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脸上满是笑意,拍着她肩膀道:“好了好了,药快凉了,先把药喝了,身子重要。”
景秀不舍的松开巧娘,听话的一口一口将药喝完。
巧娘舒了口气,笑眯眯地道:“平时喝药这么乖顺就好了。”
景秀抿唇一笑,拿巾帕擦去zhui角的药渍,看到巧娘眉眼的笑意及shenshen沟壑的眼纹,突然道:“巧娘,我想派人去把云儿找到**”
巧娘一听这话,笑意就凝在zhui角,zhui角蠕了蠕,半天都不说话,面上尽是哀伤。
景秀右手搭在巧娘手背上,将她拉拢坐近,慢慢道:“云儿如今也有十来岁了,到了小姑娘的年纪,再过两年,都可以议亲,您也不忍心让她随随便便嫁了,将来受苦。”
巧娘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景秀自责地道:“都是因我,才让您要和他们父nv两分开,使得云儿如我一样,没了娘亲在旁照顾,她的日子有多难,您看我就知道了。现下我也没什么好求的,只求让您和云儿团聚,让她过上好日子**”
巧娘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对不起那孩子呀**”
景秀不由泪盈于睫。
那时她们刚搬去萍乡,人生地不熟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幸而遇到个姓白的好心人家肯收留,白家两老健在,只有个儿子叫白柏,人算是忠厚老实,对巧娘也体贴,两老见巧娘做的一手针线活,人又勤快,很是欢喜,便做主让巧娘和白柏成亲,一年之后就生了个nv儿,取名叫白云。
白云两岁时,白柏的双亲就去了,日子过的更是贫苦,连锅底都揭不开,温饱成难。
而巧娘既要照顾她,还得照顾白云,抽不开身不能做农活,只有靠着白柏一个人种水稻过活,但总归是撑不了多少日子,白柏变得自bào自弃,也不知听信了谁的话,好上那赌博摊子,把家里仅剩下的银子拿去赌,全输了,还欠下一屁gu债。
要债的讨上门,还不了债就要把她和白云卖给牙婆子,送到青楼去,巧娘自是不肯,柳姨娘好不容易从青楼里出来,怎么能让她的nv儿再Jin_qu,哭天喊地的求他们。
要债的认钱不认人,哪怕巧娘哭的晕死过去,也要把债要到手。巧娘看他们如土匪似得要把人带走,当即拿出一把刀子威bī的吓跑他们。
一时如此也不是办法,巧娘想过带着她们两个孩子逃出萍乡避风头,白柏也赞成了,谋算着如何逃走。可等到第二天一早,发现白柏和白云双双不见,屋子里所有还能值钱的玩意,也不见了。
巧娘发了疯似得满村子寻找,但却再也见不到他们父nv,要债的也没讨上门,他们父nv到底是生是死亦然成了谜。
那时白云才两岁多,就要和巧娘分别永无再见之日。巧娘也未甘心,前几年还四处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但得来的只是杳无音讯,后来渐渐的再也没探听过,这段事巧娘埋在心底,从此不愿提及,但在她的chuáng头总是留着亲手为白云做的鞋袜,以藉思nv之情。
现在想起这些,景秀亦是_gan伤,劝慰道:“我相信云儿还活在世上,总有一日,你们肯定能相见的。”
巧娘静静的坐着,泪也流gān了,但却不发一言,还处在那痛苦的缅怀之中。
屋子里的自鸣钟规律的滴答声更显静谧。
时辰太晚,巧娘擦gān泪后,便让景秀去休息,意外的瞥到站在门口的鱼儿,惊道:“鱼儿?你怎么站在那里,一身不吭的!”
景秀轻声打断道:“不是给改了名字叫璞玉吗?别喊鱼儿了。”
璞玉像是刚睡醒,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走进来,冲着景秀笑了笑,声线有些gān瘪的道:“六小姐,奴婢好担心你,睡不着。”
景秀欣慰一笑,看着她的脸蛋,“我没事了,快回去休息,你刚来这里,明儿还有许多事要跟着学呢?”
璞玉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压低眼睛瞅了眼巧娘,便乖巧的弯下身子,“六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景秀看着她的小身子走出去,颇为_gan叹地道:“若是云儿还在,跟璞玉是差不多的年纪吧!”
巧娘回过头看了眼璞玉,认真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可怜的。”
景秀颔首,拍了拍巧娘的手背:“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云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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