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赫连氏 (上)
年后第一要事, 便是漠北使团再入将阳城,献王nv联姻。大燕漠北联姻乃是惯例,萧玉山纵使有防备漠北之心, 但也不能推拒。
赫连归雁再度入京时,已是垂杨又绿,细雨婆娑, 正是chūn来骤暖好时节。
宫人皆褪去冬_yi, 换上chūn衫, 连萧玉山也不例外。赫连归雁领着王妹赫往瑶台赴宴, 行至廊桥之下,便遥遥见得那人今日未着皇帝袍_fu,头上亦没有冠冕,只着一身玄色chūn衫, 愈发衬得面如冠玉。
赫连归雁行至近处, 定睛一看,方见得皇帝身侧, 另有一位“旧相识”,正是那虚鹤观中灰袍小道。现如今,这位小道竟也改头换面,有幸陪王伴驾了。
赫连归雁神色渐趋意味shen长,琥珀珠子似的眼里,han_zhao些许了然笑意。
待到行礼完毕, 赫连归雁退至一边,教王妹上前, 与萧玉山道:“此乃臣下王妹曼月公主。”
说话之间, 有异族nv子袅娜而至,生的是丰腴婀娜好身段, 行的是摇曳生姿美仪态,与关neinv子温婉端庄之态大相径庭。
待她躬身施完一记大礼,才将脸上面纱摘下,露出花容月貌来。寻常nv子初见夫君,大多含羞带怯,赫连曼月却是不然,一双琥珀眼直勾勾望着萧玉山,红唇之上笑意嫣然。
萧玉山从不曾见过这样的nv子,好似一朵火中花,明Yan到灼目。只是,谁又能晓得,这朵鲜花是不是带刺含毒呢?
赫连归雁与王妹手足情shen,不吝惜任何包赞之词:“臣下王妹素有‘沙海明珠’之名,乃漠北第一美人。如今美人配帝王,终成一段佳话。”
赫连曼月耳闻褒赞之词,并无一丝羞怯,反倒扬起下颔,笑颜愈发灿烂,颇有几分骄矜之色:“臣nv早在漠北之时,便听闻当今陛下有天人之姿,而后朝暮不忘。如今得见天颜,臣nv再无所求。”
萧玉山听得她之所言,不禁笑出声来,连道曼月公主有趣。赫连曼月见得皇帝龙颜大悦,愈发得意起来,回眼望向王兄,挑眉而笑。
储栖云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眉间若蹙。等到宴席散去,他一路跟着萧玉山回宫,直至闲杂人等退下,也不发一言。
萧玉山只觉得今日耳_geng莫名清净,终归察觉异常之处,蹙眉望向他,笑问道:“今日哑巴了不成,怎么不说话?”
储栖云故作忧郁之色,连连叹息:“陛下有了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萧玉山知晓此乃玩笑之言,回敬得一本正经:“新人笑颜如鲜花,旧人只算得明日huáng花。”
储栖云作势一锤Xiong口,学那痛心不已之态:“那微臣便要人比huáng花瘦了。”
“你既非新人,亦非旧人,往‘huáng花’一词上凑什么?”萧玉山拽着储栖云到跟前,与他笑道,“你是唯一之人。”
下一瞬,储栖云骤然与他唇齿相依,*尖缓缓抵开齿关,在萧玉山口中起舞。萧玉山回应得热烈,直至气喘吁吁,仍不愿分离。
“赫连家兄妹皆不是好相与的,我很担心你。”一吻方毕,储栖云才道明心中忧思,“漠北献王nv入宫,焉知不是为安ca细作。”
“只是,我推拒不得。”萧玉山岂不知此理,但明面上的恩泽与重视,万万不能撕破。
漠北为大燕抵御*狄六十余年,到如今,俨然已是北边疆之屏障。因而,纵使萧玉山晓得漠北参与铁矿一案,有不臣之心,但在没有万全把握以前,亦不敢轻举妄动。
自应允联姻一事,萧玉山就已着手布划,对于如今局面亦早有先见:“将赫连曼月收入后宫已成定局,可使叶含璋以皇后身份对她多加管束。”
储栖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萧玉山邀叶含璋入宫,原来还有这一层shen意,不禁叹道:“如此一来,你也算得先发制人,不落下风。”
萧玉山却尚有忧虑,只说道:“眼下就说不落下风,未免为时过早。矿场案一经曝出,赫连归雁便来献宝,如今又送王nv入宫,也算得步步为营。”
“陛下不要太过忧虑,漠北与将阳相隔十万八千里,赫连氏纵使有心,也没法子将手伸得太长。”储栖云慧眼如炬,看得清时局现状,说得出在理之言,“只要赫连曼月安分守己,定然天下太平。”
此言亦是萧玉山所想,只见得他忽而冷哼一声,眸光利似利刃出鞘:“我倒要看看,赫连归雁究竟有多少本事,不仅染指铁矿,还敢把手伸向宫中。”
“只可惜,账簿仍未找到。”一旦想到晋安王旧宅走水,宅中一应物品皆遭歹人付之一炬,储栖云便不由得沉沉叹息。
“如有账簿在手,涉事之人皆无处可逃,赫连氏负罪,赫连曼月便也不能入宫了。”
只可惜,待到大火熄灭,叶文卿再索晋安王旧宅,除却灰烬,再无其他。每每提及此事,萧玉山都要心生愤然之意——涉事之人皆已渐趋浮出水面,而他只能按而不发。
===
赫连氏王nv貌美之说,不消得几个日夜,便传遍将阳城街肆。茶余饭后未及谈完此事,就又听得新轶事。
赫连王子自漠北远道而来,某日雨后天晴,往东离山一游,拜访虚鹤观中老神仙。也不知何处冒犯了苍阳道人,竟教人拒之门外。
要晓得,赫连王子入将阳,连皇帝也得给三分脸面。苍阳道人不过一介老道,守着一个虚鹤观和百余名道士,又有什么能耐与赫连王子不假辞色?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