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燕随之启程去齐云山时,已经是泰元二十年六月里了。
这一个月,三王府上的人看燕随之,便觉得实在是很悲伤的。
燕随之像是抽了筋骨,比当年不良于行更甚之。
三王府也不巧杂事较多,尚叔便决定着留了下来。
燕随之停在门口时,原顾从吟风轩出来了,仍是背着个*霄剑在后头。
原顾说道:“我陪三王爷一同去。”
“也是我那天赶得太晚了,才连累了梁公子不幸罹难。”
燕随之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他很_gan谢原顾能提起来梁似烛的。
自从打西滩坡回来之后,府上人都刻意避着与梁似烛相关的。
连品裕室似乎也成了禁忌,像是在抹杀梁似烛存在过似的。
原顾是个独惯了的,再加上是三王府的客。却是没有人到她前面说道。
她此番说出来,倒也是He乎情理的。
燕随之却是眉睫低垂,不yu与人共行齐云山:“不用了,我想自己静静。”
燕随之向来是个温和好说话的,此番拒绝便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原顾低声道:“为着三王爷的安全着想,恕我此番恐怕难以从命了。”
燕随之到底还是个通事理的。
原顾驾马在旁护随着,燕随之在灰篷马车里头。
齐云山离京都算不上近的,单单是他们跑过去就要好些天了。
原顾总觉着:燕随之实在是太默然了,虽说他之前便是如此,可最近却死气沉沉到反常了。
原顾刚出府没多久,便给了机寄了书信过去。
“了机:
清明时节,三王爷拜凤凰丘,梁公子与其陪随。天降滂沱大雨,路遇流寇劫匪。事发危急,我不曾及时到。梁公子为护三王爷,生抗一刀伤及Xiong口。久不愈,遂西去。
望远留。”
了机接到后,心肝便跟着一颤。
他是一直知道的:无论是燕随之当年瘸tui之谜,还是现下凤凰丘途中遇刺。
身为名僧大师,所求不过河清海晏。可乱世若起,那位无力扛得住这河山。有些帝王,只在盛世里勉qiáng着尚过得去。他骨子里并不算得是好人,哪怕吃斋念佛也改不过来。
了机想推燕随之上去,他要一点点攒着囤起来,只等哪一天去诱发着,燕随之本不该敛光黯淡的。当知道梁似烛身死之后,他几乎有一种战栗的快_gan袭来。
是时候了,就快到了。无论是燕随之,还是他想要的。
算着该到的时候,了机便下山去等了。那几个nv童实在太叽喳,了机念及燕随之当下心境,觉得他此番定是不想与之周旋。于是便决定自个儿独身下山了,想来也好给燕随之试试机关玩意儿。
了机在山下等了一天,却竟然是没有人来的。他点了扳了竹木堆起来,笼yinJ着点了个篝火,就在山下将就了一晚上时长。待到第二天下半晌时候,了机才远远的见着了个人影。
原顾翻身下马,了机出声问道:“怎的晚了些时候来?”
原顾说道:“途中经过了西滩坡,便去往那里走了一趟。”
了机重复了一句:“西滩坡?”
原顾低声:“梁公子便是葬在那里的。”
了机又问道:“燕随之人呢?”
原顾回答着:“三王爷就在后头呢。”
了机于是抬了头去看,果然燕随之已经被马夫抬下来了。
了机迎了上去,推着个机巧轮椅:“豫生,我为你造了个‘tui脚’。”
燕随之斜斜瞥着了机,竟是如死水一般,看上去很倦怠,故而并没有去应声回答。
了机直接将燕随之扶起来,然后又放在机巧轮椅上面了。
了机跟他解释道:“这里头我作了些jīng巧机关,其中道理我便不多作赘述了。”
“你试试看,是不是轻了些许,不算那么费劲了?”
燕随之轻滚轮椅,竟是顺畅了许多。
了机接着说:“左侧有暗扣,朝外可she箭,淬的有剧毒,记得及时更替。”
“右侧有凸环,一拔就能前进,一拍即可后退,比平时要远了些,你琢磨几次距离,就差不多能弄透。”
“指肚处皆有机关,用指尖轻刮蹭,就能往外喷毒粉,左侧致昏迷,右侧可毙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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