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淼锒铛下狱,治huáng通运方略敲定,钦差再无停留必要,简单摆了一桌酒,留下朝廷的赈济后,便匆匆回京,让孙熊很是松了一口气。
中间还有段ca曲,也不知包掌厨是如何混入衙门后厨的,竟意图在囚犯的饭菜中下毒,只可惜当时傅淼绝食,反倒毒死了其余的几个死囚。
其情可悯,其罪难恕,升堂时,无数百姓为包掌厨求情,贺熙华便判他三年苦役,为安保良征来治水的民夫们做饭。这判决既不算重,也能让他赎罪,更让那些辛苦修筑堤坝的民夫们有了口福,算得上是几全齐美了。
钦差走了不过半个月,十月shen秋之时,朝廷的旨意抵达泗州,命贺熙华暂代泗州刺史,处置泗州大小事务,并协助安保良治huáng。
暂代这二字,可就别有乾坤,若有心让他接任刺史,又何必暂代?明眼人都看出几分名堂,恐怕贺熙华在泗州留不久了。大小属僚,想起平日里他处事公允、为人宽和、做官清廉,纷纷生出些许离愁别绪,各个都是难舍难分。
贺熙华在泗州待了四五年,对离去也早有准备,故而接到旨意后,更加勤勉地处置泗州诸事,只求能再为泗州、为临淮留下点善政。于是乎,治huáng蓄湖一事,便被摆到最紧要的位置上。先前贺熙华吩咐孙熊核清土地后,便令六曹做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乡间豪qiáng不肯退还,六曹不敢擅专,最终仍是报到了贺熙华这里。
“你们是朝廷命官,要回朝廷的田地本就是名正言顺,”贺熙华难得地冷肃,“你们是收了银子,还是怕得罪人,本官心中有数。孙熊**”
贺熙华到底重伤方愈,公事处理久了,难免jīng力不济。故而命人在身后摆了个屏风,屏风后再置一桌案,命孙熊每日在那温书,若贺熙华有吩咐,亦可第一时间效力。
贺熙华一发话,孙熊便搁下手中《玉台新咏》,起身踱至堂下,拱手道:“在。”
贺熙华面上怒意未消,眼神却柔和了几分,“你先选个临淮郊县的地方走一趟,随便挑几个豪qiáng惩治一番立威,也好给其余诸县做个榜样。”
“可这些豪qiáng动辄家仆成百,学生一介文弱书生,势单力孤,如何能和他们抗衡?”孙熊其实心中早有章法,只不过存心逗他。
可贺熙华_geng本不曾上当,无奈地瞪他一眼,“给你一百衙役,速去。我等你三个时辰,天黑之前,定要复命。”
在六曹或羡慕或看好戏的眼神中,孙熊也不拖泥带水,对贺熙华笑了笑,便领命而去。
贺熙华对他别有一番笃定,也不再管此事,将公务收尾。
约好了一块去巡防的安保良在一旁等候,越想越觉得稀奇,实在难以理解小贺大人为何对区区一个举人青眼有加。
正在浮想联翩时,贺熙华轻柔的声音传来,“安大人,抱歉让你久候了。”
安保良回过神来,“刺史大人客气。”
贺熙华将他那本厚厚的治河方略取出,“安大人此书实是惊世巨作,下官昨日收到后挑灯读完,方知‘此书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是何意。”
安保良又客气了一回,又听贺熙华道:“然下官斗胆,有一拙见,请大人斧正。能否在此书中加上一节,水部命专人巡视堤坝,定时整修,形成定制,这样便可防患于未然。哪怕是遇上决堤这般突然之事,也不至乱了分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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