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chūn的江南,风清水暖,杏花飘香。
江陵城中最大的酒楼玉堂chūn二楼,北山蘅坐在靠窗的雅座,静静地凝视着远处江景。阵阵微风拂过他的面庞,意料之中的舒适凉慡。
“公子,这是您要的秋露白。”
店小二笑呵呵地呈上酒坛,将瓷碗放在桌上斟满。
“有劳。”北山蘅微一颔首。
“嘿,为公子倒酒是小人的荣幸。”店小二望着眼前神仙似的人物,眼睛弯成了一条缝,“这秋露白是江陵独有的珍露琼浆,云沧大陆南北千万里,都找不到第二家,您真有眼光。”
“这酒确实香。”北山蘅翘起zhui角。
美景,美酒,享受着凡俗之人惊Yan的目光,不用受重九那死小子的聒噪,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那您慢用。”小二将毛巾搭在肩上。
北山蘅礼貌x地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到窗外,赏起楼下的杏花来。
“这位公子怎的孤身独酌?”
耳畔骤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北山蘅回过头,望着桌前之人蹙起眉。
来人本是瞧着他气质出尘心中痒痒,没曾想对方这一转身,便瞧见了北山蘅那张脸。
一双冰冰冷冷的桃花眼,眼尾上翘微有些妩媚,鼻梁高挺,唇薄而红润。本是一种凌厉而feng情万种的气质,却因为略圆润的下颌而现出三分柔和来。
说是雌雄莫辨,又觉得眸光清冷。
饶是他坐拥天下诸多的美人,也从未见过北山蘅这般,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在一起的漂亮。
于是抖了抖袖口伸出手来,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
“在下完颜毓,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完颜毓这个名字,放到江湖上任何地方,都要叫人抖三抖。然而北山蘅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淡淡地听完,又将视线投向窗外。
青年似乎觉得有些受冷落,摸摸鼻子,指着桌子询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说罢,不等北山蘅答话,便自觉坐到了他对面。
北山蘅忍不住蹙起眉。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chuī去。”完颜毓自以为风雅地吟了一句诗,_gan慨道:“这淮扬盛景,果真如诗中所言,名不虚传A。”
“风还未起呢,几时雨打风chuī了?”北山蘅面无表情地道。
完颜毓一噎,连忙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我见公子丰神俊朗,不忍叫你受雨打风chuī嘛。”
北山蘅轻笑一声,别开脸去。
“公子这酒闻起来甚是清冽甘甜。”完颜毓凑到酒坛口嗅了嗅,动作十分不雅,“美酒当配美人,不如我陪公子饮两杯?”
说着,便伸手过来要取。
北山蘅将酒坛推过去,眼底漫起一丝嫌弃,“这酒送你了。”
“哎呀,公子的手好白。”完颜毓一把扣住他的腕子,嘿嘿笑着便抬手要摸,“我长了这么大,还未见过这般白neng的手。”
“那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北山蘅嘲弄地笑笑。
说罢,他骤然将被捉住的手抽出来,另一只手一掌拍在桌上,酒碗应声飞起,直直地朝着完颜毓Xiong口而去。
完颜毓措手不及,被酒碗打在前襟上,里面的酒洒出来溅了一脸。
“好喝吗?”
北山蘅伸出三指卡住他的喉管,冷冷问道。
完颜毓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这位大哥,小弟有眼无珠扰了您的雅兴,求您放我一马。”
北山蘅将他从座位上甩下去。
“滚吧。”
完颜毓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滚了。
北山蘅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唤来小二结了银子,恹恹地走到大街上。刚行了两步,转过一条街口,身后突然冲出一人将他撞开。
北山蘅下意识摸了一把袖中的《流光策》,以为是窃贼。
很快,他就发现街道上的行人都跑了起来,男nv老少嚷嚷着,皆往淮江的方向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地就见着官军。”
“听说江上死了人,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现在州衙的官老爷都过去了。”
“嗨呀,哪有什么大小姐!那是凌波宗的副宗主。”
吴映月?
北山蘅一皱眉,随着人cháo往江边行去。
江陵是南方大郡,朝廷的粮仓,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上达天听,更别说是江上死人这样的大案。
淮江边早已围满了百姓,一个个窃窃私语着,对着江上指指点点。州衙的捕快们挎着刀,在岸边围了一圈,却拦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心怀各异的看客。
北山蘅立在一块石头上,借着身高优势向江中看。
果然,昨日他造访过的那艘楼船正泊在水面,桅杆上的帷幔依旧完好,但是船头的少nv们却整整齐齐地倒在地。
鲜血从上面漫出来,将附近的江水染成一片血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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