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云shen不知处 (中)
早在吴靖处斩之日, 叶文卿就将家中亲眷接回将阳城。叶家姑娘终归得知案情水落石出,连同主谋在nei一共六人,皆已押赴法场, 遭削首之刑。
可怜nv子潸然泪下,哭得泪花带雨,分外凄切, 只道那书生可以瞑目了。
想那书生与她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幼时家中贫寒, 还靠他家接济, 才有食果腹。谁曾料想,日子才稍有好转,便又遭飞来横祸。
叶家姑娘情真意切,心思早追随书生埋进土里, 只道此生再不嫁人, 如若家人bī迫,定要削了头发, 去尼姑庵中了此残生。
叶M_不敢qiángbī,叶文卿也劝不动胞姐,只得以退为进,应允她暂不提婚嫁之事。
只可怜那叶家姑娘心神既伤,莫说缓些时日,怕是此生再不愿提及一个“情”字。
叶文卿甚是苦恼, 哪怕是休沐日与安风出游,亦不免蹙眉不展。
安风见他这番模样, 便知有心事, 当即问道:“叶大人是有烦心事?”
“是为家中胞姐忧心。”自南麓书院遇袭之事后,叶文卿每回提及姐姐, 必然叹息好一番。
良缘无果,情郎身死,此二件事堪比利刃,伤透叶家姑娘心神。
不消得叶文卿多说,安风便也猜到一二:“当初若非陛下相劝,叶姑娘早随未婚夫婿去了。不想这么些时日都已过去,她仍不能释怀,用情至shen,着实可叹。”
叶文卿苦笑,满心为她担忧:“她已立誓此生再不嫁人,大有长伴青灯古佛之心。”
“叶姑娘正值青chūn年华,就此遁入空门,未免太过凄凉。”安风也觉得不妥,“叶大人若劝不动,大可请伯M_来劝。”
“M_亲大人头一个不同意,日日劝,夜夜劝,也劝不回她的心思。”叶文卿也用过此法,只可惜皆是徒劳,胞姐心如磐石。
安风只想着,萧玉山心思最多,储栖云又机灵活络,若是同他们问上一问,兴许还有转机。如是想定,便见他沉吟道:“也许陛下有法子。”
萧玉山对叶家姑娘有救命之恩,若恩公派人来好言相劝,兴许她还能听Jin_qu几分。
叶文卿本以为,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这等家长里短之事。谁知萧玉山听得安风所言,若有所思,继而道:“寡人还想亲自见一见叶大人胞姐。”
叶文卿心下惊愕不已,安风亦不曾料到,萧玉山竟会亲自去见叶家姑娘。
皇帝又要出宫,少不得苦了王公公,好说歹说劝不下。从前安护卫在时,还能进言几句,如今换了储栖云当差,不引着皇帝不归家便是好的了,还谈何劝谏?
王公公恳求陛下三思,萧玉山却思也不思,寻一身简装换上,随储栖云出宫去了。
凛冬初至,红梅渐开,萧玉山再出宫时,竟觉得恍然:“赫连归雁去后,竟就入冬了。”
也不知怎的,储栖云生来豁达,却不爱自萧玉山口中听得赫连归雁之名,立时问他:“怎的,见人漠北王子俊美,牵肠挂肚了不成?”
萧玉山本无此意,又在储栖云言辞里头品出些旁的意思,旋即起了促狭心思:“漠北王子英姿不凡,自是比寻常人出众。”
“是了是了,能教陛下牵肠挂肚至今,定是不俗之人。”储栖云自是知晓萧玉山所言皆是玩笑,语T微扬,正应了反话正说之道。
“我怎么嗅到酸味——”萧玉山故作左顾右盼,满面狐疑,眉间若蹙,当真似满心茫然不解,“谁家的醋缸翻了?”
储栖云这诡辩之才岂能教人这般挖苦,当即应道:“非也非也,我嗅到的怎是酒味?”
萧玉山不知他此话何解,只问道:“酒味?”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储栖云说罢,与他回眼一笑,满是促狭。
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的不正是萧玉山所言,看似夸赞赫连归雁卓尔不凡,实则是为与储栖云T笑吗?
储栖云早便看穿萧玉山心思,反客为主,竟将话辩驳回去:“我只可怜堂堂赫连王子无辜,竟被皇帝当刀子使,戳的还是籍籍无名之辈。”
萧玉山也不恼,轻笑出声,又纠正道:“谁准你自称‘籍籍无名之辈’了?我的命中贵人,天下无双。”
二人一路走去,且行且笑,行至叶文卿官邸门前,竟见得安风先一步到来。
至于叶文卿,似已等候多时,亲自迎接。他们也不回府,反倒往东街走去。
萧玉山拽住储栖云,眉眼一挑,示意莫要出声。储栖云微微颔首,顿时噤声,便与萧玉山一路尾随,亦往东街走。
储栖云有T笑,压低声音嘀咕:“堂堂皇帝,竟行窥探之举。”
“此乃关心下属。”萧玉山振振有词,遥遥一指前头那二人背影,辩道,“再者,何为窥探?走在街肆之上碰巧遇见,哪算得窥探?”
储栖云听得此话,只想着萧玉山到底是与自己厮混得久了,连诡辩的本事都尽数学过去。
“此言甚是有理。”储栖云一揽萧玉山肩头,说话之间不无宠溺:“再者,你之所言分外有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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