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都清楚,虽说是成婚,说到底为了我俩都没有嫡出子嗣,以后我和他都可纳妾,但是我的儿孙再不是皇室,他的功绩无法荫泽儿女。
我已二十有七,曾有婚配,在我出征的第二年,父皇给我退了婚。
那年行军,看到普通百姓家,男耕女织、儿女绕膝好不幸福,那时我便向往能遇一同心共白首的人,无需衡量各方权势,不用在意是否门当户对。我把这想法告诉父皇,父皇没说话,他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喝完了李相献的三坛佳酿,然后托人给我带话“随你”。
我乐了大半天,当天拿着好酒又灌了他半夜,最后,我俩睡倒在酒桌,还是我母亲请人把我们抬到chuáng榻之上。第二天,母亲见我们醒了,马上扯着我俩耳朵骂,“有没有点皇上和太子的形象?”
父皇连忙把锅甩到我身上,“郁儿把酒拿进宫的。”
“太子,”母亲美目一瞪,语气非常危险,“你不清楚你父皇最近在服药吗?”
我从顺如流:“儿臣错了,也怪父皇不知忌口。”
母亲略点了点头,“嗯。”
待我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又轻飘飘吐出一句让我头发都竖起的话,她问我怎么要退婚了,是不是准备迎娶哪个民间姑娘。
“没,母后……”我欲哭无泪了,我就知道父子俩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母亲也没骂我,她的表情和父皇第一听到我要“一世一双人”的时候一模一样,良久,她理了理我身上因宿醉皱巴巴的朝服,“只能任性这一次,郁儿,你是太子,我们和寻常人家不一样。”
我跪下,真心道:“谢谢母后。”
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了,而我已经成婚三年。
母亲,您看,我最后还是没能任性。
唉,我并没什么不平。
成王败寇,史书向来如此记载。
只是龙椅上的那位,恐怕已经把我存在的痕迹抹得七七八八了,这也好,我这大好青年总不得顶着明晃晃的“断袖”到处走。
不过,有一次和白显外出,但是听到茶楼说书人说到了我这传奇王爷,他的原话如下:
“南姜北显,佳偶天成。说,那是一个火树银花的夜晚,我朝白显大将军出席先帝的寿辰,王爷恰好在将军入席时站起身来献礼,这一起一落,两人在宴席上遥遥相望,这一眼,我们的王爷遍记住了将军的容姿……”
后面没听了,我忙拦住正欲拔刀的白显,拖着他离席。
这说书人还真没说错,我见到白显确实是在父皇的寿辰,当时想和他比划一番,男人嘛,见到与你齐名的人,总抱有比出高下的好胜之心。
我才把这想法和父皇说了,父皇摇头道:“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请他。”
还告诫我,不要在寿宴上比试。
父皇不拘礼俗,从未规定殿堂之上不能持刀,我有些想不明白。
父皇没回答我的疑惑,反问我,“你觉得白将军与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艰难地回忆刚才那匆匆一瞥,道:“没什么不一样。”
父皇笑了,比收到我礼物的的时候笑得还开心。
“郁儿,你必为明君。”
父皇这般结语,也不再管我是否真和白显比试,倒是我敬酒下来,白显已经把礼物放下走了。
“那个莽人,占着圣宠如此自大!”身旁的人见到我在找白显就凑过来提供一些我明显不需要的信息,我也明白了父皇说的“不一样”。
不一样?我嗤之以鼻。
其实,他和我们大庆人一样,特别在婚娶习俗上。
我到了白府,才知道他这是第一次成婚,之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朝中人口中的莽子,在我到府上那一天,专门划了东方朝阳的院落给我,我告诉他那是主人的房间,他毫不在意,并告诉我他东西在西厢不好再搬。
来了朝都十余年的白将军一直住在西厢?
呵,这倒是个笑话。
我承他的情,之后,带了两个gān净的女子入府服侍他。
白显知道后也没推脱。
我以为自己为下属的亲人找了个好归宿,当晚给huáng泉之下的他烧了不少纸。
三个月后,在练武场,我看到她俩站在比武台上舞刀弄棒,姣好的脸庞不复白皙,我敢忙叫住她俩,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大哥!”姐妹俩提着长缨枪跑过来过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待她来走近了,我问她们是不是被欺负了。戏折子中,大户人家里勾心斗角的事可不少。
年龄略长一点的huáng妙儿摇头说没有。
年纪小的huáng馨儿也说没有,然后又笑说:“白老爷让他下属教我们的!”
白显让人教的?难不成他喜欢能文会武的女子?
我还没说出心中的疑惑,倒是huáng妙儿噗呲一声笑了,“姜大哥,白老爷才不喜欢我姐妹俩呢!他以为我们是你让他教的,但是,他太忙了,跟我和馨儿道歉之后,让他下属来教,你不说,这舞刀弄棒还挺不错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闻言,我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