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似烛心下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嗯。”
于是他故意着去问燕随之:“要是**我说要是,我好不起来了怎么办?”
燕随之沉默了好久也不应声,直到梁似烛以为他不会说了,才听见了一个极其低微的声音:“我实在**不敢想这个假设。”
听过燕随之此番回答之后,梁似烛觉得实在是亏欠良多,本着假死之后莫让他太过不去,于是装着托付遗愿一般地说道:“燕三**我是说三王爷,无论我最后落个什么下场,都是我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你切记不要将所有事全揽着,把苦痛都归咎在你自己身上。”
“我希望你好好地,无论我在不在了。”
“我要你活着。”
梁似烛见燕随之垂着头,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似的,抬起腕子去撩开他额前碎发,就见着了燕随之猩红的眼。
梁似烛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不想看燕随之此般模样,于是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挣扎了好久还是哀叹出声:“燕三不要再哭了好吗?”
燕随之的声色仿佛笼中困shòu一般,带了点他平日并不会有的凛冽:“我真没哭。”
“我只是后悔没能**”
没能站得起来,没能护得住他。没能一早就懂得道理:就算他想偏安一隅,也总要有人找上门来。
梁似烛心里nei疚横生:“求燕三别这样了,我最见不得你哭。”
哭得他心抽搐着疼,却还是自己造的孽。
梁似烛想:定然是燕三平日总把他引为知己的缘故,才教他听得多了也shen受其蛊惑转了心思。知己怎能看对方难受而不动容呢,梁似烛为自己的摇摆迟疑找了个好借口。
想着想着脑仁就又痛了,或许因着是药效的缘故,梁似烛觉着困意来袭:“燕三放我再睡会儿。”
燕随之也不再在耘书斋里头了,生怕一点声息吵闹着梁似烛。他绞着轮椅离开屋门,残阳漫上了他背影。梁似烛腕子耷拉下来半垂在chuáng榻边,落日的红从窗外流泻着蔓延进来,tao的银镯子上的光也黯淡了下去。
这边梁烯脚踝上的银镯子叮当着响,她心下盘算着离药效发作的时日,不由得肯定就带点欢畅了,但这欣悦还得硬生生地给按回去藏着,难免要假意做出一番哀愁的姿态来。
梁榆觉着看梁烯日日消沉低落,zhui笨也不太会说什么话去,想着溜出去寻些小玩意儿,就算不能拿来逗梁烯开心,摆放在屋里也是一个点缀装饰A。于是趁着晌午头里梁烯躺chuáng榻上,眯缝着眼午睡的那几个时辰的空闲,悄悄地溜出红袖招想到市集看看去。
L鸨路过时看见了梁榆不在梁烯门前,却也没曾想过再去搭理着问个究竟。本来梁榆刚来红袖招的时候也不太乐意,后来发现这大块头gān活挺利落的而且没啥心眼,除却像个木头桩子不言不语不理人之外,是从头到脚也挑拣不出来更大的毛病了,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梁榆在红袖招里头跟着梁烯了这么长时候。
梁榆走在繁华熙攘的永安街头,想要去珍味楼里去买屉蒸槐花。珍味楼可是皇城里头有名的食肆,尤其是各种花样点心简直堪称一绝。而况现下正是吃槐花的好时候,最近这几日梁烯的食yu胃口都不太好。
梁榆刚踏进珍味楼里,就听见邻桌的客人叫喊,他本不yu听他人碎zhui闲话,可那几位的声响未免太大了些,那些jiāo谈顺着风就溜进他耳朵里了。
背刀壮汉嚷着:“怎会有人心肠如此歹毒?”
“纪风堂是何种地方?想老堂主一生善事,竟到头来被贼人暗算!”
旁边的老翁也叹气:“那老堂主的小公子,至今还都下落不明呢。”
后头有尖zhui猴腮的人笑道:“这又有什么难想通的?无非就是树大招风嘛!”
“他纪风堂在江湖独占鳌头多久了,轮也该轮得到我们分分羹了吧!”
“难不成武林盟主就他当得,我们就只能当个走狗吗?”
壮汉一看就沉不下气,把刀往身前一横:“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这猴样儿的瘦子瞬间跳脚:“这还不能让人说说吗?连句话都听不得了!”
后来像是想通什么似的,咧着zhuiyīn狠地笑起来了:“你在这里与我置什么气?纪风堂阁主**已经死了!”
壮汉一听见这话,抡起刀就往地上劈,引得一众人上前围观,都觉着要有热闹看了。
掌柜的连忙过来拉架:“大家都是过来吃饭的,哪能只三言两语不对付,就动真仗势掀了我屋顶呢?”
“各位都且往后退个一步,就算是给我珍味楼个薄面。”
那壮汉又瞪了挑事儿的几眼,又都换了个远点的饭桌去,算是避免了一场祸端发生。
梁榆只觉着纪风堂听起来甚是耳熟,却也怎么都想不起来与自己有何瓜葛。直到钻牛角尖一般头痛yu裂,才尽量着转移神思掂了屉蒸槐花走了。却不知后头的边角疙瘩里头,有个粗布衫的人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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