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韩准事忙,武考打擂,为韩家光宗耀祖,也成了一位三品武官,虽跟父亲韩山遥这个登朝多年的一品大将军还比不了,却到底也算是个食君俸禄的。
其实韩准是想见一个人,见一个不愿意见他的人。
为他不顾一切,在擂台之上,做那样一个人,杀人无数,为此韩准变了许多,他的的确确伤害了自己想保护的大泉子民,可如果他不杀,就无法登顶,保护更多的人,韩准仿佛进了个死圈,永远也走不出来。
时隔半年,再去玉清楼时,生意依旧兴隆,什么也没变,韩准还是要了酒,等宋秦玉来。
“准兄。”大老远的宋秦玉挥挥手,依旧是那温吞友善的模样,脸上没有市侩人情复杂的感觉,单纯确实是这世间少有的美好。
等落了坐,韩准叫了酒菜,他是悄悄的,时隔半年,这里店小二哪里还能认得他,捻起菜来仔细地品,确实是好吃的。
“准兄如今可是有官位的人了,恭喜恭喜。”宋秦玉作抱拳状,恭贺道。
“我要见李知。”韩准笑着,哪里有一点像那个在将军府说打人一顿就打人一顿的韩小将军,时隔半年,他生得愈发英气,浓黑的眉,jīng壮的身体已经张开,时不时有少女瞧见了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倒是韩准没皮没脸地回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李知讨厌你,你看不出来么。”宋秦玉划拉着酒菜,比划筷子点破道。
“你怎么知道,我倒是觉得他很喜欢我的。”韩准看准了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起,放进了嘴里,软糯香甜,就是这里的酒还是淡了点。
只见自己的贴身侍卫慌张地进来了,军营里突然来的事,气得韩准唾骂了一句就走了,宋秦玉早就习惯了韩小将军这么忙,结好账有叫做了点好吃地拿了整整一食盒才回了将军府。
等忙完了,已经是入了夜,韩准是骑马去的玉清楼,门口的李知正在锁门,像是不会,眉头蹙着,额头上结了细密的汗珠,连有人骑马停在他身后都没发觉,对着门猛踢了一脚,钥匙一摔,深叹一口气就对着门理了理衣服,韩准看他那副傻样,还是笑了。
被人笑话,李知后头看阶下正从马上一跨下来的人。
“李老板不会锁门。”说着韩准走上前,李知自动退开,将钥匙弯腰捡起,简单几步就将门锁好,钥匙完好无损地放在了李知手里。
时隔半年,他还是这么有趣,韩准摇了摇头。
“恭喜韩少武考打擂取功名。”李知拱手作礼,韩准总觉得他身上说不出了贵气。
淡青色的长衣,月光之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慡自然,可韩准可是记得他拧着自己衣服的样子。
“你怎知,你找人打听本将军吗?”韩准笑着问道,虽有点漫不经心,却很想知道李知是否真的有打听过自己。
“呵,韩少越发有趣了。”说着李知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多谢”等韩准缓过神来那人都走了。
韩准觉得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他赶紧骑马回自己的将军府,一路飞快地回了寝殿,叫人安排了不少歌舞乐姬,他原来虽性情bào戾,却从来没碰过女人,听那些军营里的人说的多了,也没尝试过,却也知道那滋味是好的。
“都下去吧。”音乐吵得头都痛了,韩准没了什么心情,看来她们还是不够好看,他自己就躺在榻上,脚一点一点打着颠。
“怎么办呢,要是真喜欢男的了,这韩家大业又该由谁继承呢?”韩准想着,赶紧摇摇头,李知不过是个小刁民,有什么好老劲想得。
他不知道,李知现在正在宫里吃着水果打着喷嚏,手里还把玩着那串钥匙。
“韩准。”他唤着那人的名字,檀香丝丝缕缕地绕住指尖,最后又散去,只留下清冷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