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一纵身跃回岸边,走到顾玉竹身边,柔声道:“觉得怎样?”他口气温和,心下却有些急躁,顾玉竹明明没断气,月娘言语中却全然将他当做死人,也不知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厉害毒物,可是瞧顾玉竹的模样,却又不太像太严重。
顾玉竹zhui唇颤抖几下,道:“痛**Xiong口痛**冷**”
秦瑟径自抬手扒开他_yi裳,火把下看得分明,只见他心口处多了一朵青色桃花,色泽柔和,意态风流,如同名家手笔,心下当即一惊,neng口道:“二月桃花!”
二月桃花乃是一种奇毒,无色无味,着人便在心口处生出一朵桃花图样。常言道至阳为仙,至yīn为鬼,人身有yīn阳二气,这毒专门搜求人之阳气,阳气减一分,这花便Yan一分,这桃花变作嫣红之色时,便是中毒之人阳气竭尽之气。
顾玉竹也曾听说过这名字,幼时秦瑟哄他睡觉,常常捡些有趣的江湖掌故说给他听,还说这毒还有一样特异之处,中毒之人若是动情动yu,阳气耗竭更快,全名其实是叫做“二月桃花莫相思”。这毒冠以“二月”之名,一是形容初中毒时桃花颜色如二月心苞一般青neng,二是说无论如何,中毒之人绝不会活过两个月。当时顾玉竹只当是有趣好玩的传言听,想不到竟然有朝一日尝到它的滋味。
秦瑟带着众人匆匆赶回金陵分舵,将顾玉竹好生安置下,审问了今夜复试月娘左右的两名青_yi小婢,那两名小婢不待他如何威bī利诱便从实招认,说毒物是涂在_yi衫上给顾玉竹穿了,却不知解药在哪里。
秦瑟从未听说“二月桃花”有过解药,也没想过从这两个小丫头zhui里问出来,他不愿为难月娘之人,命人将两名小婢放了,转去后堂看顾玉竹。
顾玉竹裹在两chuáng被子里冷得瑟瑟发抖,看见秦瑟进来,眼里闪出些不同寻常的光彩。
秦瑟微觉奇怪,又想他病痛中喜欢看到熟悉的人,也是常情。坐在chuáng边柔声问道:“怎么样?还痛不痛?”
顾玉竹摇头道:“不痛了。师父,我冷。”
秦瑟道:“我叫人送火盆来。”
顾玉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勾住秦瑟的袖子,道:“师父,你身上暖和,抱我一会儿。”
秦瑟一眼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觉得他body冰冷,不住微微发抖,他的脸颊贴在自己Xiong膛上,隔着_yi衫觉得他的脸也是冷的。心下说不出的疼痛,低声道:“以后别再胡闹,害了别人,自己也受苦。”
顾玉竹“嗯”了一声,抬头在他脸上亲吻一些。
秦瑟轻轻fu_mo他头发,道:“别怕,解毒的法子总是有的。”
顾玉竹又“嗯”了一声,呼xi忽然急促起来,低声叫道:“师父,师父。”
秦瑟觉得异样,忙道:“怎么?不舒_fu?”
顾玉竹苍白的脸上泛起He欢花一样的红cháo,道:“我不知道**师父**”
秦瑟心中一惊,想不到只是这样寻常搂抱,顾玉竹居然会动情yu,这毒当真邪门。喝道:“忍住!你还要命不要?”
顾玉竹带着哭腔小声道:“我忍不住**师父**”眼睛**地瞧着秦瑟,手脚并用地黏在他身上不肯松开。
若在平时,秦瑟自然来者不拒,必定让他第二天直不起yao来,如今若是乱来,却是害他x命。秦瑟shenshenxi一口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生怕顾玉竹自行抚弄,将他两手用_yi带绑在身侧,起身要走。
顾玉竹在他身后呜咽道:“师父,你别走**”
秦瑟心烦意乱,边走边道:“小东西,要命就闭zhui。”
顾玉竹啜泣道:“我不要命,要你。”
秦瑟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折返回来。顾玉竹脑子里全然被情yu占据了,又惊又喜地看着他,见他低头来吻自己zhui唇,热情地迎上去同他纠缠,忽然被秦瑟一掌在颈侧,一歪头晕了过去。
秦瑟叹一口气,在顾玉竹紧闭的眼睑上亲一下,起身出去。
萧老三正要赶回青雀教太湖总舵,在外面等着向秦瑟辞行,见他出来,上前说了几句话,又道:“教主,我刚刚审了越明川,他带来的手下竟然是横云山庄的人。”
秦瑟点了点头,道:“给钟乐之送封信,叫他拿银子赎人。你去吧。”
之后吩咐一旁陪侍的下属道:“越明川在哪里,带我过去。”
越明川被锁在分舵刑堂里,手脚被锁链捆着挂在墙上。秦瑟走进来时候,他原本无jīng打采地垂着头,看到秦瑟,立刻昂起了头盯着他,一副要扑上去拼命的架势。秦瑟也不看他,在刑架旁思索一会儿,挑了一_geng鞭子,这才走到越明川面前,却不打他,倒转鞭柄在越明川屁gu上戳了几下,向后面滑过去。
越明川顿时惊恐,道:“你**你gān什么?”
秦瑟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越明川想起之前秦瑟在秦淮河上说的话,脸色登时惨白,半晌道:“你杀了我吧。”
秦瑟微笑道:“我会这样便宜你?”
越明川无话可说,道:“拿**拿开!”拼命躲开那跟鞭柄。
秦瑟抬手拿鞭柄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道:“你来金陵做什么?”
越明川被他吓了一通,不敢不说实话,却仍旧没有好声气,撇头恨恨地道:“自然是为了救教主!”
秦瑟嗤的一声笑,道:“阿竹恨不得长在我身上,要你来多管闲事?”
越明川道:“教主对你一片真心,你缺没安好心!”
秦瑟道:“这可奇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对我的心思这么笃定?”
越明川道:“我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
秦瑟道:“谁?”
越明川闭口不答。
秦瑟冷笑道:“既然你带了横云山庄的人,必定是卢微告诉你的了。”
越明川听到“卢微”这名字便睁大了眼,虽没开口承认,显然秦瑟说的不错。
秦瑟静了半晌,唇角勾出一丝笑意来,道:“越明川,你脑子里全是馄饨汤。卢微是什么人,他的话你居然也信?”
越明川心知他说的不错,qiáng辩道:“那也总、总比你好些。”
秦瑟冷笑道:“我原本便要去找他,正好将这笔账一并算了。你要救阿竹,反倒害他身中奇毒,蠢成这样,怎么还没一头撞死?”回手重重抽了他一鞭,转头便走,一面吩咐道:“给他吃点儿苦头,别弄死了。”
此时夜色早已shen了,秦瑟回_F_歇息,顾玉竹还没醒过来,body依旧冰冷,秦瑟解了外_yi,将他抱在怀里入睡。
半夜时侯顾玉竹在他怀里动了几下,并没迷了心窍一般缠着他qiu_huan,却迷糊起来,抓着秦瑟的_yi裳不肯松手,喃喃道:“师父,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
秦瑟轻轻拍着他肩安抚他,低柔道:“乖孩子,都过去了,好好睡觉。”
顾玉竹*起来抱住了他的手臂,道:“师父,是我做错了,你别不要我。”
秦瑟道:“要你要你。”
顾玉竹却不肯gān休,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看他,喃喃道:“你怪我的,你心里一定在怪我。”
秦瑟耐着x子道:“乖,师父没怪你。”
顾玉竹道:“那你还肯信我吗?”
秦瑟柔声道:“那是自然。”
顾玉竹听了半晌不语,秦瑟以为他安分了,替他掖了掖被角,正要睡觉,却听顾玉竹重又道:“师父,是我错了。”
秦瑟气得直想笑,低声喝道:“老老实实地睡觉!”
第二日起chuáng,秦瑟看看顾玉竹似乎还好,问进来_fu侍的下属道:“方镜波到了没有?”方镜波便是掌管医毒诸事的八阵堂主。
那下属道:“还没有到。”
秦瑟皱眉道:“这样慢。”
那下属道:“萧前辈才走了三个半时辰,又带着棺木,估摸此时还没到总舵。”
秦瑟道:“你去找个兼通武学的大夫来,先给少主看一看。”
金陵分舵nei其实有一位颇高明的大夫,当下便叫了过来给顾玉竹看病,那大夫听说是中了二月桃花,慡快道不知解法,只能暂且_fu些温阳救逆的药物。顾玉竹喝了一碗药,jīng神倒是好些了,看着秦瑟的眼神又cháo*起来,脸颊红红的。
秦瑟道:“你好好歇息,别胡思乱想。”几步窜出门外。心道阿竹要嘛便委顿不堪,略微有些力气便想东想西,真是叫人头疼。
当日shen夜时分,方镜波匆匆赶到金陵分舵,也不待通报,赶到秦瑟卧_F_,在门外道:“属下方镜波参见教主。少主的伤势属下知道了,动身之前配了几样药物,因此来迟,请教主恕罪。右护法命属下禀告教主,说出了这样的事,他本该亲自前来_fu侍教主,无奈教主临去时将教务都jiāo给了他,不敢擅离职守,因此派了六名教中高手前来;还说越明川他是要的,求教主留他一口气。”
便听秦瑟道:“叫他们回去,我用不到。你进来。”
方镜波道:“是。”进门来察看了顾玉竹的伤势,往他zhui里塞了一粒丸药,也不废话,道:“二月桃花虽然是奇毒,也不是没有解法。山水秋色楼所藏的秘笈中曾有解法记载。”
秦瑟一听这话便不由得皱眉,转头看着顾玉竹。
顾玉竹含化了那药丸,有了些力气,摇头道:“全都烧了,什么也没留下。”
方镜波沉吟一下,道:“听说秋色楼有一所别院,也藏了不少珍本书籍,或许**”
顾玉竹苦笑道:“我知道这地方,一并烧了。”
秦瑟道:“你倒做得gān净。”后转向方镜波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方镜波犹豫起来,磨磨蹭蹭地道:“法子嘛,或许**或许也不是没有**”
秦瑟脸色一沉,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方镜波一*肩膀,道:“属下不敢断言,但属下的师尊或许能解此毒。”
秦瑟道:“嗯,甚好,你替我去求药便是。”
方镜波惊恐道:“教主,万万不可,属下这一去,可是再也回不来了。属下死活事小,耽误了少主的病情就不好了。”
秦瑟道:“依你说该如何是好?”
方镜波道:“不如**换个人去?”
秦瑟道:“你师父住在哪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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