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江小柒死后的第五天, 特别T查组已经莅临了省城, 明日就会正式对“刁书真涉嫌刑讯bī供犯罪嫌疑人江小柒致其死亡”一案进行T查。
这些天, 犯罪心理处的处长王焱焱已经关于这件事情召开了好几次会议,想方设法地帮助刁书真——可现有的证据她来说极其不利。而江家,与轻飘飘地放过了C市市局的责任相比,简直是对刁书真穷追猛打,恨不得赶尽杀绝才好。王焱焱想象不出江家和自己的师妹究竟有什么仇怨, 想来问题还是出在那天她和江小柒的单独会面上。
但这两天这个不省心的师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回自己的消息,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完全不知道抓住这段huáng金时期上下公关活动。王焱焱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 不免生出了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郁闷_gan。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小师妹还在查案子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又是怎么生得出这份闲心的。
王焱焱所料不错, 处在bào风雨中央的刁书真像是浑然无事一般,埋伏在动力机车有限公司的棋牌室外的一个草丛里喂蚊子。动力机车有限公司地处C市近郊,除了在厂里住宿的员工之外, 晚上没有什么人烟。这里jiāo通不便,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 厂区附近的棋牌室便成了个好去处。
而刁书真所蹲守的, 就是吴科长经常去的那一家棋牌室。她蹲在棋牌室下窗的草丛里,这是个绝佳的伏击点,可以很方便地监控里面的动向,半米高的杂草完美地掩盖了她的身形。
可惜, 刁书真只是个文职警察,实在不以体力见长,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yao酸tui疼不说,胳膊上也被蚊子咬了一大串的包,瘙痒难当,实在是苦不堪言。她略微T整了一下姿势,腕上冰蓝色的手表指针直直地指向了十点一刻。
她有的是耐心——按她的推断,既然凶手并非江小柒,那么那个睚眦必报的凶手,必定不会任由吴科长那么逍遥而滋润地活着,她再次向吴科长动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其实,江小柒的死_geng本不能阻止凶手,反而会勾起她心中的旧伤,促使她再一次犯罪。
同时,_geng据那天在医学院拍摄毕业照的学生身上得到的启发:
那时江小柒眷恋目光锁定的对象并非叶玖,而是那个帮她们拍照的摄影师!
她想袒护的,就是这个人。
江小柒的刻意针对,看似让自己陷入极其不利的局面,实则反而将其刻意掩盖的真相bào露了出来。如果江小柒不曾有那些举动,以刁书真犯罪心理顾问而非专案负责人的身份,就算对于江小柒凶手的身份有所怀疑,明面上至多也就是多打几个报告陈述自己的观点,实则无法决定案情最终的走向。
在此之前,刁书真只是怀疑,却没有真凭实据。然而,江小柒的刻意陷害,反而无形之中印证了,她的怀疑是对的!
可惜,江小柒足够了解她和宋玉诚,却不够了解她想袒护的这位至jiāo好友——
那是个心中有着熔岩般愤怒,yu摧毁一切的报复yu的人A。
因此,吴科长是个绝佳的诱饵,能钓上凶手这条大鱼——刁书真赌的就是凶手会再一次对其下手——可惜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现在的局势刁书真一清二楚,从T查组一贯的做法来看,如果自己不上下活动,丢官卸职只是最轻的处罚。如果像现在这样毫不动作,放任形式再坏下去的话,或许真的会身陷囹圄。
自己受了冤枉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难道任由真相被埋没,真凶逍遥法外?那可不是我姓刁的作风了。
刁书真收回纷乱的思绪,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在麻将阵阵的哗哗声中,吴科长油腻的声音chuī嘘道:“嘿,我早就知道那家伙是连环杀手。啧啧,真是手段残忍,x情bào烈A。不过这小妖jīng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暗中报了警——不过警察嘛,也挺多余的。在那帮废物赶来之前我就把凶手给制_fu了。啧啧,看上去那么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杀起人来还真是不眨眼呐,亏得我把她抓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犯多少条人命!”
棋牌室里chuī捧的声音此起彼伏,毕竟,不是哪里都能听到这么香Yan而又_C_J_的故事的。
“兄弟,厉害!你可真是有勇有谋A,小弟敬你一杯!”旁边的一个人chuī捧道。
“就是不知道那妹子的滋味怎么样A,既然是连环杀手,估计不同寻常吧,吴老哥,嘿嘿?”
“她长得什么样A?身材火辣啵?看网络上的照片倒是个斯文的小姑娘,还是我们吴老哥眼光毒辣!”
屋nei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净是一些油腻老男人会说的yín词秽语,这么个活计对于敏锐的刁书真来说简直比打扫洗手间还要恶心,毕竟,她真的不想_gan知到这些如同yīn沟里肥皂泡一般,表面上光芒四she,实则腐臭不堪的情绪。
此时,仿佛与心理上的恶心相呼应一般,刁书真的胃部泛起了一阵酸水,几yu作呕。此时,阵阵绞痛袭来,大有卷土重来的势头,她一惊,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止痛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那么生生地咽了下去。
就耽搁了那么几十秒的时间,等到刁书真再凝神去听的时候,吴科长油腻的声音已经不见了。她猫着yao,迅速向里张望了一眼——牌桌上一个座位空了出来,座位移动的方向指向的是小酒馆后面的公共厕所。
或许是这一下的动作太过剧烈,胃部的抽痛大有燎原之势,很快整个腹部都陷在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之中。刁书真咬紧了自己的zhui唇,手撑在额头上,竭力抵抗住那汹涌而至的疼痛。在汗水模糊的视线中,远处的灯火变得迷离不清——无端的委屈在她心里翻涌:
这身子近日来被宋玉诚养的越发娇贵,早就不能耐受创伤和疼痛了,连这么一点儿常规的胃痛,都足以让她丢盔卸甲,行动不能。
在刀割般的疼痛之中,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等到药效发挥了作用,刁书真透过汗水模糊的表盘低头一看,方才过去了十六分钟。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不曾捕捉到吴科长的信息。心中不安的yīn翳越发厚重。她D好头上的Bang球帽,遮盖住自己的半边脸,沿着那条yīn暗cháo*的小路,快步朝着小酒馆后面的公共洗手间小跑过去。
刁书真满手都是黏腻的汗水,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心头不祥的预_gan越发浓重。洗手间很暗,悬挂的是那种老式的吊灯,灯yinJ随风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明明灭灭的,在地上落下诡谲的影子。墙角有黏腻的四脚蛇卧在那里,听到动静之后,慢腾腾地扭动着滑腻的躯体,顺着水管子爬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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