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凌朝抬起手,将季禹shen藏在长袖下的手覆盖住,包裹起来,一如当年季禹握着他时那般。
回忆与此时情景纠缠在一起,温热的手心慢慢将凉意驱散,季禹蜷了蜷手指,将那些遗忘的事情想起......
“殿下,”季禹咧了咧zhui却笑不出来,最后只能闷着声说道:“不过是年少时的话,殿下怎么还记得。”
凌朝眼波震了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好半晌后才开口回应:“世子当年救了我,虽是世子安抚时的一句戏语,可对于我来说却很重要,所以我想这次我们应该可以一起还回去......”
季禹怔了怔,他和凌朝相处多日,可他却从不提及此事,若不是今日自己失了分寸只怕这事要在凌朝心里埋一辈子。
从前的安南王世子有倨傲的本钱,就算与皇子打闹在一处也未必会被皇帝shen究,时过境迁,且不说皇帝与否,只怕自己的父王便不会应允。
数月前,他还对凌朝信誓旦旦的说“殿下信我,我会护着你”,可他连季璃,自己的亲妹妹都快要护不住了,又如何能护住别人?
季禹Xiong中起伏,仰头喘了口气,body微动,凌朝才将手缓缓放开,脸上泛起热意,随口说道:“太子他未必真心想娶季璃,季璃年纪尚轻未到婚配的年纪,不过是太子用来制衡你的筹码罢了。”
这些事情季禹也考量过,可太子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就难保不会这么做,他不能拿季璃去赌,他只希望将来季璃可以找个能真心爱护她的人,至于家世如何并不重要。
他一边懊恼,一边想该如何应对,踌躇之时却不想竟被凌朝这样误打误撞的闯进来......
季禹的心思没在这儿,也就没发现凌朝现下的窘迫,缓了片刻后,他站起身叫福海进来点灯。
火光乍起,凌朝抬手在眼前挡了挡,季禹见后挡在他身前,遮了大片的光亮。
季禹背对着光,正对福海吩咐事情,光影遮住容貌,但凌朝却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半晌后,呢喃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说的极轻,季禹没有听真切,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凌朝问道:“殿下说什么?”
凌朝摸了摸耳垂,撇开脸将视线转向福海说道:“世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季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正yu阻止又听到凌朝说:“晚上我也没吃什么,这会正觉得有些饿,世子陪我用一些吧。”
饭菜是早就备下的这会只是热了再拿上来,口_gan必然不佳,但两人都是食不知味谁也不曾在意。
季禹吃的勉qiáng,但好歹是吃了些东西,凌朝见他的情绪也从方才的憋闷中解neng出来,这才安下心来。
“世子打算怎么做?”
凌朝心里明镜似的,太子这么做只会把季禹越推越远,他这个x子或许从来都没有改变,天生傲骨又怎么会轻易就改变。
季禹想起太子那副Xiong有成竹的模样,皱眉道:“太子的幕僚众多,与大臣们结jiāo之事必然少不得,就算他再小心谨慎也总会有迹可寻。”
“世子想在父皇面前参太子一本?”凌朝问。
季禹转头看向凌朝,眼神微变,凌朝立刻明白过来,面色一窘,急道:“是我想偏差了,这样的事自然不必咱们动手。”
宫人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凌朝也跟着起身准备回去,季禹将他送到门口后止步,两人居在一个殿里距离又不远,实在不必要送来送去。
凌朝走后,季禹便让所有人都退出去,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闷着,但这会静下来后,方才的无力_gan又再次从心底涌现出来。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撩拨着烛焰,心里却说不上什么滋味,恐惧、愤怒最终都融He成惊讶。
原来如此......
想起来华京时的初次相遇,shen夜去世子府送银子以及在宫中谨慎小心的替自己解围......
季禹把头枕在胳膊上,在脑海里描绘着凌朝的样子,又断断续续的想到从前许多记不太清楚的事情,苦笑起来。
到底是个单纯的人,捧着别人的丁点好就念念不忘。
翌日。
福海立在chuáng边来叫季禹起身,才发现季禹竟yi_ye未睡,他抬手掀开幔帐系在两边伺候季禹穿_yi。
季禹趿着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开口问道:“三殿下可去了南院?”
福海将玉佩系在他yao间,回应道:“三殿下今日又被陛下召去了,说是要他同太子一道练骑she。”
季禹一愣,“这事怎么没听说?”
“奴才听云安说是昨日才定下来的。”
季禹垂眸,昨日只顾着想季璃的事竟忘了问凌朝,太子卯时到巳时都在东宫批阅折子,末时才开始练骑she。况且从前都是凌煜陪着,如今换了凌朝这倒也算是个好兆头。
“你待会去打听打听三殿下这会在哪,就说我有事找他,”季禹掬了捧水正要洗脸,又扭过头来吩咐道:“今儿咱们也不去南院了,你待会问完之后直接拿着我的yao牌出宫一趟,让府里的人去办件事再传信给我M_亲,将季璃的事情知晓她一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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