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不大想见季北城,为防他一会儿又来*扰自己,季北城前脚一走,沈璧就去了井修的别院。
他没事时就会过去看一眼井修,以免他多心,_gan到不安。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井修的x格变了许多,没有在书院时那般喋喋不休了。每次沈璧来,他不是一个人坐在外面的花厅里,就是在_F_里发呆。
院里本来还有两个婢nv,可井修不习惯事事都指使别人,也不习惯身边总站着个人,所以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就会让两个婢nv退下。但这一次,别院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
沈璧进了院子,却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放缓脚步,走到_F_门口,半掩着的门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沈璧凑近门缝,看到井修正背对着他抽泣。
沈璧想了想,轻轻推开了门。
井修听到动静,忙擦掉脸上的泪,回头看向门口望去,“谁?是静舟吗?”除了沈璧,也没有人会来了。
沈璧“嗯”了一声,“你怎么了?”
井修站起身,局促道:“想我爹了。”他右手的拇指一直在摩挲着手心里的东西,“让静舟见笑了。”
“你爹对你应该很好。”沈璧的语气里有难掩的羡慕,他羡慕每一个父慈子孝的家庭,那是他从未得到过得。
“对,他很疼我。每次打鱼换了钱,就会给我买一只烧鹅tui。其实他也喜欢吃,可却从没买过一次。我那时候不懂事,总跟三天没吃饭一样,接过烧鹅就láng吞虎咽起来,从没想过要去问问他吃不吃。静舟,坐!”井修抬手做了个请。
几条绿色的细丝从他的手心里溢出来。
沈璧道:“你手里是你爹的遗物吗?”他刚才应该在“睹”物思人吧。
“你说这个?这是我爹在海上打鱼时,捞上来的,他觉得很jīng致,就带回来给我了。”井修摊开手——那是一条绿色的宫绦,上面坠着食指那般长的一节木雕,木雕上刻的是一名nv子,那nv子还抱着个孩子。雕像虽小,却栩栩如生。
沈璧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四岁那年。
他记得那天很冷,可娘亲却一直低头刻着东西,时不时地朝上手哈一口气。沈璧支着小脸在一旁看了很久,最终没了耐心,“娘亲,你在刻什么?”
“刻娘亲A!阿璧,你看看,像不像娘亲?”
四岁的阿璧认认真真地看看木雕,再看看娘亲,看看娘亲,再看看木雕,最终点点头,“像!娘亲好厉害!也刻一个阿璧好不好?”
“好。等过几日娘亲去李爷爷家,让他再教娘亲刻一个小阿璧!”
沈璧欢呼一声,连连鼓掌。过了半月,娘亲把刻好的木雕拿给他看。
“这是娘亲抱着阿璧!”沈璧爱不释手。
沈夫人把木雕做成了宫绦。后来,他们离开侯府,木雕就留给了沈秋泓。从那以后,那个木雕宫绦就成了沈秋泓的yao间之物,再没有离过身。
可现在他却出现在井修手里。
沈璧死死压着眼底那些汹涌澎湃的_gan情,爱与恨,痛苦和震惊**“你爹是如何捡到它的?”
“据他说,那天海上雾很大,加之数天前,那一带还打了一场仗,当时没有一条船出海捕鱼,可我那时候正生着病,没钱请大夫,我爹没有办法,只能出海。
“为了多捕一些鱼,他走了很远很远。好在天可怜见,收获不小,几乎是满载而归。就在他收网,预备返航时,他看到了一艘船,很高,很大,显得他的船就像一片树叶。
“他险些撞上那艘船。就在他使劲掉转船头,避开大船时,他看到那船的绳索上捆着一个人,他们正把人冲水里往上拉。这个东西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怪不得没找到沈秋泓的尸身,原来早就被人带走了。
那些人是谁?要他的尸身做什么?
“静舟?”
还是说,他真如罗成信上说的那样,并没有死?沈璧不敢想。
“静舟!你在想什么?”
沈璧急切道:“你爹当时看到的那个人是死还是活?”
井修摇摇头,“就算活着,应该也是凶多吉少。”
“为什么?”沈璧自己都没发现,他问这句话时,语气里有浓烈的反驳意味。
井修道:“因为我爹说那是倭寇的船,他认识船是上的旗帜。那个人或许是南海一战里战死的水军,就算没有死,倭寇又为何会留他x命?除非他是品阶很高的将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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