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八楼的路上,梵妮一直在想要不要直接把自己掐死算了。
然后她再次站到守门的石shòu面前,做了两次shen呼xi,然后伸手在墙壁上砸了两下。
咚咚。没反应。
也许他不在,最近他在的时候真的很少。梵妮想。
咚咚。还是没反应。
他怎么能不在呢?在这种时候?梵妮想。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梵妮猜自己看上去肯定像个疯子,在石shòu旁对着一面墙拳打脚踢。
直到梵妮气喘吁吁地停手,石shòu也没有任何反应。
手指和脚趾都钻心地疼,梵妮一瘸一拐地走开,她瞪了空气一会,决定停止自己的蠢行。
又不是世界末日,你这是gān嘛呢。
接着石shòu跳开的声音传来,梵妮愣了一下回头,未见其人,先见一个大鼻子。
呃,丢人丢到斯莱特林了**
怎么她最丢人的时候总让斯nei普撞见呢?她自四岁以来唯一一次放声大哭给从头旁观到尾,这会对着空墙发完大脾气头一眼见到的又是这老蝙蝠。
“你在这做什么,桑切斯?”斯nei普一双冷酷的黑眼睛把梵妮从头打量到脚。
梵妮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德行:一头乱发,两手淤青,活像个刚打完架的小屁孩儿。
“我想和邓不利多校长说点话,不知道口令。”梵妮说。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你愚蠢无礼的行为。”斯nei普说。
你再敢损我一句试试。梵妮暗暗磨着牙。
接着斯nei普背着手走了,他向来走路带风,黑袍在他身后猎猎飘扬。
倒是没想到这老蝙蝠还有这么带_gan的样子,梵妮额外多看了两眼才一侧身刚赶在门He上石shòu跳回来前溜Jin_qu。
现在还可以转身回去,邓不利多肯定不会专门跑来问有什么事的。站在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台阶前,梵妮想。然后她向那间她一点也不想进的屋子走去。
一进门,魔药的味道铺面而来。
打算gān的正事往后退了退,梵妮下意识地立在门口猜测起魔药成分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配制魔药时都是心不在焉,用鼻子闻闻就把东西往下丢的,以至于闻到药物的味道就判断其构成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邓不利多朝梵妮轻轻招招手,“坐下吧,梵妮。有什么事吗?”
梵妮忍不住注意到邓不利多招手的瞬间_F_间周围银器散发的白烟所特有的幽雅香气忽然浓烈了起来,很快掩盖住了魔药的味道。
“你在**”梵妮回过神来,坐到邓不利多对面,咬咬牙开口,“学校里——呃,不要甜品,谢谢。”
邓不利多挑挑眉,于是梵妮面前出现的又是一杯加柠檬片的冰水。
梵妮看了一眼邓不利多面前的*昔,明明从来都是两杯饮料同时出现的,这次他倒先变出了自己那杯。但不得不说这个小招数挺有效,被*昔一打断,她再也维持不住严肃凝重的氛围了。
“有什么事吗,梵妮?”邓不利多脸上带了点笑意。
梵妮再次觉得为一点小事纠结成这样的自己真是智商不够。
“哦,学校里有一个食死徒。”她说。
“哦,这个我知道。”邓不利多说。
“哦,他是马尔福。”
“哦,这个我也知道。”
“哦,是他造成了那两起袭击事件。”
“哦,这我也知道。”
“哦,他真正的任务可能是杀你。”
“哦,这点我已经可以确定了。”
“**”
“**”
梵妮瞪着邓不利多,对方神情平和如常,一时间她还以为刚才被提起的是比比多味豆口味的*昔什么的。
“学校里有一个食死徒计划着杀你而且已经有两个人遭到误伤。”梵妮重复道。
“很幸运,凯d和罗恩都很快恢复了。”邓不利多平静地说。
“然后呢?”
“然后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在关键时候总喜欢假装自己很蠢?”梵妮neng口而出,“你打算测试一下他的实力?看看他能否找到完成作业的正确方法?还是说你打算等着他坦白好更shen入地了解伏地魔?”
邓不利多呵呵地笑了起来,弄得梵妮困惑和加倍地恼火。
“说点什么A!说你打算抽空帮他把它完成了,或者gān脆告诉我这不关我的事。”
然而邓不利多就是这种人,把你气得像Zhang满脓ye即将喷she的巴波块jīng了,他倒闭目养起神来了。梵妮几乎想拿手指叉他的眼睛。
“我发现,”过了一会,邓不利多睁开眼睛,“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我会放着他不管。”
“放着他不管伏地魔肯定会为他没完成任务杀了他**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学生遭殃。你不会**呃,会吗?”梵妮试图从他脸上盯出一点破绽。
没人能从邓不利多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你到底想gān嘛?你会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安排他和他的家人躲到国外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对不对?你没打算放任他被杀,是吗?”梵妮几乎要喊起来了。
邓不利多的表情shen不可测。
“去你的!你该死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阿不思邓不利多?!”梵妮把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想起,墙上闭目养神的历届校长们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
一个长相很贵族气的老头说话时那慢吞吞的腔T很能引起梵妮的联想:“瞧瞧你的学生们都成了什么样子,邓不利多。我在的时候绝对不允许——”
“谢谢,菲尼亚斯。”邓不利多客气地说。
“好吧,好吧。那我就猜猜看。”梵妮彻底放弃了坚持了两年的假贵族架子,趴在办公桌上,“这是有条件的,是不是?你想要他做你本打算让我做的事?不可能,连我都看得出他不是那块料,撑不到两个月就可以去给他扫墓了。这事还得我来做。可是要你把他保护起来他就没用了,连带我也是。以我的血统和价值_geng本混不Jin_qu,你到底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除了那件事,我还能给你什么?你不打算放任他被杀,也不会把他送到国外,你**”梵妮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你**你打算让他保持**现状?让他**甚至是帮他**完成任务?**不,你不会**除非**?”
邓不利多露出微微的苦笑,她猜中的速度比预想还快。只要有心,梵妮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我进来之前你在做什么?”梵妮问。
“西弗勒斯给我带来了些健康饮品。”
“健康?”梵妮的音T有一点挑高,“几味主料的味道光用鼻子就能闻得出来,那种搭配和用量能有益健康,这世界上就没死人了!那是为了压制病情,对吧?你这只手上边的咒语治不好了,只能用这种办法撑着!麻烦你告诉我我有某些地方说错了吧!”
jin_ru魔法世界进六年,梵妮闯过密室和禁林,捣过食死徒窝,骗过魔法部长。经历即便比不上哈利三人组,可放眼整个巫师界也都不算少。她不是她所知的人里最胆小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快被脑子里的念头吓哭了。
“你本来就要死了,所以顺水推舟,好让马尔福家的地位得到回升?加大利用价值?你打算让德拉科杀了你?”梵妮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是不是疯了?那咒语该死的也弄坏了你的脑子吗?你知不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你打算让他被毁掉这个结果取代他被杀吗?”
福克斯站立的镀金栖枝微微_Zhen_D起来,周围桌子上的银器开始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邓不利多落在桌上的袍袖光洁的面料上反光有细微的晃动。
“冷静点,梵妮。”邓不利多平静地说。
“去——你的——冷静!!”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呼啦啦,犹如飓风过境,办公室里没固定的东西全部飞了起来,然后在地板或者墙壁上撞得粉碎。
历届校长纷纷以袖掩面,发出责骂声;福克斯扑打着双翼,不满地冲梵妮啸叫着;银器、瓷器、玻璃器皿不断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碎裂声,宛如jiāo响乐。
邓不利多的长发、袍角和胡子都在烈风中舞动着,他坐在原位没有移动半分。
而那眼底的蓝焰正燃烧着太多的情_gan,已经无法记录下周围的一切。
“你要死了!你说我是个nv巫,我信了;你带我来这里上学,我来了;你教我控制自己的魔力,我做到了;你要我融入这鬼地方,我照做了;你要我jiāo朋友,我jiāo了!可,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死,了?!”每一次停顿,都有一阵qiáng烈的魔力振dàng以两人为中心扩散。
梵妮曾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约束好自己,可她现在已经不再在乎,再也不在乎。
“德拉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杀人!你从不为我祝福,只想着怎么利用我!现在你又告诉我你要让他杀了你!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邓不利多看着她。
“你没有错,孩子。”他说。
梵妮瞪着邓不利多,即便是在盛怒中她也能意识到他真的苍老了太多,而且近乎不可思议地显得相当虚弱疲惫。邓不利多从来都是个不显老态的人,即便每个人都知道他有一百多岁,也很少有人会把他和“老人”一词联系在一起,更加不会同意义与“软弱”相近的词语相联系。
梵妮看着他,那过去的一个多世纪的岁月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身上。他脸上有那么多皱纹,鼻梁因为无人得知的原因扭曲着。他双手十指相对,下巴搁在指尖上,这个标志x的动作现在看上去却像是他已经快支撑不住头颈的重量。
即将结束在这个世界上百余年的生活,还有一场刚开始的战争要打,还有那么多事放不下。
这是什么_gan觉呢?
也许就是这个疑问引导着梵妮平静下来,她把翻倒的椅子扶起来,坐在了片刻前坐着的地方。然后她把双眼埋在手掌里,隔绝邓不利多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了,我是说你的死**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过了一会,梵妮的声音低低地从掌下传来,“只是**千万别是德拉科,好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会**我会弥补损失的,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你会为我做什么呢?”邓不利多问。
“什么都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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