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chūn其实还挺怕仲chūn突然跑下来，又要逮着他回天启的。

但句芒回去后不知道和仲chūn说了什么，始终都没瞧见仲chūn的影，孟chūn乐得自在，拉着婆婆说了好些天启上的事儿。分别两三天，他便有说不完的话，跟在婆婆后面念经似的一秒都不停。

阿岘总是一幅会被风刮跑的样子，白天的时候也不肯出门，窝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些显眼，孟chūn便跑过去蹲在他面前：“你要不要和我出去玩儿？”

“不。”阿岘说着，又往角落里窝了窝。

孟chūn想拽他起来，手伸过去却穿过他的body，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似的瞪大了眼睛，手抽出来又探Jin_qu，在烟雾里摸摸转转：“好凉！”

阿岘被他摸得不舒_fu了，将全身的烟雾都挪了窝，跑到另一个不见光的地方去藏着。

孟chūn搓搓手跟过去，问：“你是不是不能见光？”

阿岘没有脸，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到底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不好猜测他的情绪，但他每次应答的声音都哑得厉害，过了一会儿才告诉孟chūn：“我是鬼，不能见光。”

“人死便是鬼，我见过鬼，他们都有脸，和你不一样，”孟chūn蹲在他面前，问，“你也死了吗？怎么没有脸？黑乎乎的**”

阿岘简直想不通他哪来那么多问题。

见了个喊不出名字的鸟要问，吃饭的时候zhui也停不住，看见个蚂蚁都是好奇的，烦人得要死。

他沉默了多久，孟chūn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他多久，不知道想从那团黑烟里看出什么，阿岘又往里*了*，才不情不愿地答：“我是鬼族，和人死后的鬼不一样。”

“不都是鬼吗？”孟chūn问，“都是鬼A。”

“**不一样，鬼族和鬼，不一样，”阿岘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鬼族是yīn气凝聚而成，鬼只是人死后的魂魄，他顿了半天，道，“鬼族比鬼多了一个字，所以不一样。”

孟chūn一愣，手指蜷起来握到宽大的袖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懂了。”

懂个屁。

阿岘懒得理他，正准备飘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孟chūn又开口了，他大概是蹲累了，扯了个小木凳过来坐着，手肘撑着膝盖又说了好多话，阿岘捡些好回答的回答了，大多时间都保持着沉默。

婆婆近日无事可做，她这里算是村子末尾，偶尔也会有几个孩子跑到这边来玩儿，但大多时间都是安静的。她坐在院子的竹椅上，摘了些这几日忽然长得旺盛的草来，编了两个草环，走进屋子里去，给孟chūn和阿岘一人D一个。

阿岘虽是烟雾，却能_geng据自己的想法来控制和触碰物品，譬如此时他想要接受婆婆的草环，草环便安安稳稳D在了烟雾最上头。

孟chūn看着他笑：“怪怪的。”

“今晚吃鱼好不好？”婆婆也笑着把他抱进怀里，“句芒大人托人送来好些鱼r，都要吃不完了。”

“婆婆怎么也叫他大人，他一点也不像大人，”孟chūn摇摇头，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点点距离，“这么点点也不像。”

“我们阿枧最像大人了，快些长大，”婆婆说，“我倒是想看看你长大后是否还像现在这样好看。”

“好看的，阿枧最好看，长大更好看，”孟chūn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又看了眼阿岘，扯着zhui角笑，“阿岘脸都没有，看不出来好不好看。”

阿岘不理他，他便扭头去和婆婆说话。

在人界的日子比在天启界的日子畅快多了，没人管着，也没人bī念书，孟chūn白天跟着婆婆从村尾走到村头，婆婆jīng神不好的时候他便自己拎着竹篮去买婆婆要买的东西，村里的人都认识他，觉得他好玩儿，总爱逗两句。

晚上阿岘能出门了，他们俩便到山脚下的树丛里去抓蛐蛐儿，不准用法术，谁捉得最多谁赢，孟chūn玩儿得一身汗，回去自己沐浴后爬上chuáng，挨着婆婆说好久的话才能睡得着。

婆婆无事可做便喜欢呆在院子里编花环，孟chūn搬着凳子坐在她旁边，一边悄悄让婆婆脚边的花草生得旺盛，一边捧着一大堆花花草草学着编。

他手小，又没有婆婆手指那么灵活，把两_geng草拧成烂了也没能编成好看的环，gān脆把膝盖上的草往旁一丢，婆婆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张开手，坦诚地说：“编不来，我不学了。”

婆婆便笑，捡起他丢掉的草，柔声道：“花环草环的不算难，你若是肯安下心来，定是能做成的。”

“不行不行，我的手指小小的，绕不过来，”孟chūn把手张开她看，“我编不好。”

婆婆放慢了速度，问道：“你编花环是想送给谁的？”

“送给阿岘，”孟chūn答得慡快，“他见不得日光，定没见过这么多的花。”

“那你便想A，要送他东西定是要对他好，既要对他好，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婆婆说着，手里已经编好了一个花环，她轻轻地放到孟chūn头上，“编花环的时候，把你的静心和心意都编Jin_qu，他收到的时候才会开心，阿枧编了半个都没有，里头没有一点心意，说放弃就放弃了？”

孟chūn怔愣了会儿，抿着唇从婆婆膝盖上拿了些花草过来，慢条斯理地编，嘟囔道：“没有放弃，只是累了，歇息一会儿。”

阿岘躲在屋子里，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孟chūn自从听说他见了光便会灰飞烟灭，再也不存在于世间后便在白日封死了所有的门窗，连个缝儿都用草堵住了，还好他不需要呼xi，不然能被孟chūn闷死在这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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