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的疑问接连涌入了刁书真的脑海, 她心绪纷乱,拿起一支笔在纸上乱涂乱画,想理出点头绪。良久, 她烦躁地将那张满是箭头和字迹的纸揉成一团,远远地投进了废纸篓之nei, 低着头坐在桌前, 神色沮丧。
她怨气满满地嘟囔道:大刁, 你真TM的有病!追查卫子萌的死与她有半点关系吗?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学系学生,尽了朋友的情分就行了,没有像是沈欣悦和冯连弟一样急急地搬出这个所谓的“凶宅”,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弄清楚事实真相这种事情应该jiāo给警方来做。
她又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
考虑到给1551宿舍的人一个缓冲的机会,学校给她们三人放了三天的假——而刁书真一个人窝在宿舍里整整三天都没出去。
第三天的傍晚,有人扣响了1551的大门。刁书真打开门一看,是满脸疲惫、眼圈青黑的团支书, 她怀里抱着一大摞资料,神色憔悴。刁书真照样没好到哪里去, 三天没出门, 穿着睡_yi,头发乱糟糟的,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zhui角起了个大泡, 溃疡出血。
“卫子萌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团支书声音gān涩, 艰难道,“经过警方的勘探和尸体检验,确系自杀无疑。”
“为什么?”刁书真的目光直勾勾地she在团支书的脸上,那审视的锐利目光瞧得团支书破不舒_fu。见对方没有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 qiángT道:“为什么?”
“警方T取了她的账号记录,发现她欠了高额校园贷,最初只借了几千块钱,但是没能按照预计的时间还上,最后利滚利越来越多,达到了五万这个巨额数目。那边威胁她说如果还不上就打电话给她通讯录里的所有人,告诉她的亲戚朋友她欠钱不还,所以她扛不住压力自杀了——”
“只是这样?”刁书真倚在门边,cazhui打算团支书的话,语气嘲讽,眼中满是凉薄的意味,“哦,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吗?”
团支书跑了一天,是又饿又累,脚后跟磨破了皮,现在光是站着小tui肌r都酸痛不已。如果是其他人,她早就发火了,但念及刁书真是卫子萌的好朋友,目睹了这样的惨事,估计是心情不佳,她就硬生生将自己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她的语气还是有点冲,生硬地给刁书真递过去一张纸,说:“现在学校在严查校园贷的事情,要我们在保证书上签个字,就写‘我现在未借任何校园贷款,以后也不会借任何校园贷款’——”
刁书真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讽刺意味是如此的明显,令团支书的面子很是挂不住,她有些恼怒,将那张纸往刁书真的书桌上一搁,说:“你签好之后,明天上课的时候带过来给我就好。”
“没什么事我走了。”团支书受不了刁书真那仿佛锐利刀锋一般的目光,潦草应付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刁书真两手抱在Xiong前,挑了挑眉,语气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防患于未然——”团支书抿了抿唇,zhui角边出现了生硬的弧度。
“没什么。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学校。”刁书真凉凉道,“出了事情,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控制舆论,不让其在网络上散布开来,以免影响学校的声誉;第二件事情么,就是想着让学生自己写什么承诺书,以防止日后再出了什么事情,好撇清学校的关系。”
“至于卫子萌到底是为什么要自杀,校园贷这种非法的高利贷为什么这么猖獗,我看是没人管吧。”刁书真弯起一边的zhui角冷笑,语气疏离嘲讽,“就和每次QJ事件发生了之后都叫高风险被害人晚上别出门,你们他_M的就没想过要把QJ犯抓了?”
“那随便你了,爱签不签。”团支书莫名地受了一顿嘲讽,气鼓鼓地摔门离去了。那张纸落在地上,刁书真冷笑一声,弯yao捡起来将它大卸八块,泄愤似的将它塞进垃圾桶里。
在卫子萌自杀的事件渐渐发酵,学校nei部给出了官方回复之后,有好事者挖出了当时卫子萌自杀当晚找其室友刁书真借钱的事。一石激起千层làng,这一下子,学校的论坛可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当刁书真走进教室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几个同班男生扫了她一眼,马上移开目光低下头去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那种异样的眼神,仿佛鼻涕虫黏在身上,让她一阵不舒_fu又恶心。
“就是她A,据说卫子萌自杀之前找她借钱呢,可惜她非但不帮忙,还要扯着对方的领子殴打对方,害的人家受不住自杀了。”
“不会吧,看着也是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狠心A。”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她是我们医学院有名的绿茶呢,nv朋友都不知道有过多少个,私生活可糜烂了。这种人的钱怎么来的,想都想的到吧。”
“没准都是私底下伺候富婆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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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书真耳力极好,那些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目不斜视,径直从旁边走过,像是全然未曾听到一样。如果是平时,她早就当众发飙了,就算不动手揍那几个人一顿,至少也要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可是,浓浓的愧疚像是藤蔓一般爬满了她的心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莫说是一些她早就不放在心上的旁人的误解,就是现在有人跳起来诅咒她的祖宗十八代,她照样没有什么力气反驳。
“捏造散步虚假事实,贬损同学人格,诋毁他人名誉。”宋玉诚像是鬼魂一样从三个男生身后冒了出来,吓得那三人是汗出如雨,面如土色。
她敲了敲桌子,清清冷冷的声音恍如冰泉潺潺而下,分外动听,“你们三个,一个扣两分。”
刁书真看着那三个男生后悔不迭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她朝着宋玉诚投去了_gan激的一瞥,那人却像是浑然未觉,翩然而去。
是夜,又有人叩响了1551的寝室门。刁书真又惊又喜,以为是室友回来了——又或者,她总是怀着那种侥幸的心理,是卫子萌回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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