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死别 (下)
天明时分, 萧玉山已守在遂玉城外,依照昨日誓言,不曾离开半步。
不多时, 安风与叶文卿相携而来,虽皆受重伤,但x命无虞。
红日自huáng沙尽头缓缓升起, 染得朝霞如血, 满目殷红。
大漠无垠, 萧玉山举目眺望, 寥寥行人来去,独不见那人踪影。
“昨夜辉月行宫燃起一场大火,据说赫连归雁已葬身火丿场。”安风捂着伤处,只想着如何才能将悲讯说与萧玉山听, “还听闻——”
一再痛失所爱, 乃人间大悲,不仅安风不知如何说下去, 连心思巧妙如叶文卿,也不免默默无言。
“我已知晓。”萧玉山却冷静到近乎无情,忽而翻身上马,扬鞭之时,再度回身望向远处——只这么shenshen望一眼,再无其他。
扬鞭之时, 萧玉山喃喃自语,好似已恨得咬牙切齿:“储栖云, 你言而无信, 一再失约,我此生都不会原谅。”
数日以后, 漠北藩国痛失王子,王上悲怆yu绝,一病不起,不理国事。伏都将军趁势召集旧部,揭竿而起。
危乱之中,萧玉山等三人趁机逃离,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归回到将阳城。
将阳城中,宫闱之nei,皇帝称病两月有余,早已天翻地覆。
数日以前,那位赫连昭仪终归得了太后特赦,解了圈禁之令,走出宫门。谁知她只安生了半日,便又妄图搅起风波来。
赫连曼月口口声声说,要见一面陛下,鼓动太后与叶皇后针锋相对,又召集宫人施压,bī得叶含璋彻夜无眠,形容憔悴。晋安王那处更是不妙,朝臣步步紧bī,又有人提及拥立新皇之事。
大燕nei丿政渐有分崩离析之兆,可无论是晋安王,还是叶皇后,都只能苦苦支撑,期盼安风与叶文卿能带来好消息。
就在这一日,赫连昭仪几乎破门而入,叶皇后固守门前,又是一番针锋相对。谁知此时,太后到来,只道无论如何要见皇儿一面。
可是寝殿之nei哪有皇帝,叶皇后与王公公互望一眼,皆是胆战心惊,谁也不敢开门。
谁知便在此时,门nei竟传来萧玉山说话之时,王公公大惊,尚未及反应过来,太后先一步走Jin_qu。赫连曼月面露狐疑之色,犹豫一瞬,亦是随后而入。
王公公暗道杀头大罪将至,惊得满身冷汗,跌跌撞撞跟Jin_qu。
之间那寝殿之nei,龙chuáng之上,所躺的不是当今圣上萧玉山,又是何人?
王公公不敢置信,险些以为是老眼昏花了,忙不迭揉眼好几番,才敢确信:“陛、陛下?”
萧玉山这一路来憔悴不已,瘦了好一圈,如今形似一杆瘦竹,真就像大病过一场:“M_后怎来了?”
萧玉山见太后抹着眼泪,忙不迭柔声宽慰:“儿子已经痊愈了,明日就能上朝。”
“好好好,痊愈就好。”太后虽身份尊贵,但到底也是人M_,见得孩儿x命无忧,终归破涕为笑。
叶含璋暗自松一口气,待到众人离去,她便似软了筋骨,一时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先寻一处地方坐下来:“陛下终归回来了,今日情势当真是危急万分。”
“这些时日以来,你受累了。”萧玉山晓得,他身处漠北之时,宫闱nei最疲累之人,莫过于叶含璋,“我曾说过,你要寻由头软禁赫连曼月。”
叶含璋也曾想先将此nv关押,免得惹来祸事,只可惜世事难料:“她是个狡猾之人,竟能托宫人与太后求情。”
萧玉山一面嗤笑,一面提点道:“你看看今日,机会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叶含璋聪慧,经得稍稍点拨,便已顿悟。
翌日,叶皇后以赫连昭仪叨扰皇帝养病为由,罚其往静思苑思过。等到赫连曼月先一步搬去静思苑,萧玉山旋即命人搜查赫连曼月宫室,翻箱倒柜,不放过一草一木,终归发现信件一封,写的尽是漠北文字。
萧玉山亲自去见了她,将书信掷于地上,冷声问道:“这是何物?”
“陛下既已晓得,何必明知故问?”漠北变故尚未传入将阳,赫连曼月仍以王nv自居,料定萧玉山不会违背联姻之盟。
萧玉山曾见过这封书信,自晓得所言何事:“说的是寡人已身陷漠北,你当将此事大肆宣扬,扰乱大燕nei丿政。”
“你——”赫连曼月佯装镇静,只应道,“那又怎样,赫连氏为大燕抵御*狄,陛下还能舍弃了不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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