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曜端坐在御座之上,沉默地听着阶下诸臣奏报。
琅琊王府剩下的nv眷稚子,褪去绫罗绸缎、钗环首饰,一路步行,往丹东谋求一线生机,侥幸过着苦寒的农耕生活,还得叩谢皇恩浩dàng。
贺氏一党,除去neng罪的四五口人仍留在长安,余下众人尽数归返云中。因三代之nei不能科举,留在城中无用,加上缠绵病榻的贺鞅难以忍受旁人白眼谩骂,gān脆举家归返乡间,重新养马务农。最终云中贺氏会像无数望族那般,未能跻身世家,成为庸常富户,然后再慢慢没落下去。
新上任的吏部侍郎贺熙朝新官上任三把火,上疏请求将磨勘等次与俸禄挂钩,再在每年文书述职外,专门请御史台派出按察使四处探访,综He官声民心打出等第,若一年不优则罚俸,两年不优则降职,连续三年则直接褫夺官职。满朝哗然,甚至有人扬言要取贺氏余孽的狗命。
今年的年景不好,东边的江南道、淮南道的梅雨出奇的长,轩辕曜已经下了明诏给当地官吏,提前做好准备。先前安保良主持水务的成效是否徒费民力,过了今年兴许就可以知晓。
西北初定,时不时仍有小gu叛军四处袭扰,当地百姓不少也被叛军蛊惑,彻底归顺还需不少时日。
西南的吐蕃,自从被烈祖收_fu后,一直未有大的动作,可近来为了转世灵童的缘故,吐蕃西宁各土司又在针锋相对,*乱频生。
南边不少穷困百姓见了海运的利润,不由开始蠢蠢yu动,不少人偷偷买通官吏上了海船,去海之尽头寻个前程。
千头万绪,轩辕曜坐在那里,时常觉得千钧重担压在身上,简直喘不过气。
好在散朝后,周俭昌从临淮回来复命,据闻百姓听闻他要回京,光是献给圣上的心意便装了满满一车。
“回来了?”周俭昌进门时,就见轩辕曜盘tui坐在一罗汉榻上,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边。
轩辕曜指了指对面,让他也在榻上坐下,见他面色红润、神色疏朗,方笑道:“看来此番让你去对了。”
周俭昌想起先前自己为可笑流言Xiong闷气短,甚至还疏远了生死至jiāo,顿时又有些面红,“乡亲们都很挂念陛下和大人,都请陛下他日得暇回去看看呢。”
“得暇A**”轩辕曜幽幽叹了口气,“皇帝这个差使,当真是最难也最容易,最清闲也最劳苦的,不提这个。诸位乡亲们过的可还好,近来年景不好,日子可过得下去?”
“前些年不少人家的男丁都被抽T去做了民夫,虽然有朝廷给的银子,可到底生计拉下了。”周俭昌越说越小声,“前两年天不错,可家里孤儿寡M_的,收成也不好。好容易男人回来了,今年这雨**”
轩辕曜点了点头,“朕知道乡亲们的难处,可朕是九州之主,便不能对任何一地有所偏爱。”
他沉吟片刻,“且看吧,朕觉得有了洪泽湖,乡亲们的日子不至于很难过。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别都忙着种地。朕看赵之灿在松江的棉坊就办的不错,若是无地,也不会打渔的,大可去谋个生计。”
“安土重迁呐,陛下。”周俭昌提醒道,“何况编户不得轻易离家,那些贱民部曲,又不得离开主人家。”
轩辕曜冷冷笑了声,“世事无常,从前士族还占地*客呢,如今不是都没了么?事随时易,暂且不急,且往后看吧。”
“对了,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周俭昌很是为难。
轩辕曜挑眉,“何事?”
“包掌厨命不久矣,临行前将nv儿托付给我,想让我帮她找个好婆家。”
“哦?”轩辕曜有种不祥的预_gan,“难道?”
“正是,包小姐年过双九却至今未嫁,”周俭昌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我和他说了贺大人已经成婚,她却说只求给贺大人为奴为婢**”
“荒唐。”轩辕曜扶额,“你说贺熙华怎么这么招人呢?”
他叹完,又笑笑,“也怪不得她,连朕这等天潢贵胄、崇泰这等宗室贵nv都是他手下败将,这丫头片子哪里抵得住惊鸿一面?”
周俭昌默然道:“陛下好眼光。”
轩辕曜看向一旁的守良,“你带周叔去见贺熙华,朕待会还要见几位阁老,他的风流韵事朕管不得了,让他自己处置gān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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