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闻钟]
我将在高楼上的所见与从白姑娘那里知晓的一切相关讯息告知给了三哥,三哥翌日早便领着林源、秦阑,以及大理寺一gān人等疾行出城,身边仅带有四名出身nei宫的护卫,我有些不放心,整日下来都是坐立不安的,到了宫中快要掌灯的时辰,终于听说三哥回来,他连气都来不及歇一口就立刻去了东宫。
“如何?那人怎说?”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闯进太子书_F_的,tui都还未迈进门槛,口中已切切追问起来。
坐在书案后的太子哥哥抬起眼眸淡淡扫了我一眼,三哥立在旁侧,也转头看我,疲惫的神色里糅杂着失望:“牙关紧得很,无论是威bī还是利诱,皆撬不开那张铜铁浇铸的zhui。”
听罢此语,登时间我血气就尽数翻涌上头,怒不可遏厉声说道:“那就关进大理寺,让他尝尝三十六般刑具的‘好’滋味!”
三哥大惊。
太子哥哥也再次抬起了眼眸,沙哑着声音道:“乘鲤,你一向不主张对犯人动刑的,何况那人并不是什么犯人。”
白姑娘一语成谶,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线索就此断开,叫我如何不咬牙痛恨!
“那户人家姓安,你提到的那个灰_yi人是安家的长子安献卿。”三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据他所言,只是直觉那孩童不该往百花巷shen处跑,故而追去,竟不想误打误撞,惊跑了那个貌似为‘诱饵’的小nv孩,一不小心就坏了某些人的好事。”
听听,这一番诓人的言辞编得多巧妙!
我不甘心捏紧了双拳:“好一个‘直觉’!好一个‘误打误撞’!你可有问他,为何隔着一个街道转角以及数百米远的距离便能看见往百花巷nei跑动的孩童?对付一个小nv孩又为何是拔了刀追去的?还有,他是否记得那个所谓‘诱饵’的模样,可否为我们绘制一幅肖像于城中张贴缉拿?”
“乘鲤——”
“安献卿分明是满口假话,你为什么不将他抓回来问罪!”
“乘鲤,你今日有些不像话了!”太子哥哥忽然站起身来,斥责我道,“你想到的这些,老三会想不到?奈何他安献卿有意欺瞒,句句话说得冠冕堂皇,于情于理都He,态度又是恭顺有度,多狠的招使出去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任你做的什么、说的什么都是白费。”
我不yu争辩,为今之计,只消亲自去一遭安家大宅,是实话还是谎言,我有足够的信心当面辨明。
回到寝宫,之后郁郁睡下,到底是Xiong臆难舒,又爬起来再次嘱咐微生:“明早出宫之事切不可耽误。”
微生揉着眼睛打哈欠:“殿下,您都说八回了**”
心中藏事,yi_ye囫囵打发。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穿D整齐,黑着眼圈坐在榻上想了好久,一时彷徨无措,左右拿不定主意,便问一旁的微生说:“哎,我应不应该先去找白姑娘?”
细细回想一下,当日在怡月轩楼上,我无暇顾及白姑娘,安献卿一眼看将过来,让我惊慌无措,而观之白姑娘稍后言行,竟是泰然无异,仅仅是因为见过几次吗?我总隐约觉得,白姑娘故意藏了不少事情未对我讲明,或许,那可以称为秘密。
我正思绪万千,微生捧着香茶过来,满脸的茫然:“白姑娘?什么白姑娘?”
哦,是我糊涂了,竟向他询问起了一个不曾引见给他的陌生人。
接下茶盏,我提醒说:“就是七皇姐出嫁那天,在临街酒楼上与我对酌的姑娘,前天下午在怡月轩,应是你第二回看见她。”
微生双眼圆睁,愈加茫然:“殿下你在说什么?”
我端着茶盏的手一紧,克制着没让茶水浇微生那兔崽子一脸。
“姑娘?什么姑娘?我没看到你身边有什么人A!”微生郑重地说,“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人在那里,我以为你打发我走开,不让我跟着,就是想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品茶**”
没来由一个寒颤,我身姿剧烈抖动,脑中“轰隆”一下,忽而空白不能知事。
如清夜闻钟,当头Bang喝,悚然间迷梦方醒,不觉已魂飞魄散:“你**你说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你没有看见过我身边那个穿白_yi_fu的姑娘?”
微生困惑,头摇得似拨làng鼓。
一个人?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是和**
“殿下,其实你真的很奇怪,当日七公主出嫁,我折返寻你,看见酒楼上的你举起酒杯抬了抬,眼神明亮带笑,就好像、好像对面真的坐着一个可以与之对饮的人一样**”
不等微生说完,我已惊然立起,迅速掀开枕头、褥子之类,从chuáng榻暗格中取出一柄封存的古意短剑,继而飞奔离宫。
——殿下你要去哪里?
——微生,我要去做一件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留守宫中,不许跟着我,更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近日种种!
独坐高楼,候一故jiāo。
直至斜阳西沉,面前的酒壶也不曾被移动过半分。
“颐华王殿下。”
如我所预期的那样,她果然来了!
我绷直了背,正襟危坐,置之不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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