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
霁林忍不住闭上眼睛,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着,接着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筋。
霁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掐着阮星舒的脖子,让他跟自己解释这一切。
阮星舒整个人都沉浸在找到他跟霁林“爱巢”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霁林的异样情绪。
阮星舒拉着霁林的手,笑着说:“娘子,快进来看,屋子里的一切跟我们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快来快来。”
霁林被阮星舒拉的一个踉跄,他刚踏进茅草屋,就听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惊雷伴随着闪电劈闪而下,似是要将整个天穹撕裂成两半。
接着,哗啦啦——
bào雨终于滚落下来。
*
天色不知不觉完全黑了下来。
外面凄风苦雨,惊雷阵阵,阮星舒与霁林栖身的这间小小的茅草_F_中却亮着暖色的烛火,将一切冰冷都阻隔在了外面。
屋子已经收拾gān净了。
此时,在茅草_F_中间的空地上架了一口简易的石锅,石锅中翻滚着*白色的鱼汤,鲜香味扑鼻。
阮星舒用勺子盛了小半勺鱼汤在碗中,尝了一口后眼睛亮起来:“好喝。”
他颇为自得地笑起来:“不愧是我,手艺一顶一的好。娘子,你说我若去做厨子,那京都酒楼的大厨们是不是都要失业了?”
阮星舒说完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抬头寻人:“娘子,你别站在窗边赏景了,小心着凉。快,过来喝鱼汤了。”
被点名的霁林并非是在赏景,他只是恰好站在窗边而已。
霁林的指尖从靠窗的木桌上轻轻拂过,动作温柔而细致,就像是在抚触恋人的脸庞。
这里是他曾与阮星舒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是他们的**家。
霁林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不大的茅草_F_,只是婚书,真有其物吗?
那它又在何处?
霁林有时候觉得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当从那名说书的老者口中探查到消息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来到虞山。
一切都表明老者说的是对的,他确实丢失了一段记忆。
一切也确如他所期盼的那样,可他又害怕那封婚书是真实存在的。
这种复杂的_gan情bī得他快要疯了。他一时也不知,自己想要的,到底是那种结果。
在阮星舒第二次呼唤的时候,霁林回神道:“来了。”
霁林走到石锅前,就见阮星舒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腹的r放到碗中,又盛了两勺鱼汤,接着将筷子并碗递了过来。
阮星舒笑道:“娘子快尝尝看,味道可好了。”
霁林将碗接过去,阮星舒才又重新盛了一碗。这次他没有照着鱼腹下筷子,因为鱼腹尽数被他夹到了霁林碗中。
阮星舒随意夹了一块鱼r,正准备吃就见一双筷子夹着一块鱼腹r放到他的碗中。
阮星舒抬头,就听霁林道:“食不言,吃。”
阮星舒笑了一声:“好。”说是这么说,还是将霁林夹过来的鱼r一分为二,又送了一半回去。
阮星舒在霁林的注视下说道:“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霁林看了一眼阮星舒捂在碗口的手,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嗯了一声,道:“吃吧。”
_F_间里,阮星舒与霁林二人相对而坐,伴着屋外的滚滚雷声与哗哗雨声,将鱼汤喝了下去。
虽没有T料,但鱼汤的味道十分鲜美,并不难以下咽。几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吃饱喝足,阮星舒有些昏昏yu睡了。
这一天又是对付那群山匪,又是坠落虞山,后面又忙了这么久,还去溪边抓鱼,也确实够辛苦。
霁林对靠在肩头的阮星舒道:“困了就去chuáng上睡。”
阮星舒道:“好A,我们一起。”
霁林道:“我不困,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此时此地,霁林满心想着的都是三年前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睡得着。
阮星舒抱着霁林的一条手臂,还用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那我陪你。”说完打了个呵欠,显然困的厉害。
霁林知道病了的阮星舒十分粘他,他若不动,阮星舒真的会在这里陪他坐一整夜。
轻叹了口气,霁林道:“起来,去chuáng上休息。”
阮星舒唔了一声,迷迷糊糊摸到chuáng边,霁林躺下后阮星舒自发缠了上来。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天气晴好,两人暂时离开茅草屋,继续探查周围的情况。
阮星舒zhui里叼着一_geng狗尾巴草,双手放在脑后,还心情颇好的哼起了歌。他这副模样,不似落难,倒像是在chūn游。
霁林忽道:“你还记得如何从这里离开吗?”
阮星舒认真想了想,有些抱歉地道:“一时想不起来了。”
霁林也只是随口一问,听到阮星舒的回答后,并没有多失望。
“没关系。”霁林道:“我们继续找找,一定可以出去的。”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处shen林,再出来时就见眼前出现一座巍峨高山。
阮星舒彻底迷糊了:“山底下怎么还藏着一座山?”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刚刚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眼前的这座大山确实像是突然冒出来的,霁林修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沉默片刻,霁林道:“我们上去看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阮星舒跟霁林二人花了一些功夫爬上山顶,从山顶俯瞰下去,就见周围群山环绕,他们待了一晚上的茅草_F_恰好处在山谷腹地。
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这些山峰的存在,而此刻,他们站在山顶,却可以将谷中一切尽收眼底。
阮星舒在山顶转来转去,不知看到什么,目光忽地一凝,他回身冲霁林招招手:“娘子你来看,我有发现!”
霁林走过来,就见阮星舒指着对面一座最高的山峰道:“那座山我有印象,是——”
霁林沉声道:“是虞山。”
“对。”阮星舒双眸发亮,快速地说道:“那座山就是阎王寨那群家伙老巢的所在地。”
阮星舒跟着李阎王上山的时候,并没有被蒙住双眼,当时多亏了那顶奇怪的帽子,他才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为了方便逃走,阮星舒暗暗记下逃跑的路线,那座山上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清楚。
而此时,眼前的那座高山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就连山yao上耸立的大石都分毫不差。
霁林更是借助山匪的帽子将当时观察到的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有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就简单了。
阮星舒,霁林将眼前所见与记忆中作对比,虽角度略有不同,还是发现了诸多相同之处。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虞山——没有被浓雾笼yinJ的虞山。
“没想到这虞山底下竟还有一座虞山。”阮星舒站在山顶,说着绕口令似的话,“我们该叫它什么?双生山?镜山?不对不对。”
霁林则回忆着看过的各种书籍,发现并没有任何一本书中曾提到过虞山这种情况。
两人在山顶休整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去对面的山上看看。
“外面”的那座虞山,山中布满了浓雾,唯独被那群山匪侵/占的一小片天地不受影响,或许在那里,他们会有所发现。
阮星舒与霁林刚从山上下来,就见对面山上出现一道人影,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最后竟有十几人之多。
从_yi着上来看,这十几人都是阎王寨的山匪。
只见那群山匪从山顶往下疾奔,速度之快,就好像身后有猛shòu在追赶他们。
甚至还有几名山匪因太过急切,脚下打滑,顺着山顶骨碌碌滚了下来。
最后出现在山顶的那名山匪体型娇小,正是阎王寨的山匪头目李阎王。
李阎王身形虽小,速度却快。他一路从山上下来,脚下就像踩着两个轮子,刮得飞快,很快就冲到了前面。
李阎王甚至还有余力抓住两名叽里咕噜往下滚的山匪,拖着他们从山上下来了。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雨,山上*滑,这十几名山匪从山上下来,皆滚了一身草叶与污泥,就连脸颊上沾的都是,láng狈不堪。
可他们现在完全无暇顾忌仪容,到了山脚也不敢停留,拔tui就跑。
这群山匪没跑几步,就与站在原地没动的阮星舒,霁林来了个脸对脸。
阮星舒的视线落在被李阎王拎在手里的两名鼻青脸肿的山匪身上,扬眉笑道:“呦,你们在做什么,玩老鹰捉小jī?”
阮星舒zhui上说着玩笑的话,实则已暗暗戒备起来,不想昨日还对他喊打喊杀的山匪今日见了他,却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阮仙师,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救命A!”
“二位仙师,救命!”
“快救救我们!”
**
对于这群山匪态度的突然转变,阮星舒心中虽觉莫名其妙,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见一名山匪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满脸惊恐的叫道:“糟糕,它追来了!”
什么东西追来了?
阮星舒这么想着,一抬眼,就被远处的亮光晃了眼睛。
什么东西?
阮星舒一手放在额前,眯起眼睛看去,就见对面那座山峰上有东西急she而来。
因速度太快,且那东西还反着光,一时并不能辨认出那是什么。
尽管如此,阮星舒还是本能的_gan觉到危险,他低喝一声“娘子小心”,第一时间拉着霁林闪到一旁。
那群山匪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聚在一起,目标很大,从山上飞下来的东西狠狠刺.入他们体.nei,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李阎王急红了眼睛:“跑,快跑!”
这群山匪虽占山为王,恶事做尽,却很顾念兄弟情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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