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是从身后而来。
握剑的人缓缓地绕出来,行至北山蘅面前——是方才引他进寺的矮个子和尚。
“将那卷书jiāo出来吧。”陈烁道。
北山蘅挑眉,“你凭什么觉得能打得过我?”
陈烁笑了笑,伸手到耳_geng处轻轻一扯,揭下来一张薄如蝉翼般的人/皮/面/具。
“陈三是个草包,我不是。”
青年缓缓说道——从未见过的一张脸,气质与陈烁截然不同。
北山蘅从进寺起便细细地观察着陈烁,一早便发现他与望舒城初见那日有些不同,只是未曾料到这寺中的和尚也有他的同伙。
“你是何人?”北山蘅问。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将书jiāo出来便是。”青年显得十分自信。
“那你也不需要知道书在哪里。”北山蘅冷笑。
“你不说,我不会搜吗?”青年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是陈三请来的高手,但我敢说,以你的武功在我手下走不过三招。与其被人剥个gān净上下其手,不如自己jiāo出来比较体面些。”
北山蘅上下打量他一圈,见此人气质不凡,自矜身份,断定他不会亲自动手搜身,便似笑非笑道:“谁会将这等重要物什放在身上?”
“我劝你最好老实jiāo代。”青年神色一肃,“我知道你要钱,我给的一定比陈家更多。”
“我也很想做你的生意,但是你不配He。”北山蘅显得无比淡然。
青年直视着他的眸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似是无奈,“罢了,说也无妨,我是楚江盟副盟主秦光。”
凌波宗,楚江盟,逝水阁,陈家镖局。
很好,四伙人了。
北山蘅眯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势力出现。
“想必你也听过我们楚江盟的名字,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秦光笑了笑,“最好老实jiāo代。”
北山蘅很想说他没听过。
月神教向来不沾染尘俗之事,自己每次出门也就杀几个人提升一下功力,至于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比较厉害他还真不关心。
“《流光策》没在我手中。”北山蘅淡道。
“什么意思?”秦光脸色一沉。
“昨天夜里,我把装书的那只木盒,jiāo给逝水阁的人了。”
“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秦光失声道,早没了先前的胜券在握。
“我不过一小小杀手,靠着些功夫糊口,来的可是逝水阁之人。”北山蘅不慌不忙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除了jiāo出那书保命,我别无他法。”
“可恶!”秦光恨恨地捶了一下手掌。
北山蘅zhui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秦光在破庙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绕了好几个圈,回头一看,正对上北山蘅那双带着讥诮的笑眸。
“你还好意思笑?!”
秦光一把夺过和尚手中的剑,剑尖抵住北山蘅的喉结,神色bào戾。
北山蘅淡定自若地看着他。
“我杀了你个没用的!”
秦光陡然bào起一阵剧烈杀气,北山蘅冷眸看着,左手在袖中结印。眼看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门外却传来一道慡朗的声音。
“让小爷我看看是谁在佛寺这等清净之地大开杀戒。”
秦光闻声一愣,倒是北山蘅先听出来了——这不是玉堂chūn里碰见的那登徒子吗?
果然,完颜毓笑呵呵地从门外kua了进来。
他先是走到北山蘅面前,搓了搓手,一脸心疼样,“哎哟我的好美人,怎么拿剑指着,万一把我们家宝贝吓着可如何是好。”
北山蘅饶有兴趣地看着完颜毓。
活了百十来岁了,还是头一次有人喊他宝贝,真是个不怕死的。
“宝贝儿你放心,哥哥马上救你出去,定不会叫你被雨打风chuī。”完颜毓用一副哄小孩的口吻道。
北山蘅失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怎么?为这区区一本《流光策》,西境九郯王也有兴趣横ca一脚?”秦光上下打量着完颜毓,警惕地后退了一些。
“与我们可汗无关,这是光明宫自己的行动。”
完颜毓敛起笑容,眯着眼睛看向秦光,身上的轻浮之气dàng然无存。
北山蘅一双清冷流光的眸子静静望着身前之人。
先前在酒楼时,此人在他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如今看着秦光的紧张神态,想是对方刻意示弱,借机从自己手中neng身。
“我倒是奇了。”秦光不敢放松,显然对完颜毓颇为忌惮,“你们西境人兵qiáng马壮,弓刀娴熟,连朝廷都得忌惮三分,怎么会在乎这一本破书?”
“既然是破书,你别吃相那么难看A。”完颜毓一哂,“又是灭门凌波宗,又是抓我家宝贝儿的,当真丢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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