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我这头日也等,夜也等,一等又是三个月,阿娘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竟不想,是则惊天动地,让我彻骨冰凉的坏消息。
阿娘她一时半会儿找不着阿弟,倒是与潋滟的爹娘,将我与她的婚事给定下了,竟然就在十年以后。
十年,在我这将近三万岁的大吼眼里,不过就是眼皮一闭一睁的事。
我听得这个消息,除了哇凉哇凉的小心脏外,便已然打定注意。曲线救国如今已经无法实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没事的时候,还是思考思考如何开溜罢。
之前来得这不死山,便一直窝在那公主府的小院落里,一来是不想节外生枝,这二来便是对着不死山有所忌惮。
只当时,以为阿娘会将我救出去。
见今,拿阿弟来换,已然是短时间nei无望了。
我要开溜也须得熟悉熟悉这周遭环境,权不如鼓了勇气出去逛一逛的好。
在这不死山,满打满算,也呆了半年有余。
那潋滟与我虽然仍不太对盘,只我这寄人篱下又宽厚了几分x子,外人看来,也约莫着是个和乐融融的光景了。
那蒙枝与司寒更是将我当做了将要入赘进来的毛脚nv婿,关照疼爱的狠。
是了,入赘。阿弟那是娶,我这便是入赘。
想我这相貌便He该做nv婿,念我这地位,便He该入赘。
我心里不平,少不得几番色荏nei厉,那厢却假装磨光了所有棱角,对着那潋滟虽不算殷切,总做出副哀莫大于死,完全认命的模样。
这管制自然轻松了很多,能行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不死山撑死了,其实就是一山脉,傍着那黑水,本应该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偏偏两厢都透着guyīn郁劲,这山头便委实不光亮些。
这天狐一族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山脉里修行,而这潋滟一家子作为这头头,便将家安在了这主峰之上。
说句公道话,若不是对着这天狐一族有所忌惮,我这又担着个相当于质子的身份,这不死山的风景还是颇为不错,值得欣赏的。
天狐一族的结界封印很是特殊,难度倒是不大。
我日日循着结界游晃,便想寻着个最弱的地方,待得万事具备的时候,破开跑路。
那潋滟自从定下婚期后,仿似突然忙碌起来,来得次数便渐渐少了。
我自是暗喜了一阵,却不想之后愈发惶惶不安起来。
想来应当是过往知晓她天天会过来,这心里准备充分的很,自然qiáng健,只如今她来期不定,我又偷摸着盘算跑路的事,不免便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故而忐忑起来。
幸而,那潋滟之后除了化了狐狸过来睡睡觉,再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阿姊我也,甚为欣慰。
期间托来送信的族人去过几趟云梦泽,不想那小祖宗没了我好似一点也不曾伤心,带着小梦儿便天南地北的去了,竟然一次都没遇到过。
此下我便真正应了那句,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景。
大约是我模样着实凄苦了些,那潋滟竟然有一日主动来邀我观赏不死山。
想这半月,她来我这里不过三四趟,更没有一次化了狐狸模样睡过来的,这邀我观赏的举动不得不让人警惕怀疑。
按着我原先的想法,这潋滟开始时候那新鲜劲过去了,总归要厌倦的。毕竟我不是阿弟,更是她阿姊,她应当也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多复杂。
虽这婚事定下,等阿弟回来要改也不难,自古也是有代娶这习俗的。
更见后来这公主来的少了,加之行为虽然仍有些孟làng,总也是规矩了不少,暗忖大约应当是过了危险期了。
只我仍然身在狐狸窝,不免便有些神经紧张,这才日日忐忑。
不想今日她来邀我,甚为意义不明。
转了几个念头,暗惊是否这妖孽察觉出我日日游dàng结界四周,猜出了本吼逃跑的意图?
我心里自是紧张不安,只面上也仍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客气道:“弟Xi来请我出游,斯生心里自然是乐意之至,应当欣然而往,只近日大约有些受了风寒,身子便有些不大慡利,今日怕是不便出门了。”
这说着,便假装出病弱的模样,轻咳几声,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那潋滟原本是闲靠在美人靠上,一边把玩茶杯一边与我说话的,我本就忌惮她,自是选了最远的椅子坐了。
可惜,本大吼自出生以来便未曾受过风寒,不曾亲body验过,这演技约莫着便有些不太到位,刚咳嗽完便见着潋滟抬头,一脸嘲讽的看着我,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虽然晓得自己已经败露,奈何骑虎难下,也只能将戏演下去,故而又继续道:“也不晓得这风寒怎会如此之烈,折腾的阿姊觉也不曾睡好,如今正是睡虫缠身,当真是迈不动步子了。”
我这句话倒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因这潋滟来期不定,心中忐忑,我这睡眠质量竟然比她困在这里的时候还差了几分,这几日偶有瞟到水镜,竟已经显出个熊猫眼的光景。
这话半真半假,我倒不怕她抓我毛病,打了个哈欠便往chuáng上去,只对着那潋滟道:“你看,刚说,我这便困了,弟Xi最近似乎甚为忙碌,也便不要在阿姊这里làng费光yīn,忙去吧。”
说完这句,我便也到了chuáng边,只还未坐上chuáng沿,便听得身后铃铛声响。
哎哟喂。
要说我最近最怕什么,最怕的便是这催命铃铛的声响。
待得我连忙转身,只见那潋滟竟然亦步亦趋的跟到了身边,皱了眉打量我。
“弟,弟Xi。”
她今日仍旧一身红YanYan的_yi裳,也依旧透心凉,心飞扬。倒不是先前第一次见到的那tao,她的_yi裳却是日日一换,从来不带重样的。
反观本吼,便着实有些寒酸了。
将将来的时候,因着没有准备,便只就着身上的褂子两日一洗,穿了半月有余,再后来阿娘送了_yi裳来,可也绝对不超过五件,更何况比起她的,不知朴素了多少。
我叫的她一句,nei心便甚是紧张。
却见她眉目间倒是没有T笑的味道,一双眸子盯着我的脸,声音中竟然还带着,关心?“你这幅模样倒真像是没睡好,怎么,不习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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