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时正在下雨,舒君失神好一会才缓过来,想明白在哪里。
外面白雨连珠,敲打着花木,似乎天地都被笼yinJ在雨水密密麻麻的针脚之中,在空旷高阔的寝殿里绵延不绝。殿nei昨夜点的香燃尽了,只余下一gu幽微不绝却无烟火气的香味。舒君埋在枕头里赖chuáng,浑身发软好似没有骨头,连脖颈上缠着一条手腕粗的小蛇也不管。
小蛇体温低,但和他缠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慢慢变暖,若不是伸手被它绊住,舒君甚至都快忘了它的存在。小蛇懒洋洋的,倒三角形的脑袋藏在舒君颈窝里,比他还慵懒,还不愿意起chuáng。
舒君虽然心里知道小蛇和自己就像是青麒麟和薛开cháo,实际上出于同源,有什么也不应该怪它。但这会薛开cháo不在,舒君想起昨夜的事难免迁怒,将小蛇从脖颈上扯下来放在一边,怒瞪一眼,抱着被子勉qiáng爬起身。
外面的雨声令人格外倦怠,chuáng帐里更是显得昏暗,好像天色还早,舒君一点急迫的心情都没有,在chuáng上坐了好一会,穿_yi下来。
薛开cháo的起居一向很有规律,一觉醒来他不在了舒君也不吃惊,只是据此判断自己起来得已经不早了,洗漱过后就拿了皓霜刀穿过游廊到后面去,准备饭前先练一趟刀法。
他的刀法是幽雨所教。幽雨自己对阵的时候灵活应用,很有自己的个人特色,她最爱的是刚猛直接,但会的却多。舒君从她这里学来的也多,须得日日勤练。
以前没有经历过实战,只是互相喂招切磋,舒君用刀还有些拘泥。鬼宗走过这一遭之后,就像是醍醐灌顶,他终于开窍,自我_gan觉更加灵活迅猛,兴趣更大,练习也就更主动了。
外面的雨看样子轻易不会停,舒君提着刀站在屋后檐下望着在雨中青翠空濛的庭院叹了一口气,转身沿着游廊寻找一个足够大的地方给自己舒展筋骨。却不料正好迎面碰上薛开cháo,看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东侧殿差不多够了。”
舒君见他脚边还跟着踩着青色云气腾空漂浮的小麒麟,低了低头:“是。”
转身就去东侧殿。
这里供奉着一尊九天星枢神像,前面挂着鹅huáng帘幕,摆着供桌,和法殿的陈设差不多。只是另一面墙上还挂着一幅画像,上面是个端坐莲台目光低垂的nv子。她穿一身祭_fu,D莲花冠,两侧都ca着流苏簪子,长长的珍珠流苏一直垂落到肩头,容貌端正威严,看上去正是盛年,望之令人自然生出敬畏。
舒君看不清褪色帘幕后的神像,却被这幅画像xi引了目光。背后传来薛开cháo的声音:“这是从前的一位令主,尊称开云君,是我的先祖之一。就是她主持修建了这座别殿。当年地狱之门大开,她在此御敌,一步不退,成大功德。所以这里除了九天星枢之外,也供奉她的容像。”
舒君没料到薛开cháo会跟进来,且对自己说这些,静静听着,不时点头,随后看了看那副画像,又看了看薛开cháo:“这位开云君,和主君长得不像呢。”
薛开cháo微微挑眉,旋即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顺着他的话答道:“她是两千年前的人了。”
这么长的时间kua度,即使是已经初步迈进那个长生门槛的舒君听来也觉得心惊。他心中知道,仙门之中婚育本来就随心所yu,修为越高的人娶Q生子越迟,甚至_geng本不愿延续血脉。虽然薛开cháo说是已经过了两千年,可是算起来说不定这位开云君只是五世祖或者七世祖。像令主这样的位置,在位者寿命漫长,传递向来缓慢。薛鹭急着传位给儿子反而是不可思议,仅有一例的事。
不过,薛开cháo说这话的时候,舒君心里另有一重猜测,就是薛开cháo或许更像M_亲。他对薛开cháo的前尘往事所知不多,但独孤夫人早逝,这是众所周知。一个人的长相不像父系祖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更像M_亲。这就显得他的问题不He适了。
舒君也不再问,双掌He十对着那副容像躬身施礼。
薛开cháo站在门口看着他,不仅毫无对那副容像的表示,甚至也不走近。等到舒君礼毕之后转过身来,这才迈进殿门抽出佩剑:“我来陪你过几招。”
舒君愣了。
这自然是莫大的荣幸,不过轮到自己的时候就难免让人第一反应是:我何德何能?
舒君没有见过薛开cháo真的出手,因此只笼统的知道他很厉害,但究竟有多厉害却没有认识。见薛开cháo已经过来了,舒君愣愣地尚未反应过来:“可是我**我只是想活动活动。”
薛开cháo点头:“我知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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