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莙正在暗自神伤,突然听到屋外有汽车开近的声音。
她冲到大门边,打开门,发现门外有辆白色的皮卡,刚刚停稳。
她立即跑过去,看见Kevin(凯文)坐在驾驶室里,脸色苍白,好像疲乏不堪一样。
她问:“你**你怎么了?”
他边下车边说:“没什么。”
“你**你**拉下东西了?”
他摇摇头,指指车库门。
“怎么了?”
“忘了关车库门。”
她这才发现右边的车库门没关,刚才进出都是走的大门,没注意这一点。
他解释说:“这个车库门没安自动开门装置,你可能不知道怎么关。”
她走过去看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关呢。她从来没用过这个门,因为她家的车库能停三辆车,有两个门,左边那个门可以容两辆车通过,那个门上有自动开关装置,她一直都是用那个车库门,从外面进车库就用遥控开,从家里出车库就按室nei通往车库那个小门边的一个按钮,很方便。右边这个门只能容一辆车通过,没安自动装置,她从来没用过。
但他经常用这个车库门,因为他把工具A,材料A,废品A,都堆在这边,好把另一边空出来让她停车。今天大概是往车上搬工具时打开了这扇门,但忘了关。
他站在车库外,她站在车库里,两人四目相对。
她问:“这个车库门,怎**怎么关?你教教我。”
“关门不难,主要是开门有点技巧。”他走进车库,伸手一拉,轰的一声,车库门关上了。
车库里一片漆黑,她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
两个人都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车库的黑暗,她抬头看着他:“你刚才**怎么**站那么远?好像在生气一样。”
“是在生气么。”
“生谁的气?”
“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生你自己的气?”
“因为我,这么快就把地板做完了。”
她鼻子一酸,往他怀里挤挤,说:“如果你不来帮我关这个门,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关。”
“就像我刚才那样关,往下一拉就行了。”
他放开她,走到车库通往室nei的小门旁边,按了一下灯开关,车库的灯亮了。他走回她身边,指着车库门上的一个小把手说:“你开门的时候,把这个抓住一扭,再把门往上一抬,就打开了。”
他站在她身后,抓着她的右手,让她握住那个把手:“你这样扭一下。”
她按他说的那样扭了一下。
他握住她另一只手:“再用这只手把车库门往上抬抬。”
她右手还被他按在门把手上,左手要到地面去抬车库门,只好弓下yao去,正好撞在他身上,她心慌意乱,呆在那里。
有一刻,两人就保持着那个姿势。
她热血奔涌,手脚发软。
她听到他很重的ChuanXi声。
她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行动。
但他握着她的手,把车库门往上抬了一下,门升了上去。
外面阳光灿烂。
他放开她,走到一边:“简单吧?”
“你教我了,就简单了。”
“你自己再试试,先关门。”
她伸手去拉车库门,但够不着,跳了几下,都没够着。
他笑起来:“哈哈,我没想到你不够高!你要关这个门,还得站凳子上才行。”
“我去拿凳子,你别走,怕万一我**关不好。”
“算了,别拿凳子了,站那上头关门挺危险的,可别从凳子上掉下来把脚崴了。干脆加个自动装置吧,几百块钱搞定。”
“我只两辆车,不用停这里,我打算把这个车库用来放杂物。你帮我关上吧,关上了我就再不打开了。”
“也行。”他准备到外面去关门,被她拉住了,“客厅还有一箱地板**”
“哦,对不起,我忘了拿到车库来。”
他到客厅去搬纸箱,她跟在后面,问:“那一箱板子放车库里,行吗?”
“没问题。”
“但是车库里没空T,温度跟室nei,不一样的。”
“没关系,等你需要这里面的材料修补地板的时候,你可以先拿到客厅去放几天**”
“我**到时候还是请你来帮我**修补。”
“不用哎,你已经学会铺地板了,自己就可以修补。”
“我**哪里学会铺地板了?”
“放心吧,你这地板不会那么容易坏的,可能还没等到需要修补那一天,你就把_F_子卖掉了。”
“为什么要**卖掉?”
“你不回国去跟你**丈夫团聚?”
“我干嘛要跟他团聚?我已经向他提出离婚了**”
“他同意吗?”
“他**”她想起丈夫要去做亲子鉴定,还叫她“等结果”,也许是叫她别误会他跟宗家瑛有儿子,要跟他离婚,所以叫她等结果吧?那样说来,他跟宗家瑛的确没什么,也不像会同意离婚的样子。
丈夫没出轨,也不想离婚,也许这对别的nv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对她来说,却是个最坏的消息。
他猜出来了,问:“他肯定不同意离婚吧?”
她没吭声。
他笑了一下,说:“现在的人都这样,外面要彩旗飘飘,但家里的红旗还是要保住不倒的。”
“你**也这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说现在的人都这样?”
“我说的是已婚的人。我是既无红旗,也无彩旗,光杆一条。”
她觉得他这话也是在暗讽她,不然他会说“现在的男人”。
他搬起客厅那箱材料,往车库走,她又跟在后面,许诺说:“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反正是要跟他离婚的。”
“那干嘛呀?因为他和他那个,初恋的事?”
她估计自己现在已经被他打入“还有的nv人丈夫在外偷腥,她就找机会报复”那一类了,赶快声明说:“那个**他倒是说清楚了**”
她把宗家瑛那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他听了。
他说:“那他更不会离婚了。你也算了吧,他又没出轨,你干嘛要跟他离婚?”
“这不是**出轨不出轨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_gan情了。”
“说是这么说,但怎么会没有_gan情呢?如果他对你没_gan情,他会急着去做亲子鉴定?”
“但我**我对他没_gan情了。”
“你对他也是有_gan情的,只不过在一起生活久了,比较平淡了而已。”
她估计自己又被打入“有的nv人跟丈夫关系不好,就在别的男人那里寻找慰藉”一类了。
还有刚才她扑到他怀里去,肯定被他打入了“有些nv人天生**,爱偷腥,你给她家装修,她把你当玩具”一类。
不管他把她打入哪一类,她在他心目中都是一个“坏nv人”。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好像怎么说他都不愿意理解一样,也许只有等离了婚,把离婚证给他看,他才会相信。
他已经走到车库外面去了,正要伸手去关车库门。
她叫道:“等等,从里面关。”
他没问为什么,只退进车库里,伸手一拉,把门关上了。
她又扑进他怀里。
反正已经是“坏nv人”了,再坏一次也还是一个“坏nv人”。
他没推开她,但也没搂着她,只低头看着她。
她用手搂着他的yao,使劲往他身上靠。
但他没动作,像_geng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过是一_geng呼xi急促的木头。
她一直搂着他,贴着他,希望把他的防线搂得崩溃掉。
但他仍然没动。
她问:“你明天就去Eric家做地板了?”
“嗯。”
“然后呢?”
“然后就回去了。”
她的心在流血,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在流血。
但他的呼xi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她说:“等我回国接儿子的时候,我去H市看你,好不好?”
他想了想,说:“还是别这样吧。”
“为什么?”
“你不怕你丈夫发现?”
“我不怕。你回了国,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但是他会**破你的相A。”
“如果我破了相,你**会不会嫌我丑?”
“我不会,但你会。你活在世界上,不能只给我一个人看,如果别人都觉得你丑,我一个人觉得你不丑也没用,当人人都觉得你丑的时候,当你的儿子也觉得你丑的时候,那你得**多痛苦A!”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不会**痛苦的。”
“如果他不光是破你的相,还把你**怎么样了,那怎么办?”
“我愿意。”
“但是我不愿意A!我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她提议说:“那我们**逃走。”
“逃到哪里去?在中国这种地方,你没当地户口,就是黑人黑户,你儿子连学都上不了。”
“我自己教他。”
“但中国人那么爱管闲事,你逃到哪里都有人爆料。”
“那我们就呆在美国,逃到外州去,反正美国也没户口,我们到哪里去都行。”
“你儿子还在中国**”
“等我把儿子接回来之后逃走。”
“你是他的Q子,你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你带着儿子逃走,他可以在全美国发寻人启事找你,还可以让FBI(美国联邦T查局)出面找你**”
“我们躲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哪里有FBI找不到的地方?”
她心存侥幸地说:“也许FBI不会花时间寻找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但FBI会花时间寻找我这样的**大人物嘛。”
她哭了起来。
他用一只手搂着她,用另一只替她抹眼泪:“June(琼),别哭,过段时间就好了的。”
她抽泣着问:“过段时间什么就好了?”
“你就会把这些都忘了。”
“不会的!”
“会的。”
“你会忘吗?”
“我**会的。你也会。”
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天,他回国了,马上被大群的小nv孩包围,相亲的,介绍的,络绎不绝,自己找上门来的,也是大把抓。当她到H市找他的时候,他爸_M说:“他到北京发展去了。”她又追到北京,看到他在台上演奏,还是那么优美动听,还是那么风流潇洒。演奏完后,一大群小nv孩包围着他,把他的演出_fu都啃*了,撕烂了。当那些小nv孩看见她的时候,便问他:“这个老土阿姨是谁呀?”他迷茫地回答说:“我也想不起来了。”
她停止了哭泣:“你说得对,我们**把彼此忘了吧。”
“Good girl(好姑娘)!”
他走到大门边,交待说:“早点回去,晚上别来刷墙了,要刷等周末白天再来刷。”
“好的。”
他上了他的白色皮卡,把车退出她家门前的停车道,很快就拐过弯去,看不见了。
她关上门,在楼梯上坐了很久,期盼他走在路上会改变主意,再跑回来。
但不知道坐了多久,tui脚又坐麻了,而他再也没回来。
Kevin(凯文)走了,王莙完全没心思装修_F_屋了,本来还要刷楼下的餐厅客厅家居厅等等的,但她都懒得刷,什么都没有意义,如果不是有个儿子要照顾,她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熬了两天,她就再也熬不下去了,她必须见到他,不然她会死掉的,想来想去,只有装修厨_F_和卫生间一条路。
她马上给丈夫打电话,想问他周转点钱装修厨_F_和卫生间。
丈夫不开心地问:“你不是已经搞了装修了吗?怎么还要搞?”
“我现在只铺了地板,还想把厨_F_和卫生间装修一下。”
“装修个厨_F_和卫生间要这么多钱?”
她把细账算给丈夫听,然后说:“我这都是最节约的算法了。”
“我哪来这么大一笔钱?”
“你海归的时候,不是带了两万美元回去了吗?”
“那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血汗钱。”
她生气地想,你这些年能存下这笔血汗钱,那不是因为你这些年吃的住的全是我的血汗钱吗?
她婉转地说:“我不是叫你把这笔钱给我,我只是向你周转一下,我会分期付给你,每个月都还一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钱都投资了。”
“投资了?投什么资A?”
“国nei的事,你不懂。”
她提醒说:“你投资也要找个可靠的地方投,当心被那些骗子骗个血本无归。”
丈夫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小孩,还连这都不知道?”
从丈夫那里没周转到钱,她只好去问爸_M借。
爸爸说:“我看你发给我们的照片上,厨_F_和卫生间都挺好的嘛。”
她也知道她的厨_F_和卫生间都不算太差,不装修也完全对得起观众,但她厚着脸皮说:“我的厨_F_太老式了,橱柜还是橡木的,黄色的,这个**太过时了,我想换成樱桃木的,再把台面换成花岗石的。”
_M_M对爸爸说:“她想换,就让她换啰,现在国nei_F_屋装修,哪个不是动辄几十万?”
爸爸说:“我不是不让她换,而是有些钱存的定期,马上就到期了,提前取出来不He算**”
_M_M和爸爸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对她说:“我明天先汇十万给你,剩下的,等那个定期到了之后再汇给你,来不来得及A?”
她鼻子发酸:“来得及,来得及,我会每个月都还钱给你们的。”
“还什么呀!我们这里的几个钱,还不都是你年年寄给我们的?”
“我哪有寄那么多呀?”
“你寄的不少了,我们都没用,存在这里,就是怕哪天你们用得着。”
她联想到Kevin的父M_为他偷渡举债的事,眼泪都掉下来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M_心!
也真是可怜世上痴爱人!
她钱还没拿到手,就给施老板打电话:“施老板,我想装修厨_F_和卫生间,你可以帮这个忙吗?”
施老板大包大揽:“当然可以!这是谁呀?这是June(琼)A!我能不帮忙吗?”
“我还是想请**Kevin做。”
“请他做呀?那个**就不知道行不行了。”
她着急地问:“怎么啦?他回国了?”
“还没有,但是他叫我别给他接活了,说他做完这家就回国。”
“那怎么办?”
“我手下还有很多人的,都做得很好,我一定给你派最好的人工。”
“最好的人工就是Kevin,我只要他做!”
“那怎么办?你自己跟他说说?”
她立即给Kevin打电话:“Kevin,是我,June(琼)。”
“嗨,June,你好吗?”
“嗯,还行。你呢?”
“我挺好A。”
她把请他做厨_F_和卫生间的事说了,他问:“你**凑到钱了?”
“凑到了。”
“你丈夫给的?”
“不是,他哪里会给钱我装修?”
“那你问谁凑的?”
“问我爸_M**借的。”
他沉默了半天才说:“June,我知道你想留我,但是**你不该问你父M_借钱A。你的厨_F_和卫生间,又不是非装修不可,干嘛问他们借钱呢?”
“那些钱,也是我这些年寄回去的。”
“但是他们用得着A,你一下拿走了,他们要是有急用怎么办?”
她哭起来:“那我怎么办?你做完这家就要走了**”
“就算我给你做厨_F_和卫生间,那也不能做一辈子A,最长也只两个星期就做完了**”
“我不管,多留一天是一天。”
他在那边轻声笑起来:“June,你这就真的像个小孩子了。”
“你笑我吧,随便你怎么笑。”
“我不是在嘲笑你,我是觉得你,很可爱。”
“很可爱又有什么用?”
“装修的事先别借钱吧,我答应你,暂时不回国,可以了吧?”
“你真答应了?”
“嗯,等你回国接儿子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
虽然他仍然是要回国的,但至少可以暂时不回国了,她心里好过了一些。想到能跟他一起飞回中国,她很高兴,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A!她可以坐在他身边,跟他在一起,多幸福!
但她想象两人下了飞机的情景,心里就痛起来。他去H市,她去E市,然后她带着儿子回美国,而他就永远地留在了中国。
隔着浩瀚的大洋,她想死也见不到他。
左想右想,她决定海归!
以前不愿意海归,大半是为了儿子。现在儿子愿意待在中国踢球,那她为什么不海归呢?
她说干就干,马上给大姐大打电话:“我想海归,你帮我问问老穆,看D大收不收我这样的人。”
大姐大吃了一大惊:“你要海归?是不是王帅哥那边B得太紧?”
“他才不会B我海归呢。”
“那是不是你**不放心他?”
“我放心得很。这事跟他没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大姐大在心里揣摩了一会儿,说:“你这个人我了解,做这种疯狂的决定,都是因为爱情。当初你为了王帅哥,一门心思要去B县,如果不是我竭力劝阻,你就去了那个破地方了,可能到现在还在县中里混。这次不会是因为什么**张帅哥李帅哥吧?”
她想了想,说:“我们是这么多年的闺蜜,我把实话告诉你,但请你一定替我保密。”
“我们俩谁跟谁呀?难道这么多年我出卖过你的秘密吗?”
“没有,所以我才敢告诉你。”
“难道被我猜中了,你真的有了**张帅哥李帅哥?”
“是**帅弟。”
“比你小A?”
“小十岁。”
大姐大一声惊呼:“哇,你疯了?”
“没疯。”
“没疯你去搅He一个小十岁的小男生干嘛?”
“这些事**也不是我想**不搅He就不搅He的**爱情来了就来了,躲也躲不掉**”
“是不是特别帅A?”
“嗯。”
大姐大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色x难改,就是喜欢帅哥**帅弟。说说看,这位帅弟**帅到什么地步?竟然能让我们的王玫瑰下决心跳海。”
“什么王玫瑰?”
“不是那《泰坦尼克号》里的nv主吗?”
她隐约记得《泰坦尼克号》里的nv主是叫“rose”(罗斯,玫瑰),shenshen佩_fu大姐大与时共进。
大姐大问:“难道比柳云龙还帅?”
她知道的大陆新生代演员很少,但这个柳云龙她知道,因为在艾园看到过这人的照片,有人推荐他演《山楂树之恋》里的老三。
她觉得Kevin和柳云龙_geng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就像一个是罗宾汉一个是宋江一样,没法比。但她不想花太多时间谈论Kevin的长相,便敷衍说:“差不多吧。”
大姐大惊呼:“真的?这么帅?那是值得为之跳海。”
她心想柳云龙算个什么呀?Kevin比他帅十倍都不止。
她放过这个话题,问:“D大现在对海归是个什么政策?”
“还不是那一tao,x别A,年龄A,国外毕业学校A,带回来的科研经费A,等等。”
“那像我这样奔四的**他们要吗?”
“四十五岁以下应该没问题。”
“nv的呢?”
“nv的?海归应该要吧?但如果是国nei土鳖,四十岁以上的nv的肯定不要。”
她一惊:“四十岁以上就不要了?”
“是A,所以我这么老实地呆在这里呢。”
她想到自己虽然是一海归,但手里没什么科研经费,有两三个小项目,但那钱是不能带回去的,便问:“如果只有美国这边的grant(科研经费),但不能带回国去,D大会不会**收?”
“这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问问老穆。”
“如果D大收了我,他们会为我提供_F_子吗?”
“现在_F_子都是自己买的。D大可能会给点_F_帖,但大头还是靠你自己。”
“那就麻烦了。”
“你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挣的钱还不够买国nei的_F_子?肯定够了。”
她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如果没买这个_F_子,还能带几十万人民币回去,现在一点积蓄都用在_F_子首付上了,如果卖_F_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那些首付。现在_F_市这么差,几个月之nei买进卖出,肯定亏得一塌糊涂。
她解释说:“主要是现在刚买了_F_子,如果卖掉的话**可能卖不回本钱来,还得贴钱**”
“如果你回来后能拿到‘千青’,国家会给你一些启动资金,单位也会给你一些补贴,但那个得四十岁以下才行,而且要有三年以上海外科研经历,还要回国**四个月以上。”
她算了一下,如果现在马上回去,还有可能赶上“千青”,再晚点,就超龄了。
大姐大提议说:“如果你回来买_F_子有困难,还不如先别离婚,你王帅哥那边不是有tao_F_子吗?”
“我宁可租_F_住,也不会去他那里住。”
“但是如果D大这边不好进,你恐怕还得去他那边的F大。”
“算了,如果D大不好进,我**干脆去**帅弟那边得了。H市也有几个大学,虽然不如D大,但也不比F大差。我主要是想自己站稳脚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还有力量支持他,那样他就不需要为了生计放弃他喜欢的纯艺术**”
大姐大担心地说:“我总觉得这事**太玄乎,小十岁,那可不是一岁两岁小意思。现在像老穆这样比老婆大十岁的男人都还在外面偷腥,你找个小你十岁的,他不在外面偷腥?”
“我不在乎他偷腥不偷腥,我连是不是跟他结婚都不在乎,我只想**能支持他搞自己的专业**”
“那你何必回国呢?就在美国挣美元不是更能支持他吗?”
“我**当然希望能**隔三差五的见到他,但是能不能**跟他结婚,他偷腥不偷腥**并不重要**”
“哎,你都奔四的人了,还是这么**虚无缥缈**我真是太佩_fu你了!”
她跟大姐大谈了半天,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还得等老穆的消息,_gan觉又回到了当年毕业分配的时光,命运掌握在“组织”手里,只不过现在不是翁书记,是穆书记,听说翁书记前几年就去世了。
人世沧桑A!
她又给武彩霞打电话,询问卖_F_的事。
武彩霞问:“是不是急着回国与丈夫团聚A?”
她懒得解释那么多了:“嗯,是在这么想。”
“那是对的,夫Q两地分居是不好。”
“我在这么短时间nei卖_F_,肯定**亏一塌糊涂了吧?”
“也不一定,你买的是short sale(短售)的_F_子,价格比同等_F_要低很多,现在卖说不定还能卖回原价。”
“那太好了!”
“你_F_子装修了的吧?”
她听到“装修”二字,就百_gan交集,差点掉下泪来:“嗯,是装修过了,不过**也就装了个地板,刷了下墙。”
“不是laminate(层压板)地板吧?”
“不是,是engineered wood(复He地板)。”
“那肯定能增点值。是我介绍的那家装的吧?”
这下她百_gan交集了:“是的,是那个**Kevin装的,装得很好。”
“那家质量不错的。”
“那我卖_F_还是请你帮忙。”
“没问题。我这就去帮你打广告。你准备什么时候**海归呀?”
“越快越好。我就怕这么短时间_F_子**卖不出去。”
“没事呀,万一卖不出去,还可以出租嘛。”
“好租吗?”
武彩霞nei行地分析说:“现在应该好租的,这么多人付不起_F_贷,被银行把_F_子收走了,他们到哪里去住?只好租_F_了。”
她_gan激不尽:“那我这个_F_子就托付给你了,好卖就帮我卖了,不好卖就帮我出租,我付你佣金。”
王莙没想到王世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想海归的事,打电话过来询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海归了?”
她还想掩盖:“谁**谁说我要海归?”
“老穆说的。”
她知道掩盖不住了,只好承认:“我是跟大姐大说了一下海归的事,但是**”
“你到底是顺口‘说了一下’,还是真的想海归?”
“我是真的想海归,怎么了?”
“你不是最反对海归的吗?怎么突然想转了?”
“主要是小龙**我在这边找不到有足球队的学校。”
他大不以为然:“就为了他打球的事,你就决定海归?”
“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就是我的命。”
“但如果你也跑回来了,我们在美国不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搞不懂了:“你要美国的立足之地干什么?”
“这谁说得准?说不定哪天混得不好了,那不就得回美国吗?你现在也凑热闹,跑到国nei来,我到时候回美国去哪里落脚?”
“但是**”
他教训说:“一家两个人不能都出来冒险,总得留一个人干比较稳当的工作,那才能可进可退**”
她撒谎说:“我老板没申请到grant(科研基金),我们这个实验室大概**维持不了多久了**”
“你这个实验室维持不了多久,你不会到别的实验室找工作?”
“那**只能做博士后。”
“博士后怎么了?总比你回国来好吧?”
“那你干嘛要跑回国去”
“我跟你不同嘛,国nei是男人的天下,我在国外当博士后,还不如回国来发展。你一个nv人,不呆在美国,跑回中国来干什么?”
她没好气地说:“你问这么清楚干啥?”
“我不问这么清楚,怎么知道该不该帮你在这边想办法?”
“我又没请你想办法。”
“你是没请我想办法,但你叫老穆来说了这话呀!”他抱怨起来,“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还支使别人来过话,你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她坚持说:“我没叫谁给你过话,我也不准备去你们F大。”
“F大怎么了?哪点对不起你?你一个奔四的nv人,又不是什么著名科学家,你还指望能去哪里?你看人家D大就不要你吧?我对你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在F大,你连F大都进不了**”
她气昏了头:“进不了拉倒!”
他在那边呵呵一笑:“你耍什么大小姐脾气A?你以为这还是你在国nei刚毕业那阵,D大还把你当回事?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中国了,你也不是那时候的你了,现实一点吧!”
她反唇相讥:“我知道现在的中国不是那时候的中国了,以前那点正直空气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混得好!”
“我什么样的人?”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心里当然明白,等我拿到亲子鉴定结果,你也会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刚才暗讽的,是他以前考试作弊的事,但他却想到亲子鉴定上去了。其实她对亲子鉴定结果早就没兴趣了,既然他那么底气十足地要做亲子鉴定,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在那件事上问心无愧,要么就是他有把握能搞到假鉴定结果。不管是哪种可能,鉴定不鉴定对她来说都一样。
不过她懒得跟他纠缠这件事,冷冷地说了句“我海归的事不用你*心”,就挂了电话。
她绝对没想到D大会不要她,她的博士导师在本专业是相当有名的,她在校期间就和导师一起在《Nature》(《自然》,世界著名科学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在其它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就更多,被人引用的也不少,就因为她成果不菲,还没毕业就办到了美国绿卡,说明美国是把她当个人才的,难道D大比美国的门槛还高?
她气呼呼地给大姐大打电话:“老穆把我的简历给D大那帮人看了没有?”
“当然给了,怎么会不给呢?我叫他办的事,他敢不办?”
“但是,他怎么叫王世伟在F大那边帮我找工作?”
“呃,这个,我可没叫他对王世伟说这事,等我待会问问他。”
“不用问了,我知道你不会泄露我的秘密,肯定是老穆想帮我,才去找王世伟的。不过,你没把帅弟的事**也告诉老穆吧?”
“我怎么会把那告诉他呢?”
她也觉得大姐大肯定没把Kevin(凯文)的事告诉老穆,不然王世伟肯定早就闹开了。
她问:“我听王世伟的口气,D大是**不想要我了?”
“呃**这个**”
“你直说吧,我受得住。”
“老穆把你的简历交给院里,他还挨个去问了,但好像院里几个领导和几个老教授都不想**引进你**”
“他们说没说是什么原因不想引进我?”
“原因嘛,当然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但我知道他们的小心思,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没海外学历,都是在D大混的博士学位,他们不想引进一个有海外学历的,怕把他们都给**比下去了**”
“这些人的心地这么**肮脏?”
“我这么猜的,不然你说还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这些年,凡是在好点的学校念了博士的,他们都不愿意收,更别说海外念博士的了。”
“他们像这样搞,不是存心把D大搞垮?”
“哎呀,那些人才不管D大垮不垮呢,他们只要自己不垮就行。我听老穆说,你家王帅哥在F大那边还挺吃得开,他肯定能把你搞进F大。”
“算了吧,他当初读研究生,还是靠我们帮他搞题目才考上的,现在他混成了副系主任,我去那地方受他领导,我疯了?”
大姐大担心地问:“那你准备去哪里呢?我觉得国nei的大学,个个都这个德x,嫉贤妒能,任人唯亲,所以我哪里都不敢去,就守在D大**”
“我到别处找吧。实在不行,我跟帅弟开装修公司。”
“你别把国nei的事想得太容易了,你开装修公司,还不是得把工商局A税务局A城管A那一大堆后门走通?你不把个个关节打通,就算你开得了公司,你也赚不了钱。”
“我先到别的学校找找再说吧。”
她决定去H市的几所大学碰运气,先前决定去D大,主要是图个面子,觉得D大比H市的几所大学有名,同时也知道Kevin不会在H市发展,肯定会去北京等大城市。她没选择北京的大学,而选了D大,是为了更有把握,哪知道现在连D大都进不了,那就干脆去H市想办法算了,怎么说也是Kevin的老家,会有一份亲切_gan。
她想起若干年前,曾有个追过她的男生,老爸是H市的市长,那个男生毕业后好像是回了H市的,但她连他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只好又打电话给大姐大。两人一起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男生叫“许涛”,不知道他老爸现在还在不在位。
大姐大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帮她打听到了许涛的下落,人家现在已经是H市卫生局的局长了。
她厚着脸皮给许涛打电话,谢天谢地,人家还记得她:“王莙A?怎么会不记得呢?听说你后来出国了?”
“嗯,是出国了,但现在想海归。”
“你想归哪里A?”
“就想归你们H市。”
“那你算是找对人了!这些年,H市发展很快的,各方面都不比D市差。说吧,你想去H市哪里,我给你安排。”
“我**想去H大。”
“去教书A?那个清水衙门,有什么好去的呀?”
她想了想,说:“未必像我这样的,还能进别的单位?”
“你可以进我们卫生局A,现在卫生局可赚钱呢**”
她现在也是钱迷心窍的人,只想赚多多的钱,可以资助Kevin搞纯艺术,于是顺杆子往上爬:“真的呀?那你帮我联系联系。”
许涛没置可否,只问:“我听裴小宝说,你跟你丈夫离婚了?”
她先是一惊,但马上就镇定下来,顺着大姐大制定的方向撒谎说:“是A**”
“呵呵,当年听说你嫁给了王世伟,我就不看好你们,知道你们迟早得离婚**”
“是吗?那**你呢?”
“我?离过一次婚,后来又结了,我现在这个夫人比上一个年轻漂亮多了,人也很开通,从来不过问我在外面的事情**”
她心领神会,娇声说:“那我在H市找工作的事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她打完电话,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通,你你你!你简直是堕落透顶了!
她给大姐大打电话时开玩笑地责怪说:“你怎么骗人家许涛,说我跟王世伟离婚了?”
“切,我不那样说,你以为他会理你?你没傻不拉叽地揭穿我的谎话吧?”
“没有,”她把自己和许涛的对话转述了一下,自嘲地说,“我们真是彻底堕落了,奔四的人了,年老色衰,还打起nv色牌来,年轻的时候都没干过这种事。”
“现在国nei就这样,有什么牌就打什么牌,你有牌不打,过期作废。不过你也别以为他真的爱你,他这种男人,就是利用手中权力,**nv人,玩厌了就丢**”
“我知道,我也只是利用利用他。”
第二天,许涛打电话来,要求跟她视频,把她吓出一身冷汗,别的她不怕,就怕许涛看见她的尊容,不愿意给她帮忙了。
她推neng说:“我正在上班A**”
“哦?你在上班A?那**我们改个时间?”
“还是别视频了吧,我现在是又老又丑,可别吓得你做噩梦。”
“哈哈,你这样一说,我更想看看你什么模样了。要不把你的照片传张给我看看?”
她一咬牙,找了张过得去的照片传给了许涛。
许涛赞许说:“这还叫又老又丑?你这是逆生长A!”
她坦白说:“是前两年照的。”
“那也是逆生长A!等你下班了我们视频,一定的。”
她豁出去了,晚上回到家,梳洗打扮一番,化了淡妆,跟许涛视频,两人一直聊到半夜,她困得睡过去几次了,许涛才同意今天到此为止。
她虽然很有堕落_gan,但也有点小得意,看来我还不太老哈。
过了一天,王世伟又打电话来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我扫描之后传到你信箱里了。”
她对这没兴趣:“我又没叫你去做亲子鉴定**”
“你是没叫我去做,但你怀疑我A,那不就是B着我去做亲子鉴定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海归的事,到底准备怎么弄A?”
“我**准备去H市。”
“跑那去干什么?”
“那边有个**熟人,可以帮我安排工作。”
“熟人?谁?”
“许涛。”
他勃然大怒:“你怎么叫他帮你找工作?”
“我怎么不能叫他帮我找工作?”
“你放着好好的F大不进,跑那个地方去干啥?那里的几个学校,连F大都不如。”
“我不是进那里的学校,我进**卫生局。”
“你凭什么进卫生局?”
“许涛说他有办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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