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云颐转醒,闭目盘tui坐在chuáng上,低声诵读经文。
他作息规律,亥时熄灯休息,卯时起chuáng诵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唯一的变数就是chuáng下那个正揉着眼迷迷糊糊坐起来的人。
陆帛迷茫的抬脸看着和尚,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他原地坐了一会醒神,也不想起身,索x双手托腮静静地看和尚打坐。
云颐结束晨课抬眸看向陆帛,入目便是他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这人懒洋洋地伸yao,心情极好的道:“和尚,早。”
云颐愣了一下才回道:“陆公子早。”
陆帛不满的嘟囔:“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陆公子,叫我陆帛。”
云颐顺着他道:“陆帛公子,贫僧今日外出,你可在此稍作休憩,我们明日启程。”
陆帛摇头:“我还没见过你义诊呢,今日正好去瞧瞧。”
两人结伴同行,陆帛刚出客栈就看到天色yīn沉,像是随时准备着下一场大雨。他不免有些担心,可看和尚八风不动的脸色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
云颐沿着来时的路走,在路边寻了个空桌坐下,打开包袱取出纸笔,写上义诊两字挂在随手捡来的树枝上。陆帛看他这做派脑瓜子有些懵,这就是和尚所谓的义诊?说他是江湖骗子还差不多。能有人信吗?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人追着打的准备,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还真的有人信。
一个身量不高体态瘦弱的男子慢悠悠坐在云颐对面,伸出手腕放在布包上,边说话边咳得喘不上气:“师父,请你快帮我看看。”
云颐指尖轻搭于他手腕寸、关、尺部,片刻后缓缓道:“痰火犯肺,瘀塞肺窍,肺失肃降。”
见那人咳的脸色发白,云颐收回手提笔在纸上写了些字对他道:“照这药方 抓药,用水煎_fu即可。”他写的飞快,陆帛只隐隐看见枇杷甘草huáng芩的字样。那男人把纸仔细叠好收起,起身弓着yao道谢:“多谢师父。”
云颐不紧不慢的开口:“乍暖还寒之际咳疾难愈且易反复,切记要戒骄戒躁。”男人连声称是,_gan恩D德的走远了。
陆帛疑惑的问他:“他怎么这么相信你?”
云颐淡淡的道:“众生皆信佛。”
陆帛唔了一声,点头似是同意他的说法。当朝天子信奉佛教,信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更遑论平常百姓。故而佛教成为中原第一大教,僧人受人敬仰,寺庙香火旺盛。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看病问诊,云颐无暇他顾,连陆帛悄悄离开都未发觉。直到陆帛端了碗阳chūn面回来放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该用饭了。陆帛指指面碗,“快吃吧,午后还要忙。”
云颐看他,“你呢?”
陆帛有些受宠若惊,“我吃过了。”
云颐点头算作回应,草草吃完闭目养神歇息片刻,复又接着看诊。
天色越来越暗,一副风雨yu来的态势。云颐转头看向陆帛:“我们走吧。”两人正准备回客栈,一老伯急匆匆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面前,面色如土对云颐道:“大师,我老伴她得了重病,我们老两口清贫一辈子,没钱看病买药。佛家常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头子求你救救她。”
云颐上前一步把人扶起,“请施主带路。”
三人来到一个破旧的院落,陆帛环视四周,觉得老伯说的没错,他们何止清贫,简直家徒四壁。
世间万象,人生百态。
没等他多想,云颐诊完脉出来对他道:“贫僧去上山采药,你回去客栈罢。”
陆帛也知道此时他最好回客栈,跟着和尚没准会拖累他,可他还是摇了摇头。
两人出县往山上赶,山路陡峭难行,走至山yao处突然天色骤变,狂风大作,骤雨倾盆而下。云颐看着陆帛叹息一声,“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说完就不见踪影。
陆帛不会武功,只能站在原地等他。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他心里慌乱,生怕和尚出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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