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据说岑之和陶今芬就那样一个睡在大教室的桌子上,一个睡在陋室里两条板凳顶一块门板的小_On the bed_,整整睡了一个暑假,没越雷池一步。
白天,他们形影不离,果真是你挑水来我浇园,你挑粪来我上肥,把学校几块菜地侍弄得十分兴旺。做完农活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或者在家里看书吟诗,或者到水库去游泳,傍晚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手拉手地散散步,倒也过得十分小资。
一直到开学了,学校领导都回来了,才由岑之出面向领导申请结婚。
领导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右派份子一个暑假就把省城分来的nv大学生抢到手了,领导专门找陶今芬老师谈话,看是不是右派份子在玩什么花招。
陶老师羞涩地承认了两人的恋情,请领导批准结婚。领导慎重表示这事要报请学校党支部讨论决定。
讨论的结果,是不同意结婚,理由是陶老师刚到三中,还在试用期,不能结婚。
这个理由很过硬,陶岑二人接受了党组织的决定。
过了一个学期,陶岑二人再次申请结婚。学校党支部再次表示要进行讨论。这一讨论,就讨论了很长时间。
其间,陶今芬的父亲,省城某大学的陶教授亲自写来长信,询问nv儿是否真的要跟一个右派份子结婚,是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陶今芬回信,反问是不是E市三中领导告的状。
陶教授说:“人家也是为你好。你年轻,不懂事,很容易上当受骗。”
父nv俩在信里唇枪*战一番,谁也说_fu不了谁。
最后陶教授下了通牒:要父M_,还是要那个右派份子,你自己拿主意吧。
nv儿也不含糊:亲爱的爸爸_M_M,那就原谅nv儿不孝了。
岑之发现自己成了陶家父nv不He的因素,不由得含泪规劝:“今芬,你就听父M_一句吧。为了我,你们父nv反目,我于心不安A!”
陶今芬态度明朗:“你别管我们父nv反目不反目,你只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爱!”
“你以前爱过别的nv人没有?”
“没有!”
“你今后会不会爱别的nv人?”
“不会!”
陶今芬一展笑颜:“那就行了。你只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的都是我的事。”
父M_那边偃旗息鼓,听天由命了,但群众又被发动起来了,熟悉不熟悉的人,走马灯一般地上来劝阻,有劝男的放nv的一条生路的,有劝nv的莫为了一时的_gan情耽误终生的,有现身说法的,有推荐更佳候选人的。
等到这一切都忙过,又一学期过去了。
陶今芬来到E市三中的第二年,学校终于批准了她跟岑之结婚。
没搞什么婚礼,正是困难时期,物资紧缺,糖都很难买到,更别说其他物品了。岑之把陶今芬的几件行李搬到自己的陋室里,在两条板凳旁各加了一个凳子,在上面再搭一块木板,就成了婚床。板凳与凳子不一样高,就在板凳上垫几本书。
就在这摇摇yu坠的高低_On the bed_,岑之与陶今芬结成了夫Q。
俗话说“贫贱夫Q百事哀”,但岑之和陶今芬一点也不觉得哀,大概是因为他们贱而不贫。
三中的老师,很多都是所谓“半边户”,夫Q中只有一方在学校教书,拿工资,吃商品粮,但另一方还在乡下务农。像岑之和陶今芬这样两个人都在学校工作,都拿工资,都吃商品粮的,还不多。陶今芬又是三中少有的正牌子大学本科毕业生,工资比很多老师都高。
那时正是所谓“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物资匮乏,缺油缺盐缺糖缺r缺米缺面,每个老师每个月只有二十多斤粮,又没油水,哪里够吃?有些“半边户”老师贪图农村吃粮不要计划,还可以在自留地里种红薯种南瓜种蔬菜,搞所谓“瓜菜代”,便辞职回到乡下种地去了。
老师不够了,学校决定让岑之出来教书,为了防止他借课堂重地向学生灌输反动思想,只让他教理科方面的课程。
三年自然灾害,成了岑之与陶今芬的三年梦幻蜜月,他们不仅没饿死,还孕育了一个孩子。
直到文革前,岑今家的生活在三中可以算个中上,她是同龄小伙伴里吃得比较好穿得比较好的一个,很惹人眼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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