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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府,绿波亭。

沈璧的双眼被一根两指宽的红绸带蒙着。那绸带十分随意地打了个结,长长的发带在黑发间若隐若现。

有风乍起,撩拨着发丝,拂过他的鼻翼。

沈璧微微皱眉,约是怨这chūn风多情,反扰人清梦。

“侯爷。”福伯俯下身,在倚栏小憩的沈璧耳畔极轻地唤道。

习武之人的警惕心自然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加之沈璧素来睡眠极浅,福伯甫一走过水榭,沈璧已有所察觉,只是倦怠的很,懒得睁开眼。

听闻这般近在咫尺的低唤,他颇不情愿地伸出食指,挑开眼前的发带。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宛如初生之朝阳,刹那间盈满了光华。

“何事?”

福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说。”沈璧言简意赅。

“高尚书……又派人来说亲了。”

这个“又”字用极好。

“哦?”这般锲而不舍,倒出乎了沈璧的意料。

福伯暗暗揣测这个“哦”所包含的信息——

沈璧是否已动怒?

他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不至于使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福伯整个人绷的像根将断不断的琴弦时,沈璧重又闭上眼,轻飘飘地丢下三个字,“轰出去。”

说话间,一双白净的脚丫子从袍子底下露出来。

“侯爷,你的鞋呢?这么睡会受凉的。”福伯愁得直叹气。

沈璧昨晚挑灯夜读,合上书卷时,已是天光透亮。

一夜未眠,吃了午饭,困得不行,便来到这清幽静谧的绿波亭小憩。此刻倦意正浓,眼皮都懒得抬,只朝水池努努嘴,轻描淡写道:“一只不慎掉下去,剩下那只也挺寂寞的,索性扔了,让它们在水里做个伴。”

福伯颇有些哭笑不得,伸头一看,池中可不正飘着一双青丝履。

不过,提亲的事没令沈璧怒发冲冠,他倒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又与沈璧讲起利弊,“侯爷与高尚书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若再这么将人赶走,彻底得罪他,实在不妥……不如,老奴将说亲之人领到亭子里,侯爷见上一面,再委婉回绝,如何?”

“随你。”沈璧难得一见的没有拒绝。

侯爷今天心情不错。

福伯心头大喜,估摸十有八九是想通透了,自认到了该娶亲的年纪。

上门的这位赵媒婆是高骈花重金寻来的第三个媒人。

在她之前的那俩个,都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名嘴,长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没有撮合不了的亲,也没有说不成的媒,没曾想一个连忠义侯府的门都没进了,另一个虽进了门,却没机会开口。

有了前车之鉴,赵媒婆自然不敢托大,见着沈璧,小心翼翼地行了礼。

沈璧依旧闭着眼,一副将醒未醒的疏懒模样,没训斥她,也没叫人撵了她。这对赵媒婆而言,无异于一种无声的鼓励。

沈璧性情不定,为人yīn郁的传闻给她带来的心理压力顿时减去不少,她的胆子稍渐大了,心想先将人夸一遍总不会错,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早听闻侯爷品貌非凡,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然赛过谪仙……”

闻得此言,沈璧霍然睁眼,眸底闪过一片冷光,仿佛粼粼冰河上反she的惨白月光,冻的福伯一个激灵。

他跟在沈璧身边多年,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这般眼光一现,福伯顿时暗呼不好,尚未得及叫赵媒婆速速退下,便觉眼前银光一闪,一杆枪头雪亮的红缨枪已朝媒人飞去!

这位媒婆说媒已有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làng没见过?可这么简单粗bào,连招呼不打就翻脸亮兵器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眼看说媒要说出人命来,她哪里还能淡定?魂飞魄散之际,便慌不择路,“扑通”一声,跌进绿波亭旁的水池里。求生的本能令她像个笨鸭子般在水里拼命扑腾双臂,打起一串串的水花,在太阳下亮如碎金。

沈璧在岸边倚枪而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愉悦。

福伯急得拍手又跺脚,“侯爷,这……可别闹出人命啊!”

人命倒不至于。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沈璧见人在水深只及胸口的池子里,呼天抢地,唇边泛起一抹促狭冷漠的笑。“把人捞上来,赔些银两。叫她别来了,否则下次就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

语毕,提着长|枪,就那么赤足踩着鹅卵石小径,悠然回房了。

福伯将后续之事一一安排妥当,忧心忡忡地去寻沈璧。闹成这样,高骈那里如何肯善罢甘休?

他自觉已火烧眉毛了,不曾想沈璧此时却坐在院中的蔷薇架旁,怡然自得地品着茶。

罪魁祸首的金戈枪正立在一旁,好不威风。

人刚露头,破风声就bī面而来——

□□气势汹汹地钉住福伯身后的柱子。

福伯心有余悸地擦擦额角的冷汗,“侯爷,可是老奴做错了什么?”

“你对我的枪法没信心?”沈璧朝柱子努努嘴,不答反问。

枪头正牢牢钉了一只蛱蝶的半边翅膀。这只可怜的蛱蝶正用剩下的半边翅膀扑腾着,企图挣脱险境。

沈璧道:“我若想杀她,她能躲得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福伯抹了把汗,“媒人哭爹喊娘地回尚书府复命了,一路上嚎的半条街的人都闻风出来看热闹,高尚书这个脸丢大了。老奴担心,咱们侯府跟他就此结下梁子。”

沈璧虽已战功卓著,位极大将军,可毕竟年轻,平素又不齿拉帮结派,能入他眼的同僚更是少之又少,在朝堂上不免势单力薄,甚至还有一堆不喜欢他,只等着墙倒了,上来推一把的人。

就此?沈璧嗤笑,他和高骈的梁子,可不是因为提亲才结下的。

“既然高骈给脸不要脸,本侯只能再送个屁股,看看合不合他心意了。”

“……”福伯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用大脚趾都能想的到高骈的样子,必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这位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尚书大人刚打发走惊魂未定,泪雨滂沱的媒人,后院就jī飞狗跳,乱成一片。

女子的闺房里,一个身着鹅huáng长裙的少女正握着梁上垂下的三尺白绫,哭的梨花带雨,雪腮边还挂着两滴欲坠不坠的泪珠。

这少女正是高骈的独女高溶月。

高骈被她哭的一个头两个大。

按说以高骈的官位,高溶月的姿容,且加上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没有?

高骈再胆大自信一点,高溶月入宫做个妃子都是有可能的,可她偏生眼光独到,相中了沈璧——

这位云楚第一美人。

世袭的忠义侯。

史上最年轻的镇远大将军。

要颜有颜,要权有权还能文能武。平乱安|邦,吟诗作对,皆不在话下。这般条件,放在哪里都是教科书般的择婿标准。

若逢杏花烟雨时节,沈璧往那城东陌上游一遭,绝对能勾走京城一半思chūn少男少女的魂儿。

高溶月的魂儿就是这么被勾走的。那年陌上踏青,千百人中独独瞧见了这位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从此芳心暗许,非君不嫁。

于一般女子来说,沈璧是朵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可高溶月比她们都有想法,她觉得鲜花是一定要剪下来,插在花瓶里欣赏的。

高夫人归天的早,高骈又当爹又当娘,将高溶月这颗独苗苗拉扯大,宠溺之深,不必言说。

初闻女儿的心事,高骈立即寻了媒人前往忠义侯府说亲,原以为凭高溶月的花容月貌,沈璧定会应允。就算一时没应,也会慎重考虑再做决定,哪想媒人连门坎都没机会踏一下,就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了。

高骈那个火冒三丈,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堂堂户部尚书,被人如此藐视,这在他的任职生涯里,是绝无仅有的。

本已发了誓,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沈璧有机会做他女婿,可挨不过高溶月一哭二闹三上吊,高骈只能又去找了两个媒婆,一起来打自己的脸。

“溶月,不是爹不帮你,沈璧不愿意,爹也没办法!”高骈捏着眉心,温言相劝。

男女成婚原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璧父母早已亡故,媒妁之言这条路也被他自己给断了,眼下高骈对这桩婚事有心无力,只能劝高溶月作罢,毕竟qiáng扭的瓜它不甜!

“女儿啊,你听爹的,那沈璧为人刻薄,凉薄又睚眦必报……实非良配,爹一定给你找个样貌,人品皆在他之上的良婿!”

高骈觉得这话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又一叶知秋地抹黑沈璧,“你是不知道,前几日他路过那倚红楼,真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等风流之人,将来必会三妻四妾,到处沾花惹草,你嫁过去,苦的是自己!”

“我不管!爹,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要嫁给沈郎!此生不能嫁给他,我……我不如吊死算了!”

眼看高溶月的头伸进白绫里,高骈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别别别!你容爹再想想办法,你先下来!先下来!”

“爹爹休要诓我,你有什么办法,现在就说!”

高骈咬牙,“罢了,罢了,我明日就进宫请皇上赐婚!”

闻言,高溶月喜形于色,立即松开白绫,跳下凳子。

高骈却后悔不迭,赐婚一事是他情急之下随口胡说的。

当年沈家发生了那件事,先帝便答应沈夫人,许沈璧婚姻自由,绝不为她儿子指婚。当今圣上绝不可能违背先皇的遗命,为他女儿和沈璧赐婚。

如此一来,难道一点希望都没了?

翌日早朝,高骈一直耷拉着脑袋,无jīng打采,默默琢磨着,回去了要怎么跟爱女jiāo代。

户部侍郎见他情绪不高,下了朝,赶紧过来分忧。听闻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令嫒想嫁给忠义侯,也不是没办法。”这位侍郎大人凑到高骈耳边,如此这般低语一番。

高骈顿时两眼放光,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此事若能成,老夫绝不会亏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诸君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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