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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苏城前,吴她用父亲留下的钱租了一间小库房,存放家里物品,然后整装准备赴京求学。

家里只有一个旧旧的行李箱,涂漆已经剥落严重。

几年来,吴她曾无数次看着父亲拉着它,满腹希望离开家,说这次一定找得到母亲,然后一次次失望而归,如此反复,直到他离开世界的那天。

吴她一向念旧,箱子磨损得厉害,她也不忍扔掉换新。

行李只打包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自己的美术工具。母亲的画,还有父亲生前制作的最后一套国画颜料,被小心包在箱子中央。

“咦?”

一张画纸滑落,吴她伸手接住,是那张来自陌生人的画。吴她视线一柔,也装进了随身行李。

在公共墓园告别父亲,吴她只身离开了这个美好与痛苦参半的城市。

***

京市火车站。

人群熙熙攘攘,行色匆匆。

吴她护着行李挤下车,脸色苍白。

她整个人有点不好,刚刚近10小时的硬座之旅,她全程滴水未进。

密闭车厢里,总有种说不清的粘腻湿cháo,坐久了会非常煎熬。邻座大爷睡到忘情,更是直接甩了鞋子,把吴她差点熏晕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

一群学生打扮的人把吴她挤到一边。

他们的背包上印有“京市树人画室”的字样,隐隐以走在最前面的男生为首。

一副半人高的画被两人合力抬着走在中间,人群中很显眼。

“夏哥,咱这次为什么不坐飞机呀,坐火车多憋屈。”

“我的画金贵,飞机托运磕了碰了怎么办?”为首的男生表情傲慢,转头提醒,“你们小心点搬啊。”

“是是,这次夏哥出马,今年的青年美术大奖一定是您囊中之物。” 

“不知今年司家来不来人,不过谁来,都不是我们夏哥对手。”

京市有两大美术名门,夏家和司家。

夏家擅国画,是传统的老牌美术世家,底蕴丰厚,百年来出了不少国画大师;

司家擅西画,是近年来才在画坛崭露头角的后起之秀,师从珐国油画大师,出了许多擅长西画的高手,加上家族有经商背景,财力雄厚,虽起步晚,却风头正盛。

近年来,夏司两家在画坛各大比赛里频频jiāo手,以司家取胜为多。

夏予剑是夏家年轻一代的翘楚,这次比赛,更是奔着一雪前耻来的。

“哼,以后有我在,司家嚣张的日子也到头了。”

“是啊,话说夏家已经好久没拿过青年美术奖了,上次还是十多年前,夏堇年还在夏家的时候吧?”

突然听到妈妈名字,吴她jīng神一正。

没这么巧吧,刚到京市,就碰到夏家人,但对方应该不认识自己。

“别提那女人,那种不孝不义,有点本事就忘了本的垃圾,也配叫夏家人?”夏予剑目光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语气不善。

原来夏家人与夏堇年决裂得这么彻底,连家中小辈都可以直接对她恶语相向。

“我听说,几年前她失踪了?”旁边人道。

“嘁,这你也信。”夏予剑冷哼道,“要我猜,或许是换了新的姘头,到哪里继续野去了···”

夏予剑越说越过分,好像把夏堇年贬的越低,越能显得自己有多高贵。

吴她一再隐忍,终于怒了。

这夏家家教如此粗鄙,小辈满口喷粪,母亲当年脱离得早,真是相当明智。

“你嘴那么臭,吃了不少屎吧?”

吴她寒着脸,眼神冰冷,再好的涵养,在对方不断对母亲的恶意中伤下,都消耗gān净了。

夏予剑愣了一下,从没人敢这么和他讲话。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生,长得斯文秀气,怎么一张嘴,就直接开大了。

“你谁?夏堇年还有脑残粉?”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吴她接道,“哦,你或许听不懂,意思是说,说别人垃圾的,一般自己都是垃圾。”

夏予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

他一时想不到反驳,竟又开口承认了夏堇年的身份,“我说我自己姐姐,关你屁事。”

一道惊雷劈下,吴她酝酿了一肚子的反击,顿时卡在喉咙。

脑海里只剩两个字,飘啊飘,dàng啊dàng,“···姐,姐姐?”

“对啊,同父同母的亲姐,怎么了?”

吴她不知道的是,妈妈离开夏家后,奶奶又利用医学手段,怀上一对龙凤胎,男孩叫夏予剑,也就是吴她眼前的这位,女孩叫夏予安。

算时间,这对龙凤胎几乎是和吴她在同一年出生,也就有了现在这个,有点戏剧性的一幕。

夏予剑就看吴她在自己面前,神色由怒转惊,又在失控的边缘,几度变幻。 

唉唉?你那一脸嫌弃,写着你不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唉?你别走!”

吴她呼出一口浊气,嘴巴张开又闭上,然后不顾夏予剑叫嚷,转身直接走了。

她要找地方冷静一下。敢情自己刚刚骂的人,是妈妈的弟弟?!自己舅舅?!

这夏家,人际关系竟混乱如斯,赶快离远点。

***

京市第一美术大学,招生咨询处。

消化了火车站“大义灭舅”的初遇,吴她马不停蹄来到了此次赴京的目的地。

负责招生的章老师面色和善,“同学不好意思,我们今年的招生已经结束了,下一次要等到明年6月。”

吴她有所准备,神色还算镇定,“好的,麻烦老师给我一份招生资料,我准备参加明年的考试。”

章老师递来一册资料,吴她翻到考试内容的一页,表情再也镇定不起来了,“考素描?色彩?”

章老师也是一脸诧异,每年的考试模式都大同小异,只有细微的要求变化,她还没见过这种,还有不到一年就考试了,却连考啥都不知道的学生。

“就是你身后那几副优秀作品展示的那样,考铅笔的静物素描,还有水粉或水彩的色彩创作。”

吴她心里乱成一团,虽说知道现在国内美术以西式为主,但她没想到,考试内容里,居然没有半点中式传统的影子。

她只会拿毛笔画画啊,怎么办,怎么办,从头开始学西画?

学得会吗?

来得及吗?

章老师看吴她一脸凌乱,有些不忍,这傻孩子家里人怎么回事,也不帮孩子打听清楚,让她这么一无所知就来了。

想再开口安慰几句,门口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章老师,我今年又来再战啦,最新的招生简章出来了吗?”

一名短发女生走了进来,黑衣黑裤,黑眸黑发。

“是小鹿呀,你这契而不舍的jīng神值得表扬。”章老师微笑招呼,显然已经和来人很熟了。

鹿弋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第三次报考,之前两次都落榜了。

办公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不是那块料就趁早放弃,别耽误我们老师时间。”

“老李,你少说几句。”章老师回头正色道。

“还不能说?这鹿弋,我辅导课带过,色彩感奇差,差点给我气出心脏病来,她就算再试多少次,都没戏。”

“小鹿喜欢画画,又努力好学,再坚持一下,怎么就考不上了。”

“小章,你鼓励她其实是在害她,她这个资质,喜欢上画画都是错的。”

“你这么说学生就过分了···”

两位老师争执不休,留下鹿弋尴尬站在一边,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大半张脸,看不到表情。

“你没有错。”一道声音响起,简洁而有力。

吴她从刚刚起就注意到这边,她直视着鹿弋的眼睛,异常认真,“喜欢画画没有错,你别听他的。”

有光透进来,带着温度,暖暖覆盖住心房。

吴她当时的眼神温暖又坚定,让鹿弋一下记了好多年。

“谢谢。”鹿弋扯出一个友善的笑。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

“你也是来报考的考生?” 

“呃···是的,我第一次考,什么都不会,还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鹿弋摆摆手,看到吴她脚边的行李,“你是从外地来的?找到住处了吗?”

“还没。”

“正好,我和朋友一起租了间两室的房子,她今年没考上,直接回老家了,现在空出一间屋子,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

吴她自然愿意,对方同是考生,还显然懂很多的样子,只是想到手里并不宽裕,“当然不会嫌弃,只是房租的话····”

鹿弋看吴她的一身平价的行头,心下了然,“房租不贵的,我经常边打工,边上辅导课,你手头紧张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接一些兼职赚钱。”

吴她心里一轻,“那就再好不过,麻烦你了。”

***

鹿弋租住的地方是个远离市中心的小区,地方不大,好在安静。

两人一起扛着行李箱爬到6楼,一个50平不到,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鹿弋好像格外偏爱黑白色系,房间的装饰摆件,目光所及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

客厅地板上,各种型号的铅笔,油画笔铺了一地。一盒24色的颜料,盖子还打开着,每种颜色下都标了一个数字,不知是何意义。

窗边的画架上支了一副水粉作品,颜色有些一言难尽,青绿色的水瓶硬是被画出了发霉的味道,上面插着大酱色的花····

鹿弋有些羞赧,快步上前把画背了过去,“画的不好···”

吴她微笑着没说什么,没经允许前,当面对别人作品发表言论都是不礼貌的。

两人一起收拾起满地的凌乱。

吴她捡起一只水粉笔,拿到眼前仔细观察,她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笔。

猪鬃毛的笔刷,手感湿滑,不同于毛笔的圆尖,这支笔的笔头是扁平的放she状,不知画在宣纸上,是什么样的触感。

吴她神色好奇,举起笔对鹿弋说,“这支笔怎么用?”

鹿弋瞪大眼睛,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位同学说的,自己“第一次考,什么都不会”只是在谦虚···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期待评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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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画之名第2章_☆、一穷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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