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明明那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明明早就该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可是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到旁边冰冷的被窝,胡念还是会不知所措。木制的地板是凉的,浴室里的镜子也是凉的,就连沙发茶几_yi柜都是凉的。整个屋子都像是坠入了冰窖里,冷清得过分。
里边还挂着他的_yi_fu,并不多。杨景行穿着随便且简单,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白,在胡念花里胡哨的_yi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从前一起玩的那些男孩已经上了年纪,曾经jīng致的面庞早爬上了岁月痕迹。他们要么被bī着回归家庭,要么找了一个或He适或不He适的男人过了下去,再也没了多少联系。胡念不得不换了一个身份,继续流连在那条酒吧街上。熟悉的酒保换了好几轮,再看到时又是一片生面孔。他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知时辰,心里想着自己好像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浑浑噩噩的_gan觉了。
他有点想那个道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但他隐约地又觉得,也许那天的离别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胡念揣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每日同小百He跑进跑出,还因为出神被对方嘲笑了好多回。
二十年。说长也不长,说短倒也不短。凡人的一生没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挥霍,妖修的二十年也并不是什么蜉蝣一梦。
胡念不记得那天是个什么天气,也许是个yīn天,毕竟天雷打了那么久,即使他们离凌霄还要那么长的一段距离,也不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在特T局锻炼的凌霄弟子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声,七zhui八*地讨论着自己飞升的师兄。胡念面色平淡地从他们经过,耳边的嘈杂声音都被风过滤了去,只剩下了一个叫他万分熟悉的名字——杨景行。
他_gan觉自己就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如一同生活了这么久,他始终都没真正了解过那个道士一样。
平生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
胡念一言不发地回到家,化作原身钻进了_yi柜里,周身顿时被杨景行的气息侵占——也许是他的错觉。二十年匆匆而过,这些布料能留住什么呢,不过都是他的错觉罢了。
他在梦里见到了杨景行,但那人又不太像杨景行。他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年,但所有的轨迹却截然不同。梦里没有杨景行的纠缠,他只是在钟情和戚临的结契大典上露了一面,便消失在了胡念的眼前,再无jiāo集。
庄生晓梦迷蝴蝶**
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狐狸睡了三天三夜,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被一大串的未接来电占满。胡念神色恹恹地给小百He回了电话,对边的娇花也不似往日那般一惊一乍,甚至还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刚醒吗?”
胡念都要给她的问题逗笑了,“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我吃过了没有?”
小百He从善如流:“那你吃了吗?”
“还没。”
电话对面隐约传来了抽气声。
胡念笑了一下,问道:“好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心情好点了没有。”小百He的语气有点生硬,她与胡念的对话不是斗zhui就是互怼,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关心,连她自己都不太习惯。
“我没事。”胡念顿了顿,说道,“我想请假。”
“多久?”小百He语气急促。
“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更久。”胡念回答。
手机对面的人似是沉默着,迟迟没有应答。在近一分钟的静默里,胡念仅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平缓绵长的呼xi声。
他想去看看。虽然不知道那道士去过了什么地方,但他还是想去看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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