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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书真把手放在膝盖上, 低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 老实乖巧得像是只撸顺了毛的兔子。

“我不介意帮你提高一下对于疼痛的耐受度。”宋玉诚一本正经地说。

刁书真浑身的肌r绷紧了,在宋玉诚的怀里蜷成一团儿,努力*小自己的存在_gan。

“你要真那么饥渴,可以被我抱嘛。”宋玉诚轻抚着刁书真的背脊,安抚炸毛的小狐狸崽儿道。

“我没有问题了。”刁书真弱弱道, 有种被戳破了小心思后的沮丧_gan。果然是人贱有天收,这回风流成x又làngdàng的小狐狸崽子是彻底栽了。

直到夜shen, 刁书真依然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_geng本无法入眠。她把头埋在枕头里, 耳膜里传来的心跳如初学飞翔的雏鸟, 扑腾个不停。难道真的就这样甘居人下, 从此受到宋玉诚的“规劝”?不光是要放弃郁郁青青的森林, 就连身为上位者的自尊也一并放弃?真要心甘情愿地臣_fu于宋玉诚?那我们这段纯洁的友情最后又会演化成何种模样?

她思来想去,辗转反侧,百转千回的心念皆是萦绕在宋玉诚身上, 久久难眠。

门轻轻地扣响几下, 宋玉诚踩着白色的棉袜, 轻声走了进来。细微的脚步声落在木板地上, 如同一场润物无声的chūn雨。

刁书真翻身,面对墙侧卧着,无情地留给宋玉成一个后脑勺儿。

“我说过,要保证你的健康。”宋玉诚温柔的话语之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所以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睡着为止。”

刁书真很想把自己怀里的丸子抱枕朝宋玉诚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给扔过去,但她触及到后者幽幽的目光时,讪讪地*回了手,伸了伸胳膊。

“你在这里我更睡不着了嘛。”刁书真苦着脸,皱巴巴的像是只小包子。

“我就坐在这里,直到你睡着为止。”宋玉诚轻声说着,随着chuáng榻一声轻响,她真的在chuáng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会有人把霸道说得这么温柔呢?有人在我旁边,我更加睡不着了!

刁书真默默在心里吐槽,从善如流地阖上双眼。皮肤接触到身下垫背rou_ruan的质_gan,鼻端嗅到宋玉诚身上独有的味道,那颗不安分的心慢慢融化在静谧的蔚蓝色天空里。

三分钟后,宋玉诚注视着熟睡的刁书真,后者四仰八叉地躺着,颇为霸道地占据了整整一张chuáng,毫无形象可言。她面上的肌r松弛下来,显出几分小孩子的纯真_gan,软嘟嘟的很是可爱。

宋玉诚忍不住戳了戳她颊边的婴儿肥,r嘟嘟的手_gan极好。她的心情明媚起来,zhui角微微弯起,替刁书真掖好被角,含笑道:“晚安,我的小狐狸。”

清冷的声音中han_zhao喜悦,如同山间飞溅而下的流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山石之上,在阳光下闪动着灵悦的光芒。

她关上灯,脚步轻盈得如一只猫,悄无声息地离去。

躺在chuáng上,呼xi匀净,似乎睡得正熟的刁书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侧耳听着宋玉诚那边的动静,直到对方关灯睡下。又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蹑手蹑脚的影子嗖地一下 ,从门缝里溜了出去,身手敏捷得如同一个惯窃。

第二日,yi_ye无梦,刁书真睡得极好。虽然半夜还从事了一项高危活动,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可她还是神清气慡地醒了过来。

这在她来说可是极为难得的体验——她天生就敏_gan警觉,又是从事的高危职业,那些铭刻在记忆shen处的血腥残忍的画面时不时幻化成恐怖的修罗地狱,她在漫天的血雨之中,踏着枯骨艰难前行。

但昨夜那些shen红的噩梦不曾*扰她,取而代之的是rou_ruan洁白的梦境,她在暖洋洋的新雪上晃悠,轻盈得像是一丝风中的柳絮。纤尘不染的新雪上,一株白梅傲然而立,幽幽的冷香袭来,沁人心脾。随后,那些洁白将她包裹起来,沉浸其中,她仿佛又成了一枚小小的胚芽,在M_亲的womb里安然成长,分外心安。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去往C市儿童福利院的行程之中。路边的夹竹桃盛放,红白相间,粉白的蝴蝶落在其上,形成一幅鲜妍的画卷。刁书真懒懒地躺着,座位底下是一只蓝黑色的布包。她白色衬衫的领口上斜挂着一只黑色墨镜,_Suo_Gu_之下Xiong口前的一大片肌肤就那么bào露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她轻哼着不知名的小T,心情如同今天蔚蓝澄澈的天空一般,分外轻松。

“我在网上查过儿童福利院相关的资料。”宋玉诚同样被刁书真的好心情所_gan染,轻快道,“C市儿童福利院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它的前身是一家由私人出资建造的孤儿院,后因收养的残障孤儿增多,资金不足,由政府接受出资改建。院长仍然是那位最开始出资建造孤儿院的郑老先生。”

“嗯,从网上的资料来看,那家福利院很有一个温馨家庭的样子。”刁书真赞同道,“其对员工、资助者以及志愿者的筛选相当严格,要求必须定期_fu务半年以上,以防止像其他福利院那样,所谓的志愿者施舍了一点爱心,完成自我满足之后,又把才刚刚获得温暖的孩子又抛到无人搭理的处境。另外,这里对于捐赠款项的用途进行公示,连一包方便面的钱都包括在nei,绝对不会出现捐赠的钱物到不了孩子们身上的腌臜事情。这一切,都得益于那位郑院长。”

“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宋玉诚认真道。

刁书真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碎金般的阳光,托腮偏头看着宋玉诚,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后者弯了弯zhui角,像是冰雪雕琢的塑像忽然之间有了魂魄,美得勾人心魄。

风chuī散了两人的低语和呢喃,将欢乐与喜悦带向沿途的每一个角落,初夏的阳光的温度,年轻nv孩的话语,流淌的灼热的风,编织成一副色彩鲜Yan的油画,风与花的尘息悠悠停泊其上。

C市儿童福利院养育中心是一栋三层的小平_F_,鳞次栉比的屋檐和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枝蔓丛生的爬山虎,郁郁青青,在初夏的灼热之中平添了几分凉慡之意。

几个健全的nv孩在小楼门前的水泥地上追逐嬉戏,试图用小网捕捉蝴蝶,有两个稍大一点的nv孩在放风筝,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那些孩子的_yi_fu略显得老气或者陈旧,却都洗得gāngān净净的。看他们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公园里那些被父M_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没有什么区别。

刁书真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这些四肢健全,看上去智力正常的孤儿都是nv孩子,而被遗弃的男孩,大多都有明显body残缺或者智力障碍。

疑问盘横在刁书真心头:如果叶玖的童年是在这样一个温暖阳光的环境中度过的,为何会罹患抑郁症,且反复复发?从孩子出生到六岁这个阶段,是从孩子获得安全_gan,以及学习爱的能力的阶段。

与刁书真之前的想象不同,叶玖虽然是孤儿,但却不是在一个冷漠敌对的环境中成长的。甚至,比起那些父M_貌He神离、名存实亡的家庭中的孩子来说,叶玖大反而不会缺失长辈的关爱以及同辈的友情。

旁边的宋玉诚与她十指jiāo扣,两人说明来意,放下捐赠的物质,并肩走进了郑院长的办公室。

说是院长办公室,无非只是平_F_里的一间简陋的小_F_间,里面摆着一个坑洼不平的书桌,墙边立着一个堆满了书籍的书架。郑院长是个慈祥的老人,头发花白,估计有七十多岁了,身板却还是相当硬朗,jīng神矍铄。都说相由心生,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先生,真的有几分寺庙里供奉的菩萨那种大慈大悲的样貌。

刁宋两人只说自己是叶玖的朋友,受她的嘱托来看望孤儿院的孩子们。郑老先生笑呵呵的,给刁宋两人泡了杯茶,向两人的捐赠表示了_gan谢。两人不敢怠慢,忙起身谢过。

说起叶玖,郑老先生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_gan慨道:“当年在孤儿院里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现在都长得这么大,出落得这么好看了。”

“玖丫头我印象很shenA,她还会经常回来看看呢,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郑老先生问道。

宋玉诚张了张口,刁书真轻轻在她手心勾了勾手指,抢先答道:“挺好的,公司提拔她去外地主持一个重大项目,忙得不可开jiāo。这不,她记挂这里,我们就替她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郑老先生呵呵笑了起来,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玖丫头一向是最懂事的了。”

宋玉诚略带诧异地瞄了刁书真一眼,默默将zhui边的话咽了回去。

的确,与其让郑院长承担痛失孩子的悲伤,倒不如撒一个善意的谎。对于这个老人来说,宁可孩子忘了这里,再不回来,总也好过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叶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刁书真不经意问道,佯做抱怨道,“这家伙不仗义,有事钟无Yan、无事夏迎chūn,自己抽不开身了才想起我们这帮好朋友。平时又不叫上我们一起。”

“哎呀,那丫头nei向腼腆,大概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的。”郑老先生呵呵笑着说,“上大学那几年,玖丫头只有一次带了个朋友过来,我还以为是男朋友,结果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哦?”刁书真心头一跳,在桌子底下攥紧了宋玉诚的手腕,“叶玖她朋友挺多的,不知道是哪一位陪她来的?”

“好像是她的大学同学吧。”郑老先生回忆道,“个子不高,挺苗条的,蛮细心,不光给孤儿院的每一位小朋友带了礼物,还在每一分礼物上特别写明了名字和祝福语。老实说,捐赠者不少,但像她这么上心的可从来没有。”

刁宋两人对视一眼,看见对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xing_fen。在那一相互的一瞥中,她们领悟了对方的意思。

在三起案子发生之前,叶玖就已经去世,尸检报告都明明白白地写进了档案,自然不可能是凶手。

但这个和叶玖关系密切,能陪她来孤儿院的人,或许和本案有着紧密的联系!

“她没和说过谈男朋友的事情A?”刁书真玩笑道,“叶玖那么漂亮,大学里肯定有人追求。”

“她从没提过这个A。”郑老先生笑容慈祥,“要是真的有,你们小朋友肯定比我这个老头子知道得早吧。”

三人谈笑之下,福利院前的水泥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其中夹杂着大人的斥骂声,刺耳异常。郑老先生眉头一皱,脸色yīn沉,快步向楼下走去。刁宋两人紧跟其后,小跑着下楼。

哭泣的是个小nv孩,大约三四岁的模样,纤瘦得像是只发育不良的小猴子。此时她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旁边一个福利院的刘姨哄劝良久,没什么效果,面色烦躁 ,皱眉道:“你要是再哭,小心我们把你扔到江边去!”

那nv孩听到刘姨的威胁之后,猛地顿住了哭声,只是小声地抽噎着,哭得打嗝,看上去可怜兮兮。

听到“江边”一词,刁书真心念一动,似有所悟。

宋玉诚面色不愉,面头紧皱,快步走上前去,挡在那小nv孩身前。她掏出纸巾仔细擦拭着小nv孩带着泪痕的脸庞,一边安抚一边打量着她。宋玉诚观察到她的长袖上_yiyao际处有一条浅色的划痕,眼神一凝。她轻轻翻开一看,一道刺目的伤痕横亘在nv孩yao际侧上,皮r向两边翻起,还在不断渗血,令人触目心惊。

郑老先生慈祥的脸陡然yīn沉下来,带着一gu子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语气低沉而威严,向刘姨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伤痕的一瞬间,刘姨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她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绞紧了自己的_yi_fu下摆,一副做错了事情后心虚的样子,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A。我就是看着小贝一直哭,哄她又不听,气急之下就骂了几句——”

“都和你们说过孩子这个年龄阶段是最需要我们给予关爱的。孩子们本来就是孤儿,天生比别人敏_gan,能否有一个温暖的童年对他们之后的命运有着极其重大的影响。幼年时对世界形成的安全_gan,以及学会爱的能力,对于他们的一生的幸福非常关键。”郑老先生痛心疾首道,“他们本来就被抛弃过一次,万万不可用丢弃他们来威胁他们,这样孩子们会很没有安全_gan。”

刘姨忙不迭应着,神色中却流露出些微的不以为然。刁书真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她说:“先处理孩子的伤口要紧,您先去拿医药箱子过来吧。”阿姨如释重负,_gan激地看了刁书真一眼,快步朝主楼而去。

那孩子在宋玉诚怀里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刁书真扫视一圈,看见小院边上的铁丝网栅栏破了个狗dòng,她比划了一下那个孩子的身高,又弯yao看了看孩子伤口边缘残留下的细小的绿色油漆,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得了,案子破了。”她拍掉手上的灰,笃定道,“小朋友大概是想从那钻出去,结果不慎被铁丝划破了皮肤。疼又不知道表达。刘姨关心则乱,见她哭个不停又不说话,想办法让她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就是手段比较粗bào。”

“等会儿简单处理之后需要去打个破伤风。”宋玉诚的声线gān净清澈,很能带给别人安全_gan。那孩子抱着她的胳膊,安静下来。

刁书真比了个“OK”的手势,征求郑老先生的意见,“等会儿我们俩带她去,您看可以吗?”

“那麻烦你们了。”郑老先生很客气。

小样,刁书真冲那小家伙眨眨眼睛,你要是知道这位神仙大姐姐是gān什么的,估计哭还来不及。

“唉,刘姨是个热心人,吃苦耐劳得很。福利院的工真的不高,她却把孩子们的生活起居照顾得相当不错,可惜就是脾气x子急了些。”郑老先生无奈道,“小刁你可能不满意她对孩子们态度粗bào。可是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妇nv,一贯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甚至对自己的孩子还要更简单粗bào。她只能理解到养孩子就是让孩子吃饱穿暖给上学这个层面,更高级的诸如爱和陪伴之类的,她未曾拥有,也给不了。”

远处,看见急吼吼赶来的刘姨,那孩子又扑进了刘姨怀里,刘姨向那孩子道歉,两人很快就和好了,显然平时关系亲近。宋玉诚半蹲在地上,清洗伤口周围的污物后,用络He碘耐心擦拭着伤口。

刁书真太理解郑老先生的无奈,在当前的环境下,能供给这些孩子吃饱穿暖,不至于流落街头,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至于那种想象中的充满了爱的世外桃源,那可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乌托邦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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