上端起刚送来的水果,朝着中庭走去。
月宫里桂花开得正好,满庭丹桂飘香。
树下放置着一张镶玉的红木美人榻,北山蘅拢着一条薄被靠在榻上,浅huáng色的细碎花瓣簌簌落下来,在他身侧铺开一圈花毯。
榻前,一位弟子正在低声禀事。
北山蘅以手支颐,阖眸静静听着,漆黑的发丝从他鬓边滑下来,在玉白的脸前随风晃dàng。
重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那弟子抬起头看了重九一眼,正要出声,重九连忙摆了摆手。
对方又低下头去,静静候着。
过了许久,北山蘅轻轻抖了一下睫毛,开口道:“由着她去吧,以后不管她做什么,都不用向我汇报了。”
“是。”
弟子躬身退了下去。
重九盯着北山蘅瞧了一会儿,见他对自己的到来无动于衷,仿佛_geng本没察觉到的样子,不由有些丧气。
“师尊,我给你变个戏法。”
北山蘅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静静望着他。
重九从旁边的果碟里捏了一颗樱桃含进口中,用牙齿咬掉外层的果瓤,随即伸出手掌摊开,坏心眼地把果核吐到掌心里。
“师尊看,龙珠!”
果然。
北山蘅飞快地往后挪了半分,脸上露出嫌弃神情。
重九将樱桃核扔掉,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扑到榻前蹲下,殷勤道:“师尊,要我帮你看公文吗?”
北山蘅默默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摇摇头。
“那我去给师尊端饭,今天膳_F_做了桂花鱼翅、荷包里脊,还有珍珠翡翠白玉汤,师尊一定喜欢。”
“你吃吧,我不想吃。”北山蘅哼道,拿起一本文牒。
重九立在旁边,瘪着zhui不说话了。
北山蘅低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还没走,复又抬起头:“还有事?”
重九头上顶着两_geng没扎好的呆毛,明明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还是咬着zhui唇摇了摇头,“没事,弟子这就走。”
北山蘅叹了口气,放下文牒,淡道:“过来。”
重九连忙往他身边靠了靠。
北山蘅将他束发的玉冠摘下来,用手指顺了顺他一头乱发,把那两_geng不安分的呆毛压Jin_qu。
他拍了拍小孩的脸,“去吧。”
重九顺势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笑道:“师尊手好滑。”
北山蘅僵住。
“教、教主。”中庭外传来一道犹犹豫豫的声音。
北山蘅慌忙把手抽回来,抬眸看过去,定了定心神,“凤容,进来吧,有事情吗?”
凤容低下头走进来,手里托着一只木盒,木盒上放着一本书。
“教主,《流光策》找到了。”
他把盒子上面那本书放在旁边的桌上,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来一卷《流光策》,恭恭敬敬递到北山蘅手里。
“这是教主要的那本书,里面还有十几封书信,都是玉婵护法和一个叫秦光的人往来所写。”
北山蘅把《流光策》打开翻了翻,还是同自己从凌波宗得来的那本一样,空白一片只字没有。他将书放下,又把那一摞书信拿起来,仔仔细细看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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