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招亲一事让高骈受尽了羞rǔ。那日,沈璧走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屠夫赶走,明明白白地悔了婚。
户部尚书位高权重,背后没个靠山的,谁敢站出来置喙高骈这种仗势欺人的行径?
吃了这么大的血亏,若放在往日,高骈岂是能善罢甘休的主?如今偃旗息鼓,不过是忌惮朱承轩他爹的那张zhui。
云楚的这些御史大夫们,下至九品芝麻官,上到当今圣上,他们可是都敢弹劾,跟你试上一试的。再说这次本就是他理亏,万一被参一本,他还真吃不消。
高骈权衡了利弊,将此事压下,只等将来有机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没想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朱潜并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他,没过多久就呈上奏折,罗列他数条罪状。其中一条就是他恃势凌人,出尔反尔,当众悔婚。不仅如此,朱潜还把屠夫带到明德殿外。
高骈的计划原本毫无破绽,只要绣球落到沈璧怀里,就算沈璧有一百张zhui也赖不掉这门亲事了。谁料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数?且这变数还不止一个,他没料到屠夫会出现,没料到沈璧已定亲,也没料到对面还有个朱承轩。
此事上达天听,已无退路,高骈唯有应下婚事,老泪纵横地带着屠夫nv婿回家跟高溶月拜堂。
沈璧听福伯讲完,笑得直不起yao,“偷jī不成反蚀把米,高骈真是活该!”
福伯许久未见他如此开怀,_gan触颇shen,“侯爷这样高兴,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么好笑的事,也不是经常能遇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璧的笑意渐渐散去。
福伯知他今日心情不错,又苦口婆心地劝上了,“侯爷年纪也不小了,按说是该成亲了。这件事之后,谁还敢上门提亲?侯爷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鲁莽!”
堂堂侯爷,外出时身边竟一个侍卫都没有。还好高骈不是想杀他,否则,他有多少条命也不够jiāo代的。福伯想想都shen_gan后怕,听闻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又是哭笑不得,“我们和高骈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以后侯爷在朝中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若不是顾忌高溶月是个nv子,本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高骈以为他今天能全身而退?”沈璧说着又往榻上躺去。
他自小便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福伯对此早已见惯不怪。
“说起亲事,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尚未。”
就算沈璧有嫌疑人,可眼下季北城人在西南,距京城千里之遥,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件事不好妄下定论。更别说福伯一点儿也不想把季北城拖进来。
他这边话音刚落地,家中仆人来报,朱御史之子朱承轩来了,此刻正在偏厅候着。
“怎么,嫌银子给少了还是当我忠义侯府是冤大头呢?”沈璧不悦,言辞冷淡。
仆人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怕惹沈璧不快,只能看着福伯。
福伯道:“还有什么事?一次说清吧。”
“朱公子不但没收银子,还悉数退回来了,”他道,“朱公子说他知道事情的始末,愿前来禀报侯爷。”
沈璧清清凉凉地扫了眼看福伯,意思十分明显——为何他都知道了,你却还没有查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福伯权当没看见,吩咐仆人下去,“老奴伺候侯爷更_yi。”
他取来一tao白色的箭袖长衫和云纹刺绣yao带给沈璧换上,且在他的一再嘱咐下,沈璧被迫又加了件斗篷。
好歹已是人间四月天,暖风和煦,毫无凉意,哪有福伯说得那么夸张?沈璧虽不情愿,却领了他的一片情。
刚走到偏厅,朱承轩就“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仿佛那椅子下燃烧着烈火一般。
远远看到玉树临风的白_yi少年,朱承轩便已心如鼓敲,掌心、后背皆是汗渍。
他记得沈璧被封为大将军,策马游街的那天,他正与同伴高谈这位年轻的侯爷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功勋,得*袭官受爵而已,如今不知有用了何种办法,找皇上要了个大将军的职位**
正说话间,不经意地抬了头,那银甲白马,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就这样闯入眼底。
“侯爷。”朱承轩低头,_gan觉心要从Xiong腔里跃出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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