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离得还很远,可那个泥垛的人似有所感,手在半空中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
一下不成,男人愣了一下又准备动作。
“你准备做什么!”下一刻,平哲已经背着江自流先到了。
里面的男人一愣,慌忙缩回手,结结巴巴解释:“祭、祭司让我过来看看古丘情况怎么样!”似乎是找到了理由,男人更有底气了,“我就是过来看他的!又没有做其他什么!”
江自流从平哲身上下来,一间不大的泥屋,男人身下围着一张shòu皮,就那么直接躺在泥土地上。
在看见男人长相的那一瞬间,江自流差点就没忍住眼泪。
是古丘!
他绝对没有看错!就是古丘!
古丘脸色惨白,几乎不见一丝血色,身下一大滩血迹,巨大的树叶似乎是想堵住他的鲜血,也像是为了不让肠子和内脏流出来。
在短暂的慌乱后,江自流率先回神。
“给我烧水!热水!然后有针吗?铁苋……这些都有吗?”江自流也不管站在房子里的陌生男人,冲着平哲和卫原吼道。
平哲整个人懵了,卫原也拧起了眉头,脸上全是疑惑。
江自流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又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原始社会,原始社会……他要的这些东西这里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是什么,他不能这么着急,着急也救不了古丘。
“针……你们有渔网吗?或者你们在缝制shòu皮时候用来缝合的针?”江自流尽量让自己语气放缓。
卫原很快回答:“有的!”
“我要那个,还有你们缝shòu皮的线,再给我烧一锅热水。”江自流道。
“要那东西gān什么?”这时,那名男子才出声道,语气颇有几分不满,“你们找到了草药?你们找不到草药古丘就会没救的,找谁也没用……”
说着,男人顿了一下,又看了眼江自流,眼里有些疑惑:“你们该不会随便找了一个不是部落的人就想来救古丘吧?喂,你叫什么名……”
“砰”地一声巨响,江自流一脚把男人给踹了出去。泥垛没有门,只有一块木头挡起来的简单遮挡。他一脚踹过去,男人滚到了那堆木头上,呻|吟半晌没有爬起来。
外面好些人围了过来,眼里全是错愕。
卫原他们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人,穿得那般gān净好看,居然连祭司的大弟子都敢打!厉害!
“不要管他,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能救古丘。”江自流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狂躁,对着平哲和卫原说,“热水,盐、gān净的shòu皮,还有针线。快点!再晚点我也没有把握能救他!”
江自流这话一出,平哲和卫原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犹豫就开始照做。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先听这个自称也是祭司的男人了。反正现在已经得罪了祭司,再把祭司的徒弟得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最重要的,是要救古丘!
江自流用热水洗了手,随后上前一步开始检查古丘的伤口。古丘的伤口很严重,腹部破了一个大口子,还有一些撕咬的小伤口,显然是被某种野shòu撕开了肚子。好在内脏和肠子都无事,腿断了也能接。
闭了闭眼睛,江自流又很快睁开。
这时,那名被江自流踹出去的男人终于站起来了,他一起来就想进去找江自流麻烦。江自流反应更快,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出来,指着男人鼻子:“我是来自远方的祭司,现在我正在履行神给我的职责拯救这名病人。你要是再来打扰我,我会让神降下惩罚,你剩下的半辈子里只能像一个畜生一样爬行生活!”
原始社会,劳动力低下,人们的jīng神和信仰,都是虚无缥缈的神。所以在江自流说自己是祭司的时候,卫原他们会答应让自己来看古丘。那么,这个身份江自流自然会好好利用。
果然,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就连那名男子都愣住了。
“滚!”江自流看了眼周围人,冷下脸,“除非你想体验一样那种日子。”
男子脸上神情变幻,视线在江自流身上打量,似乎在确认他这番话的正确性。
江自流一身看着就不平凡的衣服,以及那好看的脸,浑身gāngān净净,还有他的脚上那是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健壮,但是刚刚那脚……
男人按着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副部,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当真是祭司?”男人反问。
江自流不答,只说:“你想试试?”
男人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就插嘴道:“先不管是不是祭司,既然他说了能救人,就让他先试试!古丘是我们部落最qiáng的战士,要是少了他,我们以后会少很多粮食!”
“对!让他先试试!”
“能救古丘就好!”
越来越多的人插话,男人终于没有再上前。
这时平哲和卫原也回来了,拿到了江自流要的东西。
石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江自流接过东西,这才发现他们缝制shòu皮的东西居然是骨刺,应该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被穿了一个孔。而线则是是一种无名的草根,很是粗粝,但是好在结实。
江自流已经顾不上挑刺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古丘止血。男人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要是再流下去……
有条不紊地给骨针和草根煮沸,随后江自流又用gān净的热水兑了一小半碗盐水。
“你们把这个慢慢给他喂下去。”江自流把石碗递给卫原。
卫原接过,想也没想就去做。
江自流这才走上前来,开始准备给古丘缝合伤口。
看着那个血淋淋的伤口,他甚至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伸手开始先把流出来的肠子给塞进去。
动作要快,还得注意不给伤口带来二次伤害。
汗水一颗一颗从江自流额头上滑下,划过他的睫毛,掉进眼睛。江自流被刺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也没敢闭眼。
终于,所有肠子都塞了进去。
江自流洗了一个手,鲜血洗净,他又拿起了骨针。
一针、两针,骨针很大,伤口缝合的间隙也大。江自流用完了所有的草根,可伤口却是被粗劣地缝合,缝隙大到手指头都能伸进去!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古丘的伤口还是流血不止!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很快古丘就会因为流血休克死亡!
江自流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门口的光线被遮住了不少,伴随的还有人群的议论声。嗡嗡嗡地,就像是一群苍蝇,绕着江自流的头,一圈又一圈地盘旋。
“你是一个优秀的医生!”
“江医生!谢谢你!”
“自流好厉害,吃了你的药哥哥就好了。”
“自流,加油哦!”
“小弟弟,加油。”
“……”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江自流浑身颤抖地厉害。
卫原没忍住上前看了眼,古丘的血不能说是止住了,只能说是他的伤口流血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这……这就好了吗?”平哲颤着声音问。
江自流这才慢慢止住了自己浑身的颤抖,没有让他们发现他的异常。伸手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白净的上身。
“你们认识草药吗?”江自流把衣服放进石锅里,又加了许多盐。
“铁苋、小蓟、白芨……或者三七?”江自流问。
卫原和平哲艰难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江自流没有说话,只是把衣服消毒后,指挥卫原和平哲帮忙,把衣服撕成长条,当做纱布一样缠在古丘的伤口上。
身为医生,江自流很清楚现在要怎么做。无非就是止血,再给病人输血。
可他现在并没有这些东西……他能怎么做?江自流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必须冷静。
只有他能救古丘了,只有他能救古丘哥哥了……
猛然间,江自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差点就没跳起来。
只觉告诉江自流,之前他待的那个地方,还有那口泉水……自己喝了后浑身充满力量,就连手臂上的伤痕都好了!
说不定,也能救古丘!
倒吸一口气,江自流看向平哲和卫原哑声道:“我现在需要一种草药,只有这种草药才能救人,你们要帮我去找。我给你们画一下它长什么样子。”
卫原和平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江陵一口气画了三七白芨和小蓟,当然也有铁苋菜。其实他觉得能找到铁苋菜的可能性会更大,但是都要试试。
“下面我要开始祈祷神明,希望他能降下福泽,保佑古丘战士平安无事。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出现在这里,要是被人发现偷看,他剩下的一辈子只能在黑暗中度过。”江自流看着门口的人道。
围观的人群一听,疑惑地同时也更信了几分。祭司在请神明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人敢偷看的,虽然他们刚刚不懂江自流在做什么,但是好像经过他那一番动作后,古丘流血的确没有那么严重了。
“好!我们会走开的。”有一个男人喊了一声。
随后更多的人点头,不一会儿,泥垛前就只剩下了刚刚那名被江自流踹出去的男子。
江自流看了他一眼。
男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其实到了现在,他对江自流的身份也信了几分,只是……
得先去告诉大祭司!
这么想着,男人也转身走了。
待男人走后,江自流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进去那个空间?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刚是怎么出来的?好像就是一直想,一直在心里默念?
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江自流就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念: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身子猛地往后一倒,当江自流再次睁开眼睛时,已回到那一片漆黑的空间,耳际只有灵泉涌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