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显没睡多久,听到小竹进屋的脚步声,他一下子睁开眼睛,见到我坐在一旁又缓缓阖上眼,过来一会儿,哑声问道:“几时了?”
“还早,你再休息一下?”我挥手示意小竹先退下,俯身拂过安睡着的白显鬓边汗*的卷发,探了探他的前额,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睡不着,”白显睁开眼来,缓缓从厚毯子里抽出身靠坐在chuáng头,抬头看我:“莛郁,我有些饿了。”
我哑然失笑,道:“今天这般坦诚,莫不是病傻了?”
白显却不理我了,自己从chuáng上爬起整理_yi物,再转过身时,我已经看不出一丝病态的虚弱。也不知这些年里他会不会都是这样?不曾休息、不能生病、不敢放松**思及此,我心里有些堵得慌,站起身把昨夜未开的窗推开了。
窗外,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我在窗前站着,清风不时chuī来,夹带着*润的泥土的腥气,放眼望去,一片泥泞的空地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不知道下次这里会种上什么呢?我记得我刚来东苑时,这一片全是翻新的土地以及土地里扦ca着的密密麻麻的芍药花,当时也是白显亲自置办吧,除了他没有人会舍得把一朵朵Yan丽的鲜花放在泥土中,还要任其生长。
“在笑什么呢?”白显走到我身边,挡住了窗外chuī来的风。
“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我笑着,不yu多言,朝他伸出手去。
“先去用餐吧,待会儿再给你易容。”白显握住我的手腕,牵着我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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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北方的沙、南方的雨,我们一路南下,大雨随了我们一路。
刚开始时队伍每到一地皆作休整,后来接到南城被劫、千户被暗杀的消息,我弟从辇舆下来,翻上战马,号令大军:“连夜赶路,不到不休”。
白显和十几位御林军护他左右,装扮成普通士兵的我跟在他们后面,时而看看山水,时而看看白显,竟从这匆匆的途旅中找到了趣味。
世人常说看山要去北方,赏水要去南方,北山南水是截然不同的景致,可眼前白显既有关北郁怀苍冷,又有那烟雨迷蒙江南的柔和,当年那不喜欢就甩脸走开的莽夫,现在站在皇帝身边低声报备前线战况,并细细谋划如何与淮南王He作,令人_gan慨。
淮南王领地占大庆近十分之一土地,南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百姓安居,旅商乐业,开国至今,越来越多南人只知南王不识天子。父皇在世时已经撤了东西北三藩王,淮南王始终是块“硬骨头”,如今的那位淮南王继任不足两年,听闻其x情诡异、不好对付。
现在南地备受邻国侵扰,天子御驾亲征既是为鼓舞士气,也是为改变南人“不识天子”的现状,更是为新任天子能在朝堂上推进改革而蓄势,所以我弟不得不南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弟也不能输。
在人群中,我还在想如何投新淮南王所好,争取单独与他见一面,那边就听到我弟的话,他说:“白卿,听闻南方多佳人,此行若有看中的nv子,告诉朕,朕为你赐婚。”
啧,这人的zhui怎么总是这么欠呢?真想把他tao进麻袋里狠揍一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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