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人住的别馆。
夜shen。
一群人还在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那桶水。
“周复礼就让我们看着, 没有说其他什么?”
“这水除了底部有些浑浊, 也不过一桶普通的水罢了。”
面面相觑。
关键是他们看了这么久, 实在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名堂。
“说不定是周复礼故意用来消耗我们的jīng力, 我们这样看下去明天必定jīng力不济。”
苏幕遮摇了摇头, “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但到底是为什么送一桶水过来给他们看, 实在想不通。
沉思了一会儿, 看向一个全身裹在白袍子里面,满头白发的老者说道, “玄机道师, 明天和周复礼的比试全靠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这里我们看着就是。”
“贫道虽不在红尘中,但也是大魏人,明日贫道必定接近全力。”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大魏也不能继续输下去了。
倒是其他几位老者不置可否,等玄机离开后, 这才开口,“周复礼虽然名满天下,但很少听说他在玄学上的传闻, 我们这样是否不妥,有君子欺之以方的嫌疑?玄机善辩道家玄说,但在诗书方面却无多少建树。”
苏幕遮一笑, “名士谈玄赋诗,周复礼既然被称为大晋第一名士,自然无法拒绝, 其他名士能互相讲玄比试,他为何不可?”
“这**”
“既然这次是以幕遮为首,一切听幕遮的安排便是。”
或许他们大魏真的需要一些改变。
他们大魏以文传国,以文传世,但这数年来,却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一个周复礼压得他们整个大魏读书人抬不起头来,愁云惨淡。
他们一直在等一个人来结束这一切,直到苏幕遮的出现,才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_F_间nei几人也没有离开,而是抱了被子就那么守着。
如果周复礼是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们或许还不会当成一会事,但关键是这个周复礼才是那个从来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的人。
“有玄机在,我们第一场应该会赢。”
“这一次或许真的能够带着不一样的结果回去。”
夜shen,人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剩下均匀的呼xi声。
这时,有人或许有些冷,在半夜醒来,不经意睁开眼向水桶里面看了一眼。
本来也不过是习惯x的看一眼而已。
但就是这一看,瞳孔收*,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完全无法置信,甚至有些窒息,他看到了什么!!!
那桶白雾升腾。
“快**快起来!”忍不住惊恐的发出喊声。
周围的人有些皱眉的睁开眼,“怎么了?”
“看**看桶。”
什么?
转头向桶里面看去。
哪怕苏幕遮都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幻。
为了确认,直接靠近水桶。
苏幕遮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桶,“白雾隐隐,化水成冰,玄而又玄。”
只见水桶里面的水面上,悬浮着一层薄薄的冰块。
其他人也激动得脸色通红,甚至扑过去用手去捞水面的冰块。
“真的是冰,这怎么可能?”
“这桶一直就在我们中间,也不可能有人前来做什么手脚。”
有人去推开了窗子,外面更shen露重,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但这样的天气,_geng本不可能让水结冰。
整个_F_间都沸腾了,“这怎么可能,周复礼怎么做到的?”
“化水成冰,不过在传说中听说过。”
_F_间的吵闹声,将旁边_F_间的玄机也引了过来。
“怎么了?”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_F_间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怕。
有人问道,“不知玄机道师可否做到让水凭空结冰?”
玄机一愣,“当然不能,那岂不成了陆地神仙?”
苏幕遮一脸苦笑,露出身后的水桶,“周复礼就能。”
玄机看向水桶,发出嘶的一声,“这这**”
他所讲之道家玄学虽然神奇,其中玄妙让人向往不已,但怎么说也仅仅是流于口*之间。
而这个周复礼**
_F_间nei安静得可怕。
最后还是玄机打破了沉默,“明日讲玄,玄机恐怕**”
不用他说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从未听说过周复礼在玄学上有什么造诣,没想到居然隐瞒得这么shen,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完美之人。”
“明日比试的nei容已定,现在怎么办?”
苏幕遮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原本以为必胜的第一场,可能是输得最惨的。
这还怎么比?
看了看玄机,玄机拿着水桶里面的一块冰,已经成痴呆状了。
他一生都追求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甚至将自己都说_fu了。
但再坚定的信念也有动摇的时候,因为他从未亲眼见过。
但现在**
玄机痴呆得喃喃自语,看着冰着了迷。
苏幕遮说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第二天,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玄机就那么看了yi_ye,脑子里面全是胡思乱想,加上年纪大了,看上去明显jīng神不济,十分颓废。
但大魏一行人也就玄机在玄学上造诣shen厚,今天的比试必须得他上场才能有那么一丝可能。
今日的洛阳是个好天气,一大早,整个洛阳都热闹了起来。
大家洗漱得gāngān净净的,然后早早的就往通午门赶,比斗的高台就设在那里。
今天他们就是去看热闹的,每一年的这几天绝对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能看到他们的小圣人冷着脸将一个个他国的名士教训得鬼哭神嚎的。
就比如去年,那大魏人输了,一边用袖子羞答答的遮住脸,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地大喊着有负国恩,就要从高台上往石板上跳,一心想将自己摔死,还得小圣人劝他们一劝,他们才能活下来,老好看了。
通午门,道路上都是人头窜动,人山人海。
两旁的那些小楼,也全部打开了窗子,露出一个个脑袋。
以前这通午门冷清得很,但自从每年在这里和大魏进行文斗之后,那些商人就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将周围的小搂都买了下来,改作生意。
硬是讲原本冷清的通午门变得繁华了起来,特别是这几天,周围小搂临窗的_F_间,早被人预定了。
这通午门文斗经过这么些年,也形成了一些规矩。
比如最前排,都是留给大魏和其他国家的读书人的,别人千里迢迢的赶来,他们大晋人知礼,当成客人招待。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年年赢,要是输的话,估计就不是当客人,而是当敌人了。
上面的位置是留给陛下和朝堂百官的。
这等吐气扬眉的盛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
周复礼来的时候,基本是和朝堂百官一样的时间。
声音如cháo水,让整个通午门如同沸水一样热闹。
这时,“当当”的铜锣声响起,才将喧闹声停了下来。
主持文斗的是左相王雍,宣读规矩的是洪公公,他声音尖细,声音能传得老远。
周复礼去给老皇帝还有百官见礼。
老皇帝和百官今天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们今天才知道,比试的居然是讲玄,这些大魏人实在太狡猾了。
周复礼倒是无所谓,因为其他比试他不知道,但这一局他必赢。
司马煜气得牙痒痒,“太傅以前就不该劝他们,让他们哭哭啼啼地直接从高台上跳下来摔死得了。”
只是他一开口,就被周围的几个丞相瞪了回去,虽然他们现在心里也差不多这心思,但不能说出来不是。
估计捧场的也就司马荷华了,“摔死这些坏人。”
简直比他还坏,他们都知道,小圣人不怎么去道观的,更很少去听道士说那些正常人听不懂的玄乎东西。
左相王雍也安慰了一句,“克己,文斗三场,就算输了这一场也无妨。”
他们不是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其中的蹊跷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大魏人这次耍心眼了。
“哼,估计是输不起了。”百官有些愤愤不平,“听说来的是大魏青松观的玄机道长,这人一生都在参玄讲玄,不涉红尘,听说和人辩玄从未输过,呵,好生了得。”
这时,周复礼突然开口道,“各位不用担心,其实克己对玄学也颇有些见解,只是平日没什么机会和人辩上一辩。”
百官,“**”
对面那个玄机可不仅仅是颇有见解而已,那个人一生都没有败过,可以说和周复礼在大晋的情况差不多。
正要说点什么,这时候“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大魏玄机道长上高台。”洪公公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痛,但现在正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
“请小圣人上高台。”
开始了。
周复礼说了两句,然后转身向高台走去。
整个现场又热闹了起来。
因为周复礼一如既往的如同书中走出来的的仙人一样,白_yi如雪,身姿孤傲地走上高台。
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波澜不惊,仪态庄严的小圣人。
而大魏那边,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上台的是一个眼睛充满血丝,头发凌乱,看上去十分邋遢的老道士,关键这老道士神神叨叨的,边走zhui巴里面还不断的叨叨着什么。
如果离得近的人仔细听,都是在重复三个字,“不可能。”
围观的人一会看看周复礼,一会看看对面的邋遢老人,这对比也太鲜明了。
还是他们的小圣人赏心悦目。
老皇帝和百官也有些懵,“传说中这个玄机道长颇具仙家之态?乃是大魏出了名的老神仙?”
现在怎么看也没什么仙气,要是_yi_fu再脏一点,倒是和路边的乞丐有几分相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得很。
百姓也指指点点,“这就是大魏名士?”
大晋的读书人也是摇头,“风姿仪态全无,大魏名士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可不是,以前来的那些名士虽然比不过我们小圣人,但怎么也挺好看。”
苏幕遮等人:“**”
一步好棋怎么就这样了,他们现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代表了整个大魏,连观看的人也不仅仅是大魏和大晋的读书人,还有好多临国的读书人。
这简直就是气势上无情的打击。
“当!”又是铜锣的声音响起。
“今日比试开始。”
所有人抬起了头,看向高台上的两人。
这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比试了,还代表着他们大魏大晋的颜面。
出奇的,高台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讲玄,本就是玄乎得不得了的事情,大家也没说什么,安静的等待着。
只是吧,这一等时间就有些久了。
司马煜都小声的偷偷的问旁边的辅政,“他们这是开始了还是没有开始,朕怎么有些看不懂,他们好像就是在那里坐着,chuī风?”
辅政心道,他这也不是看得摸不着头脑,讲玄讲玄它得讲不是。
这zhui都不张一下,又是什么tao路?
不过他堂堂辅政也不能显得什么都不懂,摸了摸胡子,留给司马煜一个高shen莫测的表情,“陛下,得悟。”
司马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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