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烧开的水一样翻滚着往上冒，争先恐后地涌进脑子里，又被扯成线状般有序地铺好。

陆柯词没了前几次那样和石头融He时的疼痛，body被紫藤花覆住大半，全身上下没由来地放松，他能_gan觉到邱岘就倒在他的身边，但耳畔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人影，背景，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A，这个天地初开的时候A，被分成了六界，这个六界呢**”句芒拿着书，皱着眉颠来倒去地念，“六界就是六个界，还生了十二个异shòu，还有几个古神，具体是几个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有四五个吧。”

“天地是谁？”孟chūn趴在桌子上，石凳对他来说有些高了，他晃晃tui，有气无力地问，“他好能生，为什么要生这么多个？”

句芒愣了愣，对面前这小孩儿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无言以对，过了会儿才说：“天地是天和地。”

“那天和地为什么要生这么多个？”孟chūn接着问。

“嘿，你这小孩儿，”句芒把手里的书一He，瞪着他，“哪来这么多问题。”

孟chūn一瘪zhui，趴在桌上晃着脑袋，手指轻轻勾着句芒搭在桌上的手：“我不想念书，你带我去玩儿好不好。”

“又不想念书，待会儿仲chūn来了又要骂你，”句芒也有些头疼，“你来天启也有两三日了，怎的什么都记不住，莫不是个傻的？”

说完他又自己否定自己：“不应该A，我造出的神族，不应该是傻的A**”

“你才是傻的，我都记住啦，”孟chūn瞪着他，“天地分六界，生十二异shòu又降五位古神，你这几日翻来覆去只念这一段，我早就记住了！”

“那你还问！”句芒也瞪他。

孟chūn顿了顿，挠挠脸笑了下，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那你带我出去玩嘛**”

句芒把胳膊抽回来，结果孟chūn_geng本没想撒手，使了好大力气扒拉着他的胳膊，硬是被带得脸都挫在了桌上，句芒被他逗乐了，手里的书一丢：“行，你想去哪玩儿？”

孟chūn还是拉着他的胳膊，抬起头整张脸都皱起来：“好痛**我想去人界，仲chūn来找我之前我就是在人界的。”

“那咱先说好了**”句芒还没说完，孟chūn立刻接上话，“不告诉仲chūn！”

句芒满意地点点头，憋半天憋出一句：“孺子可教！”

“快走！”孟chūn直接爬上桌子，就着抓着句芒胳膊的姿势爬进他怀里坐好了，他个子小，句芒生得高大，坐他怀里时像句芒揣了个布娃娃似的，句芒无奈地笑了笑，一条胳膊搂着他，脚下一步千里，眨眼儿间到了天启界边缘。

界与界之间的衔接是由九百九十九阶云梯组成，句芒懒得一步一步下楼梯，gān脆往旁一跳，带着孟chūn直直朝着人界掉了下去。

孟chūn捂住眼睛，又悄悄留出两道缝，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哇A——好高——”

“人界此时是夜晚，你打算去玩儿什么？”句芒减慢了下落的速度，他不确定孟chūn能否承受得住穿过界阶时的阻力，“还是就想去溜达两圈儿？”

“我在人界有家的，我要回家去，”孟chūn小声说，“要回家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到人界的，但有记忆的时候已经住在了一户带着小院儿的婆婆家中。婆婆独身一人，孟chūn便陪着她，陪着她好久好久，久到孟chūn自己都不记得时间了，直到有一日仲chūn来说，要带他回到真正的家中去。

“婆婆想了很久，说让我随仲chūn去，”孟chūn还是捂着脸，但没刚才那么怕了，浅色的眸子盯着越来越近的地面，眼中的期待愈发浓重，“但是我走了还可以回去嘛，婆婆肯定很想我的，她还给我起了名字，说是在树下见了我，捡回家去，便叫我阿枧，比孟chūn好听多了**”

句芒zhui唇动了几下没说出什么，直到快到地面了，他才问：“在哪？”

孟chūn掌心一He，松开后掌心中飞出一颗闪着绿光的光球，光球往前飞去，孟chūn指了指那边：“跟过去就是。”

句芒落到地面，快步跟上光球，最后在一座山脚下找到了孟chūn说的那户小院。

夜shen了，屋nei却未灭去烛火，里头亮堂得很，孟chūn从句芒怀里跳下来，扭头冲他说：“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便不去了，”句芒指了指自己，他生得高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免得吓到你那位婆婆，我在外头等你吧。”

孟chūn点点头，开开心心地翻进了院子，用藤蔓从门缝钻Jin_qu推开木锁，踏进了屋nei。

句芒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此处荒凉，yīn气四溢，杂草都难生一_geng，yīn气至浓时便是死气，那木屋nei已隐隐泛出死气那种至浓的黑。

他叹了口气，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余光却瞥见有一缕黑烟钻进了屋中。

孟chūn进了屋，瞥见婆婆已经躺上chuáng，动作便轻了不少，但烛火亮着，他不知道婆婆究竟睡没睡，小心翼翼地往chuáng边挪，身旁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缕黑烟，那黑烟比他高出不少，颜色却淡得厉害。

孟chūn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便竖起食指放在zhui边轻轻嘘了下，又摆摆手，叫他离远些，黑烟像是看懂了，听话地窝到角落里去不再打扰。

chuáng上的婆婆似乎有所察觉，她睁开眼睛，转过身往后看了眼，有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缓缓坐起来：“阿枧？怎的回来了？那些人待你不好？”

“婆婆！”孟chūnxing_fen地喊了一声，扑上chuáng去的时候把鞋子蹬掉了，熟练地窝进被子里，“那些人待我可好啦，还给我起了新名字，不过我还是觉得阿枧好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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