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遇见
方茴说:“长大了之后总会学不一样的功课,走不一样的路,遇见不一样的人,我们_geng本避免不了分道而行的命运。”
1
回到北京我真真的适应了一段日子,偶尔睡迷瞪了还总习惯x地寻摸着方茴的影子,而在详细比对了我的_F_间和澳洲小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和她已经在两个不同的半球上了。
我在家休养了几天,马上就开始制作简历找工作了。说到底我到澳洲不是为了泡姑娘,最主要目的还是拿个外国字的文凭,回来找份像样的工作。可惜我有点生不逢时,人家出国留学的时候,留学生还是香饽饽,等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已经掉一招牌砸一个半留学生了。所谓半个留学生就是那种出国之后只和同胞混,考试基本靠抄,听课基本靠睡,买东西基本靠比画,找工作基本靠忽悠的人。就是因为有这种滥竽充数的人混在留学生的群体之中,才让我们的身价整体下滑。所以当我拿着烫金字的毕业证去求职时,人力资源部的大爷大叔大_M大婶们已经不再以崇敬的目光看待我了,取而代之是一种麻木的态度,问的问题也很鄙视,就差没直接说你们家给你砸多少钱买一文凭了。
我在澳洲攻读的是“Accounting”,不是我对会计这份行业有着特别的追求和热爱,而是纯属它比较好过好毕业。我_M干了一辈子这个,对此很有研究,她在找工作之前就跟我说了这个职业的敏_ganx,总结起来就是劳神费心不讨好风险高。做假账肯定是不行的,终有一天会受到公安机关的审判;老实做账也不太行,终有一天会受到老板的审判。所以最好不去做账。我心说那我干吗去呀?本科的自动化专业我早忘得差不多了。我_M说咱们可以曲线救国,干相关的行业A,比如说银行证券咨询公司事务所,能干的都可以去试试。这种情况不是很多吗?学土木工程的做广告去了,学环境工程的去搞_F_地产了,人太多当初不好分配,社会给了你们再次寻找未来的机会,儿子,明儿就去银行投简历吧!
我在我_M的教导指点下,托人安排去了某个英文*写很牛B的银行面试。当时在会议厅里,我们应聘者就像待宰羔羊一样被他们的负责人围成了一圈。邻座的MM显然有点紧张,一直不停抠她职业tao裙下的si_wa,我生生看着那里出了个洞。
“那请各位简短地介绍一下自己吧,说说家庭情况,对未来的志向和为什么选择我行。就从左边开始吧。”
si_waMM猛地一惊,她带着一丝颤音说:“大**大家好,我叫付雨英,毕业于中x大,A**是研究生毕业于中x大**我家里有父亲和M_亲,还有******我父亲是*胶二厂的车间主任,我M_亲**”
我听到这里时有点想笑,这又不是汇报家庭成分,说**干吗?孩子不太机灵A。考官和我想法大致相同,他打断了付雨英一下,她才转而背起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和资料。虽然很流利,但一看就是背的,因为说的过程中她还习惯x地望天来着。
考官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提示了时间之后就没再问其他问题。接下来阐述的是我,稍微有点紧的领带让我的嗓子有点难受,我清了清喉咙说:“各位好,我叫张楠,是澳大利亚xx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来到这里应聘是因为贵行的声望和文化都在xi引着我,我希望自己学到的先进的理念能够在贵行得以发挥。”
虽然我zhui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暗自想,为什么来这里应聘,我_M认识你们的支行主任呗!
“你认为自己在什么方面有优势?或者说你想在哪个部门发挥你的优势?”负责人看了看我的简历说。
部门?这个我还真没太考虑过,反正按我_M的说法,不做账就行。
“嗯**我觉得我有一定的交际能力,可以在信贷部门发展,我研究生修过投资,也可以去理财部门。”
“哦。储蓄呢?一般新人入行我们都会安排去储蓄锻炼一下,直接在柜台面对客人,这你能接受么?”负责人抬起头问。
靠!当然不能接受!我大老远从澳洲回来就给人存钱取钱?我学的那点东西不都白搭了!
“当然**在柜台锻炼也是有必要的。”我面笑心咆哮地说。
“我听你提到信贷部,你有什么资源吗?能拉来客户吗?”另一个负责人说。
“我想凭借我的努力,我可以拉来**”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不是说你自己,是说你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我看你简历上写的你M_亲是财务经理,她能不能给你提供存款上的帮助?”
靠!这是我找工作还是我_M找工作?太他_M势利了吧!
“需要的话她会给我一定的支持。”我继续面笑心咆哮。
“好的。下一位。”负责人没再理我,把我的简历随便放在了一边。看来我_M的关系不够硬,明显没引起他们的足够重视,随后听着下面几个应聘者的显赫家世,我更加明白,这次算是白跑了。
从小会议室出来,我直接解下了领带,付雨英走在我前面,也是一副很颓败的样子。我看着她两tui间若有若无的**嗯**si_wa破洞,很绅士地上去拍了拍她说:“那个**你叫付雨英吧?你那个袜子**破了。”
付雨英低头一看,轻叫了一声,红着脸说:“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我按下电梯按钮说:“人紧张吗,都会这样。”
“我刚才是挺紧张的,这次肯定不成了。”她沮丧地说。
“也不全是紧张的问题,你看看后面那三个人,家里不是经理就是老总,肯定都是有关系的,咱俩这样不管紧不紧张都还是没戏。”我无奈地说。
“就是!真不公平!我也不惦记着这些大银行了,还不如投去事务所呢!我下午就去!累是累点,但没这么多走后门的A!”付雨英愤愤地说。
“你去哪个事务所?”我问她说,心想要是不错我也就跟着投一份,反正我也没谱呢。
“永安。我有一个师姐在那,今天让我去送趟简历。”付雨英说。
永安是很有名的国际事务所,早在澳洲我就知道,眼前就有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电梯正好来了,我忙更绅士地上前一步扶住门,把付雨英让了Jin_qu。她娇笑着道了谢,我摆摆手说:“不用客气!照顾nv孩是应该的!”
“你下午还有面试吗?”付雨英问。
“没有。要是我有师姐在永安我肯定也去,可惜呀,我师姐遍布世界各地,就没有眼前能帮我递简历的!”我故作沉痛状说。
“你还有简历么?要不我帮你带一份过去?”付雨英同情地看着我说。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心眼可真好,现在善良的nv孩太少了!”我_gan恩D德地把自己的简历递过去说。
付雨英抿zhui笑了笑说:“没什么的,不就是帮忙给个简历么,我师姐说他们那儿的简历都跟雪花似的,天天一层层往下落,我就是顺手。”
“那也得谢谢你!给我留个手机号吧!以后咱俩常联系!”我一路护送她出了大门,掏出手机眼巴巴地说。
付雨英高兴地说出了一串号码,临走前恋恋不舍地冲我挥手,在她的配He下,我总算稍稍有了点成就_gan。虽然找工作的本事不见长,但磨zhui皮子的功夫还是没倒退。
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使我找到了工作。我顺利地通过永安的几轮面试,成为了这个国际知名事务所的员工。但是签He同的那一刻我下笔很踌躇,He同上显示的薪水数字只比同来的本科生略高五十元,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学上得不值,可是这也没办法,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我不上这儿来有的是人在后面踪着,想想尚还在世界各地混着的同类,我咬咬牙大笔一挥签下了我的名字。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先占上再说!
刚来第一天我就遇见了付雨英,看见她的时候我一点没高兴,我觉得这从间接的角度证明我和这个紧张起来就抠袜子的柴火妞儿是同等水平的,让我很不爽。她却很高兴,见到我就迎了过来,很热情地给我指了她的办公桌,并更热情地带着我往我们组的区域走。
到了我们组的地盘,我受到了所有nv同事火辣辣的注视,这顿时让我的信心倍增,看来本人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比如仪表堂堂,*灿如花,谦虚礼貌,有进有退等等等等。就在我对自己展开高度的自我表扬的时候,付雨英突然站定,哀怨地跟我说:“张楠,我真想和你换地儿**”
我低头看看尚还空空如也的桌子,疑惑地说:“怎么啦?这是风水宝地?”
“非常好的风水宝地。”付雨英狂点头说,“我敢说咱们这层至少有一半nv的都想坐这儿。”
“哎呀,这可奇了怪了!我今天刚来,不至于这么受欢迎吧?为什么A?”我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说。
“因为**”
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满面桃花地冲我的斜后方微笑。我扭过头去看,一个很俊秀的可以称为帅哥的男人停在了我旁边,他把东西放在了隔壁的办公桌上,笑盈盈地走过来说:“小付你过来了?这是新同事吧!”
“对!他今天入职,我刚带他过来!他叫张楠。”付雨英介绍说。
按说这时候我就该站起来了,可是我一动没动,这个男人的Xiong牌在我面前使劲晃悠,上面的汉字让我觉得仿佛时光退回了两年前的澳大利亚。
那个男人向坐着的我伸出了手,他英俊的脸凑过来,带着一点点不满说:“你好!我叫陈寻。”
我望着他的手心想,人生这玩意儿太他_M不靠谱了!
2
在告别方茴之后,我和陈寻成为了同事。
陈寻,没错,就是F中那个长得不错、会打球、会唱歌、会逗nv孩子笑、会把方茴弄到澳大利亚去的陈寻。
我和他坐在同一个隔断nei的两张办公桌前,真可谓低头不见抬头见。而我入职那天享受到的火辣辣的目光,大半也是冲着陈寻去的。这让我很有挫败_gan,所以我一开始对他一点好_gan也没有。
但是我和陈寻的接触还是慢慢多了起来,没办法,天天见面,上班一个鸽子窝,出差一个屋,甚至加班到凌晨的时候还睡在一张_On the bed_,和他比和方茴都亲密了。
说实在的,陈寻对我还真是不错。他没因为我第一次见面的怠慢而疏远我,也没有因为我多次询问他的隐私而厌烦我,相反地,在工作上他给与了我很大的帮助。第一次干审计非常辛苦,我一下子适应不了那种昏天黑地不分昼夜的工作强度,看着一大堆的数字账目就想呕吐,尤其半夜盘点库存的时候,我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而陈寻已经来到了永安两年,他早就非常熟悉了这个过程,因此总是安慰我,自己的活干完,还会过来帮我整理底稿。平时闲暇下来,我们也会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扯扯淡。
怎么说呢,陈寻其实是个相处起来挺舒_fu的人,他聪明能干,又不摆谱,很够哥们儿,不抠门也不瞎吹牛。可是我却怎么也没办法打心眼里接受他。说白了,我就是替方茴难受。一想起方茴为了他远走异乡,在外头和拉拉He租,从大街上捡家具用,厕所漏了满屋子的味儿还得住着,被偷的身无分文了还不回国,shen夜打工,发烧了吃两片百_fu宁硬扛着,半夜梦见他哭醒,为了一丝一毫和他有点关联的东西都那么伤心难过,再转头看看意气风发的陈寻,我就没法和他没心没肺的当哥们儿。
陈寻从来没跟我提过方茴,这两个字就压_geng没从他zhui里迸出来过。我赌气他的绝情,因此总想方设法的往这方面靠拢。比如我们一起吃饭,但凡吃饺子馅饼,我都点茴香馅的,而且总把茴字咬得很重。可陈寻_geng本没这个觉悟,后来在我点菜之前他还总张罗,说要茴香的要茴香的,张楠爱吃!
再比如说,我有时候就逗他,说你丫高中大学总共祸害了多少少nvA?看你丫那样怎么也得一加强连吧?而他却总嬉皮笑脸的说,我说你怎么老打听我底细呢,是不是你哪个蜜被我祸害过,你吃了兄弟剩饭了?你跟我说名,我告诉你到ABCD哪步,绝对老实交待,不能让你吃哑巴亏!咱俩谁跟谁A!兄弟如手足,nv人如_yi_fu!
总之我从他zhui里没tao出过话来,他和方茴这点还挺像,zhui又严又硬。后来我也不费那劲了,我觉得自己有点撑的,人家两个恩怨情仇,我在里面瞎掺乎,图什么A!
可是不自觉地我还是会带出一点点痕迹,在方茴的描述中我对陈寻了解了很多。有篮球比赛的时候,我直接就替他报了名,跟负责活动的nv同事吹,说他曾经带病进了耐克杯决赛,弄得他后来特迷糊,说好几年都不提这事了,纳闷什么时候和我说过。出去买水的时候,不用他说我就肯定给他买冰红茶,点菜的时候我也一定帮他要辣味的菜。陈寻曾跟我说,觉得我简直就像他上辈子的老婆,到了这辈子转世为男人,却还记得他的一点一滴的习惯。我必然反驳了他,并且由上辈子到底谁是谁的老婆引发了一场贫逗。但是我心里有点凄然,记住他所有细节的人不是上辈子的谁谁谁,而是这辈子还孤零零在异国他乡为他伤心流泪的方茴。
我来到永安的第一个annualdinner,陈寻在我的撺掇下上台演节目了。本来是付雨英找我非让我出一个节目,正巧陈寻从我旁边过,我忙拉住他,对付雨英说:“有他在还能轮上我?人家可是曾经上台表演过,自弹自唱,当年北京摇滚圈的新星。要不是被永安划拉来了,指不定在世界哪个国家开个唱呢!让他去让他去!保准震了你们!”
“真的陈寻?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A?”付雨英兴致勃勃地问。
“听他胡说八道呢!不是,我说张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A?还是上回喝醉了我跟你说的?我记得你比我先趴下的A!我说这么多话了么?”陈寻迷茫的问我。
“何止这些!告诉你别惹着我A!要不我把你以前那些花花事都给你抖搂出去!”我笑着说。
“什么事什么事?”付雨英拉着我的胳膊问我。
“哪有什么事!他是栽赃陷害!你还真信!”陈寻指着我笑骂,“你让他说,他要是能说出个什么来才就怪了呢!”
“你还别B我!我可说了A!”我瞪着眼说。
“你说你说!小付咱俩听故事A!”陈寻拉着付雨英坐在一旁,挑衅的看着我。
“你丫喝醉了之后使劲唱歌,非说是你自己写的,让我好好听,叫什么来着?《匆匆那年》!”
陈寻喝醉了自然没说什么,这都是我随口胡编,可是坐在对面的他明显神色黯淡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寻这样的表情,也微微吃了一惊。
“真的?陈寻你还自己写过歌?”付雨英惊喜的问。
“哦**那是上高中时瞎起哄乱写的**”陈寻支吾的说。
“《匆匆那年》是吧?那我就给你报这个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听听!”付雨英笑着走开,她转过头又对我说,“下次你多给我讲点陈寻的秘密A!真有意思!”
付雨英走后我凑到陈寻跟前说:“怎么了你?一脸shen沉!这次全公司的人都能听你演唱了!你还不高兴?”
“我真给你唱那歌了?”陈寻皱着眉问。
“那当然了!要不我怎么知道?你真以为你是我上辈子的老婆A!”我忙打马虎眼说。
“滚蛋!”陈寻推开我说,“这歌我多久没唱过了?都是你老问我以前的事,我喝醉了才和你念叨这个。我以为我都忘了呢!”
“哎哟,是给老lover写的吧?瞧你那表情!”我逗他说。
谁知这次陈寻没有回zhui,他顿了顿,扯着zhui角清淡的笑着说:“就算是吧。”
2006年冬天我终于听到了现场版的《匆匆那年》,那是首很悠扬的曲子,有青春的独特味道。陈寻弹吉它时露出了很迷茫的表情,他的样子引起了底下同事的一片尖叫。
付雨英穿了一件酱紫绒的裙子站在我旁边,她随着陈寻的歌声不停的挥动手里的杯子。
我瞥了她一眼说:“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又把袜子抠破了!”
“讨厌!”她红着脸打了我一下说,“我才没激动呢!”
“还没激动?就差上去献花了吧!你们nv的是不是都喜欢他这样装得特忧郁的小白脸A!”我坐在位子上问她。
“好A!你说陈寻是小白脸!等他下来我就告诉他!”付雨英也坐下来说。
“少打岔,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没事,你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我假装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说。
“得了吧!我才不是喜欢他呢,是欣赏!”付雨英一下躲开我老远说,“不过他这样的男孩,肯定是挺xi引人的,但是要喜欢他可就太累了。当他nv朋友多没安全_ganA!我有自知之明,才不干那么缺心眼的事呢!”
“没看出来你还挺明白的!可惜呀!就有人爱干这缺心眼的事!”我叹了口气说。
“谁呀谁呀?他nv朋友?据传说他现在没nv朋友A!”付雨英八卦无极限的靠过来问我。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吧!”我指了指已经唱完歌,正往这边走的陈寻说。
陈寻来到我的桌前,拿起我的杯子就干了里面的酒。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略带悲伤的样子,付雨英窜到我们中间说:“陈寻,听张楠说你这歌是给你nv朋友写的?”
“哪儿呀!这歌分明是那天我特地给你写的!张楠瞎掰那段一下让我有灵_gan了,怎么样,还满意吧?”陈寻瞪了我一眼,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说。
“去你的!我不跟你们俩这待着了,讨厌!”付雨英红着脸走开。
我笑着跟陈寻说:“你丫真有一手!小心付雨英当真A!”
“是对你当真吧?告诉你,不许搞办公室恋情A!”
“滚!我说,当年你就这么把你nv朋友勾搭上的吧!”
“呵呵,我当年追她可费劲了!”陈寻眯着眼睛说。
“哪个她A?”我别有用心的举起酒杯问。
“最糟心的那个!”陈寻和我碰了杯,又一杯酒下肚。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提起方茴,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方茴。
annualdinner后,我和陈寻就被发往东北了。年底正是我们这行最忙的时候,估摸着回家怎么也得春节了。好在这次的企业比较好审,不是有N多He并报表那么变态的活儿,我和陈寻还有时间滋润滋润,欣赏一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由于我学的一直是ASCPA和国nei的CPA还不太一样,所以我让陈寻给我拿了本他们以前的审计教材看看。他上学时的版本必然已经旧了,但最新的准则什么我都知道,我就是看看大概nei容。为了饭碗,我在茶余饭后不得不多用点工。为此我还被陈寻嘲笑了,玩的时候他总轰我回去看书,我则总拉他给我当“老师”。
陈寻是个阳光开朗的男孩,我们俩在一块就特别吵闹,话是挺多,但正经话很少。我都没想到后来他会跟我讲他和方茴的事,一切都很偶然,但就像马哲说的,偶然之中蕴含必然。
那天我还是在看他的《审计》,在中间的一页中我突然看见了两行小字,上面写着“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这个字迹我简直太熟悉了,它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澳洲小屋nei,写着“冰箱里有菜,回来自己热”,或是“晚上我不回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看着方茴的字,再抬头看看躺在_On the bed_看电视的陈寻,我心里的_gan觉特别复杂。我觉得他们俩整个就是两冤孽,让我踏实不下来。我实在忍不住,蹭地站起来,把书往陈寻面前一扔说:“这会你可是让我逮着证据了,老实交待吧,这是当年哪个姑娘声泪俱下给你写的A!”
陈寻接过书来看,他愣了愣,慢悠悠的He上说:“我以前nv朋友写的。”
“你以前nv朋友多了!哪个A?”我坐在他旁边,点了_geng烟说。
“正经八百说起来,在相当长的时间nei,我就她一个nv朋友。”陈寻看着我说,“真的,你别不信,给我也来_geng。”
我递给他一只烟说:“你不是不抽么?”
“我那是戒了,当年少年轻狂的时候,比你丫抽得凶多了!”陈寻熟练的点着了烟,吐了一口烟圈说。
“啧啧,有故事的人A!给哥们儿讲讲!”我笑着说。
“讲个蛋!你丫怎么那么三八A!”陈寻推了我一把说。
“我这是生活取材,没准那天我就给你写一自传x的小说呢!”我假装特正经的说。
“就你?MSN空间上除了骂人的话和错别字就挑不出个完整句子的作家?”陈寻踩乎我说。
“去你_M的!”我笑着打他,“你说不说吧!”
“行!我跟你说,我跟你说。”陈寻闪开我说,“这事我还真没和别人好好说过呢!”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我贡献出了所有的点八中南海,而陈寻则贡献出了他匆匆那年里的所有故事**
3
方茴和陈寻上大学之前还出了一档子事。
那次是给陈寻过生日,就是2001年8月29日那天。本来乱糟糟的,陈寻还是不想过这个生日了,可吴婷婷却主动给他张罗了起来。她还惦记着上回陈寻唱歌时跟她说的事,想和方茴找机会聊聊。
吴婷婷出面组织陈寻也不好不给面子,孙涛和杨晴都好说,唐海冰也没什么怨言。主要是上回那生日过得太惊心动魄,谁也没心思再制造出一个更厉害的来了。最不愿意去的还是方茴,这让陈寻挺不高兴的,他觉得各退一步就完了,没必要那么较劲。方茴也不好扫他的兴,勉勉强强的去了,一路上也不见什么好脸色。
席间还算愉快,岁数大了一点,唐海冰也不再那么偏执。他主动给方茴倒了酒,举起杯子说:“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们俩能坚持下来,既然你对陈寻真心实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往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承认我有做过了的事,地坛那次耗子跟我说了,我也教训他了。那事我是真没料到,今天我也替他给你赔个不是。别的不多说了,你别再让陈寻伤心就成,我干了,你随意。”
唐海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方茴欠了欠身,象征x的抿了两口。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心里头都明白,时间久了互不计较兴许还能做到,但要他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是_geng本不可能了。
陈寻不明白这个,还以为他们真就摒弃前嫌,相谈甚欢了呢。他一会让唐海冰陪喝,一会让方茴倒酒,又切蛋糕又打樱桃结,最后还是吴婷婷看不过眼,说是让方茴陪着上厕所,才把她拉了出去。
两个人走出了饭馆包间,却也是一样的没话说。吴婷婷看着方茴局促的样子,笑了笑说:“方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陈寻有过点什么A?”
“没**没有。”方茴忙抬起头说。
“嗨,有也没事儿。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对陈寻的_gan情,和对海冰、孙涛他们是不太一样。陈寻是很有魅力的男孩,被他喜欢是一件很让人满足的事,人么,总有点虚荣对不对?谁不愿意被帅哥追A!我曾经也对他动过心,但最多只是动心,不是喜欢。因为我对白锋的_gan情,和对陈寻更加不一样。白锋,你知道吧?”
方茴慌乱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吴婷婷这么坦白,别人的真情流露她总是苦于应付。可能是她本身就缺少激烈的情绪,因此她有些忐忑不安。
吴婷婷笑着举起两只手晃了晃说:“我喜欢白锋,喜欢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年头。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_gan觉么?可以说nv的最好的几年我都耗他身上了,我为他改变自己,为他去认识他的朋友,为他去照顾他的爷爷,为他一年又一年的单身。可是我告诉你,我连他的nv朋友都不算,他也从没让我等过他。我们俩之间_geng本没有特强烈的_gan情,连你和陈寻都比不上。可是我愿意。我也习惯了,我总觉得他有一天会回来给我一个交待。说起来我们的_gan情就那么一丝丝,可是就跟线头子似的,缠在一起,打成了解不开的死结。所以A方茴,白锋不回来,谁我也不可能去喜欢。”
方茴听她说着,突然有些心疼,她看着吴婷婷的双手,觉得特别难受。当时她还不知道十年纠缠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她明白这个超过她生命一半的时间过起来肯定是不太舒_fu的。
方茴走过去,拉住了吴婷婷的手说:“你一定能等到白锋的!”
吴婷婷抹了抹眼角,也拉住她说:“但愿吧,借你吉言了!”
4
陈寻和方茴又一起入学了。
确切来说应该是陈寻和林嘉茉一起,方茴和她爸_M一起。报到那天W大人如潮涌,很多孩子都和方茴一样,一个人报到跟着爸_M两个伺候着,夸张点的还有爷爷**姥姥姥爷跟着的。新生不过两千多人,加上家长,立马上万了。陈寻从来不爱让他家长跟着参乎这些事,林嘉茉也是比较独立的孩子,两个人在领体检表的地方遇上了,就一起办理各种手续了。
借着第一天还能互相串男nv宿舍的机会,他们俩分别去对方宿舍看了看。到陈寻的1507_F_时,里面已经来了两个人,梳板寸的那个正在铺床,而梳盖头的那个略有些胖的男孩正催促着自己的父M_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电话通了马上买201卡打给你们!暖壶放窗户下面绝对不会给踢了,药在左抽屉,纸笔本在右抽屉,锁的密码是**哦,不能说。成了吧?你们俩赶紧回家吧!”
胖男孩的父M_宠溺地答应着,胖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地和陈寻点了点头,陈寻回复了一个微笑。
梳寸头的男孩也挥挥手跟他打了招呼:“嗨!我叫宋宁,他叫高可尚,你是陈寻还是王森昭A?”
“我是陈寻,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陈寻把包放在写字台上说。
“_On the bed_都贴着名呢!你睡我下铺。”宋宁从上铺下来,擦过林嘉茉的身边时冲她点了点头。
“哥们儿你不起夜吧?”陈寻笑着说。
“年轻,肾好着呢,没事!”宋宁龌龊地捅了陈寻后yao一下,陈寻也是个自然熟,毫不客气地和他逗笑起来。
高可尚送走了他爸_M,走进屋来说:“我真受不了我嘛,啰嗦死了!就说我自己来报到怎么了?嘿!偏不让!陈寻我可真羡慕你,没_M跟着,倒有nv朋友陪你来!”
陈寻看着林嘉茉一下笑了出来,林嘉茉红着脸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我可不是他nv朋友,这么高的枝我哪儿攀得上A!”
“哎哟,是我攀不上您吧!您就压_geng没给过我机会A!”陈寻一副特惋惜的表情说。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敢攀么?”林嘉茉白了他一眼说。
“他不攀我攀!能给我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么?姓名,宿舍电话,手机之类的?”宋宁凑过来说。
“不好意思,手机那么高级的东西我还不衬!座机号我也不知道,得等我去了自己宿舍才能告诉你,至于我叫什么,你问他吧!他要是想的起来就提,想不起来就拉倒!”林嘉茉背好了书包说,“陈寻,我去看方茴了,你在这收拾吧!”
“A行!你帮我跟她说我今天不住这儿了,让她有事给我发短信。”陈寻挥了挥手里的摩托罗拉T189说。
“你现在就给她发一个呗!俩人都有手机,干吗非用我传话A?”林嘉茉做个鬼脸说。
“你可真是招摆不得!好吧好吧!不劳您大驾!”陈寻撇了撇zhui笑着说。
林嘉茉走后,宋宁兴致勃勃地问:“陈寻,这nv生也是咱们学校的?”
“是A,怎么,有事?”陈寻坐在自己的_On the bed_,跷起tui说。
“没有没有,多个朋友多条路么,我就是问问。”宋宁扶着高可尚的箱子说,“高尚,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A!”
“是我**让我带的!比我_M还烦人!”高可尚皱着眉说,“对了,我都纠正你多少遍了?我叫高可尚,不叫高尚!”
“叫高尚多牛BA!一喊你名就先把你表扬了,还是高度表扬。而且两字也比三个字好叫,是不是陈寻?”宋宁仍旧不改口。
“是比高可尚好叫!”陈寻点点头说。
正说着,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这个男孩iahe陈寻他们不同,肤色比普通人要黑一点,背着大包小包不说,还拎了一个行李卷,他眨巴着大眼睛向他们望去,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说:“这是1507不?”
“是是是!你是王森昭吧?你睡上铺,在高尚上面!”宋宁指了指说。
王森昭憨憨的一笑,道了谢就自己上去铺床了。他干活麻利,不一会儿就弄好了床。宋宁在下面看着,不由赞叹说:“早知道你这么能干,就等你来帮忙了!刚才我自己弄得可费劲了!”
“行A,你哪儿没弄好,我给你弄!”王森昭顺着栏杆爬下来说。
“没事,我都弄好了。”宋宁摆摆手说,“你不是北京人吧?家哪儿的A?”
“山东烟台。”王森昭笑着说。
“山东的考分可高A!”陈寻给方茴发完了短信,把手机放在了兜里说,“你多少分来这儿的?”
“也不高,我考625。”王森昭说。
“625还不高?在北京都够上清华了!你干吗报咱们学校呀!”宋宁大呼小叫地说。
“在我们那儿也就上咱们学校了。能进北京我就知足了,清华可不敢想!”王森昭从包里掏出了几个梨递过去说,“我们烟台有名的梨,拿着尝,火车上都洗了的,不脏!”
陈寻他们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很谈得来。当晚他们就按年龄排了序,王森昭老大,宋宁老二,高可尚老三,陈寻最小,排老四。
比较起来方茴那边就要冷清很多。徐燕新一进门就把宿舍批评得体无完肤,什么“床看着就不结实”、“柜子还不够搁书的”、“水_F_太脏”、“厕所太味儿”等等,最后总结一句话“_geng本不是人住的地儿,咱们走读得了”。当时宿舍里已经来的几个nv孩被徐燕新的这几句话完全唬住了,方茴又气又急,连求带劝地把她送下楼了事。等她再回来屋里剩下的三个人已经笑闹成一团,方茴一进屋大家都静了下来,气氛非常尴尬。
一直等到林嘉茉来串门,她们才总算活络起来。几个人作了介绍,睡方茴下铺的nv孩叫李琦,另外两个一个叫薛珊,一个叫刘云嶶。大家都是北京nv孩,有共同语言好说话,聊起西单王府井的,哪儿卖什么,哪儿什么好吃都知道。说着说着还绕出了林嘉茉的初中同学是李琦的高中同学等等这样的关系,到后来林嘉茉反而显得更像是她们宿舍的人了。
开学没多久W大就组织新生去军训了,去北京市统一的大兴军训基地。系主任在去之前发了话,军训是锻炼不是郊游,手机上什么的一律不让带,被子要自己准备,打成军用背包横三竖四的样子,尽量不带枕头,带个枕tao就行,到时候往里面塞_yi_fu。
方茴特听话,规规矩矩地穿上军装D上军帽,多余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连包饼干都没有,要不是徐燕新死活往她手里塞,恐吓她说饭多么难吃,多少人抢,钱她都不想带了。直到临上车之前方茴才发现其他人才没管老师那tao,怎么舒_fu怎么来。李琦自己带了大软枕头,薛珊_geng本就没穿上发的绿色行军鞋,而是穿着旅游鞋,刘云嶶干脆就把手机挂在了脖子上。
方茴行李少,早早的就坐在了车上,透过车窗她看见一直在帮会计系nv生装车的陈寻。没几天的功夫,他好像就已经和系里的人混熟了,老师同学都喊着他的名字,他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的,偶尔停下来和方茴不认识的人说话。方茴有点落寞地低下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她总是习惯x地从背后注视陈寻,当初高中时她还可以紧走两步跟上去,而来到大学里,他们反倒没有并肩走过了。
5
对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独生子nv们来说,军训是件很辛苦的事。
早上五点多钟起来,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就被带着去*场上跑个八圈十圈,然后才去吃早饭,据说还是改善了的伙食,不过也就是馒头酱豆腐腌萝卜干。饭都是站着吃的,每天有值日生把饭事先分发到每个人的饭盒里,之后再统一刷洗。初秋的早上总有点薄寒,在水管子底下冲着水,慢慢的水就比手温了,可见手冰到什么程度。早饭后即要去训练,先站半小时军姿,然后立正稍息蹲下起立向右看齐,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一二一二的频率一直要持续到中午。午饭前列队唱《团结就是力量》,声音小了还要重唱,直到教官满意才能Jin_qu吃饭,午饭仍不算丰盛,主食是大米饭,两样炒菜一荤一素。饭后可以休息一个小时,基本上大家都回到宿舍躺平,小睡一会儿或小歇一会儿,等下午集He时间到了,再不情不愿地下楼。下午训练项目和上午一样,只不过日头晒着更加熬人。站军姿的时候偶尔也有学生昏倒,老师和教官忙抬着到医务室,周围的人一脸羡慕的神色,恨不得自己也晕过去才好。晚饭前同样要唱歌,饭后稍作休息,晚上教官和老师还总集He训话,卫戌区的蚊子就这么被鲜neng的血养了起来,拍巴掌声此起彼伏,但如果声音大了,少不了又是一刻钟的军姿。
头两天特别不好捱,刘云嶶天天在宿舍里哭着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回家。薛珊在床头用圆珠笔画杠,每天向大家通报还有多少天可以凯旋。李琦则是一回来就打开行李给大家分吃的,部队的伙食她几乎没吃,每天全靠这点零食撑着呢。方茴两条tui站得都肿了,但她觉得最难受的还不是训练,而是没陈寻的消息。到了这里一切简直太难了。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她都奋力地在人群中搜索陈寻的影子,可透过淡淡的薄雾_geng本看不真切,偶尔相似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在扭头看就找不到了。
一直过了四五天他们才慢慢适应了,和教官混熟了些,训练也不再那么刻板,休息的时候各排之间还在教官的带领下拉起了歌。这时方茴终于看见了陈寻,他特别活跃,总是站出来喊口号。一会朝五连喊:“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一会又朝二连喊:“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小绵羊!”有时候他也会朝方茴的连喊:“一连nv生来一个,一连的哟么好嗨,来一个哟么好嗨**”这边nv生也不甘示弱,几个活分的站出来和男生对着拉歌,其中一个嗓子洪亮,生生把陈寻的声音盖过去了一半。
方茴远远地瞅着陈寻,头趴在支起的胳膊上笑,也不知道他往这边使劲嚷的时候能不能看见自己。旁边的李琦捅了捅她说:“偷偷看谁呢?都快笑开了花了?”
“没有,看他们拉歌,真有意思。”方茴忙扭过头说。
“得了吧,肯定是看九连拉歌那个帅哥呢!对不对?”薛珊狭促地说。
“哪个哪个?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么?”刘云嶶也凑过来说,“我知道他,我同学和他一班,说是叫陈寻,可帅了!”
“你这么快就掌握情报了?看上人家了吧?”李琦笑着说。
“你说得可真庸俗!思想太复杂!咱们学校这么多歪瓜裂枣,还不允许我看看帅哥洗洗眼睛A!是不是方茴?”刘云嶶仰起脸说。
“嗯,是A**”方茴讪讪地回答,再不去看陈寻了。
陈寻和宋宁能说会道,早就跟教官混的铁熟了。陈寻被任命为他们班的班副,宋宁跟着他跑了不少地,也偷了不少懒,经常到教官那里去玩。“9.11”就是他们最先看到的报纸,然后传遍了整个训练基地。
刚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大家都有点xing_fen,说实在的,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可能对美帝国主义都有点不待见,从小的教育让我们很有爱国情*,对曾欺压过中国的国家都怀着些厌恶。但慢慢看了堪比好莱坞大片的镜头,看着绝望的从摩天大楼往下跳的人,看着曾经地标x的建筑化为一片废墟,看着鲜血与眼泪,每个人的心里多少有些沉痛。毕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大多数是普通的人,他们明明可以平安终老,却被硬生生地掐灭了生命之火。生灵可贵,没有人可以去随意决定别人的死亡。
热闹地谈论了两天9.11和本拉登,陈寻与宋宁又清闲了下来,那天下午训练完,他们一起晃晃悠悠地去给家里打电话,结果到了电话亭才发现队已经排了小二十人。陈寻懊恼地大叫一声说:“靠!叫你丫快点你非在宿舍磨蹭!这得等哪辈子去呀!”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丫在食堂帮咱们班nv生拿饭盒,咱肯定第一个!”宋宁气馁地站在最后一个说。
“那也是你在旁边使劲跟人贫的,老大摆了六个饭盒,你都还没讲完你怎么考上咱们学校的!”陈寻白了他一眼说。
“切!你还别白愣我,告诉你我可没给你排队,你一会别加塞儿!往后站A!”此时宋宁身后又站了几个人,他幸灾乐祸地冲站在队外的陈寻说,“要不你叫声好听的,我就勉强个你腾个地儿!”
“我还不跟你这起哄了呢!我有手机,电话费贵点就贵点呗,反正不用排大长队,我爱什么时候打就什么什么时候打!”陈寻掏出手机在宋宁眼前晃了晃说。
“哎哟老四A!你怎么不早说A!”宋宁一下子从队里蹿出来,黏糊糊地说,“我刚才是逗你玩呢,快借我用用,我给我_M报个平安,通话时间绝不超过一分钟!”
“少来!给你_M打完你肯定还要给你爷爷打,之后姥姥姥爷四舅二大_M的,保不齐还有什么亲姐姐干妹妹,我这话费统共不到一百,你一个人就得给我造干净了!不行A!”陈寻高举起手机笑着说。
宋宁笑骂着去抢,两人正闹着,陈寻举着手机的手突然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陈寻扭过头,看见一个很漂亮的nv孩正面露难色地抓住他的_yi袖,她脸有些红,眼睛慌乱地扑簌着,张了张zhui小声说:“这位同学**能**能借我手机用用么?我**我有点急事。A!不会多久的,一会儿就行!”
“行,你用吧!甭管多长时间,把事说完了要紧!”陈寻毫不犹豫地把手机递给了她说。
nv孩眼睛里闪过欣喜地光,忙不迭地给家里拨通了电话,时间并不久,她打完电话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捧着还回来说:“太谢谢你了!我同学给我从国外寄回来的CD,我走前忘了和家里人说,再不取可能就过期了。邮局五点半就下班,眼瞅着就来不及了,真是多亏了你的手机!对了,我给你点钱吧!”
“给什么钱A!都是同学不用客气!”陈寻笑着收回手机说,“什么CD?这么着急?”
“是NIGHT WISH的,我很喜欢的乐队。”nv孩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两牙新月,非常美丽。
“夜愿!我也很喜欢,《SACRAMENT OF WILDERNESS》是很Bang的曲子!没看出来你居然喜欢ROCK!”
陈寻一听也xing_fen了起来,两个人越聊越多,对于音乐都很有门道。宋宁在旁边听得不耐烦,伸着胳膊从中间分开两人说:“停停停!你们二位对音乐的真知灼见对我这样的俗人来说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你们找个时间单聊行不行?陈寻你先把手机借我用用!人姑娘一张zhui你立马就同意了,怎么我就不行A!太重色轻友了吧!”
陈寻狠杵了宋宁一下,把手机递给了他,nv孩腼腆地笑了笑说:“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快忙你们的去吧!”
“不急不急。”宋宁接过手机眉开眼笑地说,“你学什么专业的?叫什么A?”
“我叫沈晓棠,学税收,你们叫什么?”沈晓棠问。
“我叫宋宁,他叫陈寻,我们都是学注会的!”宋宁比画着说。
“陈寻?是那个九连拉歌的陈寻么?”沈晓棠盯着陈寻问。
“是我A**”陈寻也盯着她看,“你不会就是五连那个带头的nv生吧?唱《一二三四》那个?”
“就是我!”沈晓棠使劲点点头说,“原来咱俩今天已经对着唱了一下午啦!”
“有缘千里来相会A!”宋宁鬼笑着说,“你们俩还挺有缘分的!”
“去去去!什么好话到你zhui里就变味儿!”陈寻瞪了他一眼说。
沈晓棠不好意思地背过手,回头看看了说,“先不说了,我们同学等我呢,有空找我玩吧!今天谢谢你们了,拜拜!”
“拜拜!”宋宁恋恋不舍地挥着胳膊说。
陈寻一把把他揪住说:“别摆POSE了,这会你又不着急给你_M打电话了!”
“兴你跟人家畅谈理想,就不兴我跟人挥手道别呀!”宋宁整了整军装说,“你对人动了凡心,我比你高尚不了多少,肯定也不能做神仙A!”
“谁动凡心了?我就是看她挺有意思的,多聊两句。”陈寻摇摇头说。
“高尚也挺有意思的,怎么没见你跟他多聊两句呀?说你还不承认!不过话说回来,这沈晓棠长得还真不赖!在咱们学校至少能排上第二了!”宋宁砸着*头说。
“那谁排第一呀?”陈寻纳闷地问。
“就那个呗!”宋宁努了努zhui,朝对面使劲挥着手喊,“嘉茉,林嘉茉!这边这边!”
陈寻斜着眼看宋宁说:“你丫还真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一点不拉空!”
林嘉茉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是不是有偷懒了?上这里闲晃悠!”
“没有,我们刚给家里打完电话就看见你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聊两句呗。”宋宁笑着说。
“你来得正好,帮我去楼上把方茴叫下来,她没带手机,我这好几天就没联系上她!”陈寻说。
“我说呢,你也没什么好事找我,敢情还是让我当催贝儿。”林嘉茉抱着手,瞥了他一眼说。
“得啦!”陈寻笑着去推她后背,“赶紧去,回来给你买日本豆吃!”
6
林嘉茉进门的时候,方茴正和李琦他们聊天。林嘉茉站在门口也没往前走,只招了招手说:“方茴,跟我出来一下,陈寻找你,楼下等着呢!”
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整个宿舍都静了下来,李琦她们惊讶地看着方茴,方茴脸Zhang得通红,小声说:“我**我们原来都是一个学校的**”
林嘉茉大概看懂了什么意思,陈寻的名声不小,nv生间都有议论,而方茴显然还没说和陈寻是什么关系,才引得这样的惊奇。她笑了笑,闪身Jin_qu拉住方茴说:“你还没跟你们呢室友交代A?那我可替你说了,她是陈寻的nv朋友,两人从高中就好了,到现在也两三年了吧?”
林嘉茉的话换来了一屋的xi气声,大家唧唧喳喳地问了起来,方茴也不知这么多问题从何说起,只是僵硬地笑着。林嘉茉替她许了诺,说晚上回来再让她们审讯,这才把她带出来。
方茴走下楼梯缓过口气,拉着林嘉茉说:“嘉茉,你可害苦了我了!下午她们跟我说陈寻,我一声没吭,现在可好**”
“这又不是高中!你瞒着她们干吗A?以后还不是早晚知道!我以为你早说了呢!我们宿舍第一天住,晚上大家就把_gan情史都说了。”林嘉茉摊摊手说。
方茴皱着眉头下了楼,陈寻笑着迎上去说:“真r!这么半天才下来!”
见到陈寻,方茴高兴很多,她拉着他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这两天训练我都看不着你!只有拉歌的时候才确定你还在这儿呢!”
“你是看不见他!他是我们班副,训练尽偷懒了!”宋宁接过话说。
方茴疑惑地看了看他,林嘉茉在旁边说:“你还没见过吧?他叫宋宁,跟陈寻一宿舍的!”
方茴点了点头,陈寻笑着拉过她对宋宁说:“这就是方茴!”
“哦!这就是方茴A!我老听陈寻说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宋宁恍然大悟地说。
“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nv孩叫吴婷婷,我是他高中的同学。”方茴冷淡地回答,转过身往前走去。
陈寻狠狠踩了宋宁一脚,小声说:“孙子,你就毁我吧!”
陈寻追上方茴,笑着说:“我只是你高中同学呀?”
“难道连高中同学也算不上?那我说校友行吗?”方茴赌气地说。
“你成心气我吧?怎么说话比嘉茉还厉害了?”陈寻拉住她说。
“谁知道你怎么说的我?我挑一个最保险的说法,省得你没面子!”方茴低下头说。
陈寻笑着扶着她的肩膀转了个圈,对宋宁说:“记住了A!这是我nv朋友!”
“收到!”宋宁敬了个军礼说。
方茴抿着zhui笑了出来,两个人这才偷偷拉起了手。
陈寻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弹壳塞到方茴手里说:“给你!这是白天我去j击训练场捡的,是真的子弹!”
方茴拿过来看,也没看出什么稀奇,但她心里高兴陈寻想着她,便又递回去说:“既然好你就留着吧,我也不玩这些东西!”
林嘉茉从后面凑过来说:“你们偷偷摸摸干吗呢?有什么好东西不能让我们看见呀?”
“没什么,陈寻捡的弹壳。”方茴张开手给她看。
“什么没什么!我蹲着挑了半天,就这两个最完整。”陈寻瞪着眼说。
“哎呀!我又不要你的呃!瞧你那抠门儿的样儿!”林嘉茉把弹壳扔在陈寻怀里说。
“就是,我那也有,你要喜欢我都给你!”宋宁笑着说。
“看你这么殷勤,干脆那事你也让嘉茉给你办了得了,别麻烦我们方茴了A!”陈寻撇了撇zhui说。
“又什么事A?我发现你们找我准有事!就没有没事的时候!”林嘉茉停下来说。
“陈寻还是你说吧,我不好意思。”宋宁扭过头说。
“真难得,你也不好意思了!”陈寻笑了笑,趴在方茴耳边说,“待会去小卖部帮我们去买点卫生巾。”
“A?你**你要那个干吗**”方茴红着脸问。
“没办法,鞋底太薄,天天踢正步快疼死了,那里面不是都是棉花么?就当鞋垫了呗。”陈寻指着绿军鞋说。
“谁想出来的损主意?”林嘉茉轻哼一声说。
“高尚!别看他胖胖乎乎一脸福相,长的跟年画似的,肚子里坏水可多着呢!他还说日用的就成,最好是没有护翼的,夜用的太长了**”
宋宁还没说完林嘉茉就憋不住笑了出来,方茴红着脸躲在陈寻身后,几个人笑成一团。
方茴回到宿舍,自然被围住追问她和陈寻的事,她只好硬着头皮讲,正说着刘云嶶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她扶着床架,气喘吁吁地说:“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什么呀?坐下慢慢说!”薛珊给她腾了块地说。
“你们猜我刚才打电话看见谁了?”刘云嶶坐下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看见陈寻和一个美nv在一块聊天呢!”
她话一出口,大家就都看向了方茴,方茴脸色明显沉了下去,李琦忙站起来扶着刘云嶶说:“你这个消息可没我们的消息惊人。”
“你们也看见了?”刘云嶶垮下脸说。
“那到没有,不过**陈寻的nv朋友现在可就坐在你旁边呢!”李琦指了指方茴说。
刘云嶶惊讶地张大了zhui,大声说:“真的?你们没开玩笑吧!”
方茴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没再问刘云嶶那个所谓的美nv是谁,刘云嶶也没好当着方茴的面直接说,剩下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晚上洗漱回来,方茴在门口听见了里面同学压低声音的讨论,薛珊问那nv孩是不是林嘉茉,刘云嶶肯定不是,说是比林嘉茉还秀气的一个很漂亮的nv孩,陈寻还把手机拿给了她,两个人很谈得来的样子。方茴端着盆在外面站了会,有重新走回到水_F_,她打开水龙头冲着手,直到冷得手快冻住了才停止。她觉得这样稍微舒_fu点,比Xiong口钝钝的痛好多了。
后来几天陈寻没再找方茴,他被安排了新的任务,负责准备九连的汇报演出节目。他没有选择那些什么“兵哥哥、兵妹妹”的曲目,而是报了一首《其实不想走》。这曲子没什么特别,但名字起得好,辅导员很满意,跟他们安排作压轴,再三叮咛一定要好好唱。因此他白天可以更加的偷懒,晚上反而倒要分外的用功,因为其他的同学白天还要进行*练和军体拳等等的训练,只有到晚上才有时间He唱。
五连负责节目的是沈晓棠,她们的曲目是《军港之夜》。晚上排练场总共那么大地儿,各连都在那里练习,陈寻和她总能遇见,互相点点头打个照面。男生多了见了nv生就爱起哄,有时候趁着休息就拉起歌来,那天唱到最后都有点累,最后男生们唱不动没了词,就派陈寻当代表,独唱一个。五连nv生在沈晓棠的带领下先鼓起了掌,陈寻也不推托,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唱了一首《灰姑娘》。沈晓棠很配He,率先打起了响指伴奏,男孩nv孩跟着她一起打,在辽阔的军营里配着那独特的T子,也别有一番韵味。
唱到“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的时候,陈寻抬起头来往一连那边找方茴,可是一连离他实在太远,影影绰绰怎么也看不清楚。他侧过脸却看见了沈晓棠,她正坐在地上一边打着拍子一边轻轻地跟着哼唱,夜空下两个人对视一笑。方茴在层叠的人群后,只看到了陈寻笑容的方向,而那里,并不是她。
陈寻说他真的不相信一见钟情,没有谁能一搭眼就爱上别人,顶多互相看着顺眼。但是这一见却有可能产生别的东西,比如共鸣_gan、亲切_gan。而这些东西慢慢的会变化起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没人知道了。
7
虽然军训时很累,厕所很脏,饭菜很难吃,但离别的时候还是有不少nv孩都掉下了眼泪,她们纷纷在床板上留言,让教官在军用皮带后面签名。离开卫戌区,看着朝夕相处好几天的教官敬着礼送走自己,每个人的心里都轻松不起来。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痛苦为开端,然后再生长出各种的情_gan,总之离开那里的时候,方茴和陈寻的大学生活才算真正开始。
不过他们俩的头开得并不好,刚回到学校没多久就吵了一架。
方茴回来之后对陈寻很冷淡,陈寻非常卖力给她讲男生宿舍的趣事,她却只是嗯嗯地应着,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
陈寻看她这样也没了兴致,赌气地坐在她身旁说:“你怎么了?这么没j神A?”
“没有A,只不过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方茴低下头说,她其实也不是不_gan兴趣,只是想起刘云嶶说的那个漂亮nv孩,就对什么都_gan兴趣不起来。
“怎么不认识了?宋宁你军训就见过了,老大和高尚不是前两天也一起吃饭了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事特没劲A?要是你觉得没意思,下次我也不给你讲了!”
“那你给谁讲去?”方茴侧过脸问他。
“我**我跟嘉茉说!”
“嘉茉倒是比我先认识你们宿舍的人呢!”
“那不是你爸你_M非陪着你报到吗?那天nv生可以进男生宿舍,你又不能来,嘉茉过来看看就认识了。我就奇怪了,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自己来的?你爸你_M对你就跟照顾小学生似的,还得天天打电话汇报,哪儿那么多事A!整个一娇小姐!”陈寻愤愤地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两个人一起盯着我,我肯定是不能天天陪着你玩的,你要觉得不满意,就找一个能陪你的去!”方茴也有些生气了,她何尝不能陪着陈寻,可他们不是一个系,平时也没有一起上的课,下课之后陈寻总和他们同学泡在网吧打CS,方茴也不会,更不爱在空气浑浊满屋烟味的网吧坐着,到了周末方建州和徐燕新又都抢着接她,接回家也不让她出去,出去玩还要亲自接送,这种日子和陈寻自由散漫的生活简直大相径庭。
“你说话就这么*阳怪气的,我找谁去呀!顶多和嘉茉聊聊天,你还一脸不高兴!”
“我怎么知道你去找谁?你不要耍赖,你和嘉茉说话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再说,我不高兴你就不干了吗?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里清楚什么?你是说吴婷婷?好,那我摆明了跟你说,你放心,我没找吴婷婷,人白峰没杀人罪,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婷婷才不会和你抢呢!”
“我就和她抢了?我有那么不堪吗?你那天陪她去白峰爷爷家,我晚上等你电话等到十二点,你连个消息都没有,可我后来说你了么?军训你自己想玩就玩,想和人聊天就聊天,总共十几天,你只找了我两次,我说你了么?陈寻,你不要太不讲理了!”方茴站起来,盯着他颤着声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陈寻看她快哭出来,也就不再掰斥了,他扶上方茴的肩膀说,“晚上你没课吧?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饿了。”
方茴闪开了他的手,xi了xi鼻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她觉得自己特委屈,小小的酸楚仿佛在心底凝结成了冻儿。
陈寻看着她的背影,仰天叹了口气。本来方茴就属于心思细密的人,而陈寻天x随遇而安,在高中那种封闭的环境中陈寻可能还可以陪他一起束缚起爱恋,而到了大学这样自由的境地,方茴的敏_gan很让他心烦和为难。
他们渐渐长大,体会到了在一起不仅仅是看着顺眼,图个乐呵,还需要辛苦经营。只是他们又都不够成熟,对于爱情了解得太少,包容与迁就没能使彼此的牵绊更加厚重,反而成了难以名状的疲惫。
陈寻扭过头看林*间的小路,方茴已经不见了影子,想想她或许又难受地哭了,陈寻还是掏出手机给她发了短信:“别生气了,我还是在原地等你呢,回来吧,一起吃饭。”
陈寻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却不见方茴回来,也没收到她的短信。他按捺不住给她打了电话,语T平淡的nv声告诉他,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陈寻呼了口气从石头凳子上站了起来,把手机重重塞回到ku兜里。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没了老师和家长的严查监督,有了更多的时间和自由,有了更方便联系的手机电话,但是陈寻却觉得他和方茴,竟越来越远了。
陈寻独自去了食堂,半路上他遇见了刚打完水的沈晓棠,她拎着暖壶往这边走,可能是洗了头,头发还有些*,披散在肩膀上。她看见陈寻高兴地挥了挥手,走过去笑着说:“怎么一个人?没和宋宁一起A?”
“我干吗非和他一起A?你有事找他,要不我帮你叫去?”陈寻ca着兜说。
“没事,我就是问问。看你们俩天天在一起,比情侣还腻乎呢!你这是上哪儿去?”沈晓棠说。
“去食堂吃饭,你呢?回宿舍呀?”陈寻问。
“嗯,你自己一个人吃饭?”
“是A,怎么着,要不然你陪我?”陈寻逗贫。
“成A!上回用你电话还没谢谢你呢,请你吃晚饭吧!”
“不用不用!哪儿能让nv生请客A!你陪我吃饭就算你谢我了!晚上还是我请吧!”陈寻摆摆手说。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我把暖壶放到楼下,我就过来A!”沈晓棠咬着zhui唇笑了,露出了两颗很可爱的小虎牙。
“好人做到底,我帮你拎过去吧!”陈寻接过她的暖壶说。
两人一起送完了暖壶,走回食堂吃饭,他们用陈寻的饭卡刷了四个炒菜,对着坐在二层角落里。
陈寻从沈晓棠的盘子里夹了个丸子说:“咱们学校的菜油大,不好吃。原来我们高中的菜就特好吃,我们几个好朋友围一个桌吃饭,都得抢,慢点的话你饭盒里的就没了!”
“有那么夸张吗?你原来哪个学校的?”沈晓棠笑着说。
“F中。”
“F中?去年耐克杯冠军的那个?”
“是A!你哪个高中的?也参加耐克杯了?”
“我西Y的A!我们学校半决赛的时候被你们淘汰了,那场比赛好像是在你们学校打的,听说特别激烈,最后只差一分!本来是我们一直赢着。好像是快结束的那一分钟你们校队有一人上个篮还是投了个三分给扳回来的。”
“是跳投三分,我投的!”陈寻骄傲地说。
“不会吧!这么巧!”沈晓棠惊讶地瞪大眼睛说,“敢情你就是让我当年郁闷三天的罪魁祸首A!”
“原来早在我们没遇见的时候你就已经为我难过伤心了,哎呀,我这心里怎么那么爽A!”陈寻嬉笑着说。
“得了吧!我才不是为你难过伤心呢!我是为我们校队难受!后来决赛的时候我还一直诅咒,不让你们学校夺冠来着。”
“最毒妇人心A!哎,半决赛你怎么没去我们学校看A?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学校来了不少人呢!”
“我嫌远就没去,而且正巧那天我同学说前门新进了打口盘,我和她一起买盘去了。”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喜欢摇滚,平时都听哪个乐队的?”
“我喜欢RHAPSODY。”
“狂想曲,意大利史诗金属,还有呢?”陈寻饶有兴趣地问。
“NIGHT WISH。”沈晓棠挑起眼睛说。
“夜愿,芬兰歌特金属,上次你着急取邮件的?”
“没错,还有LACRIMOSA。”
“嗯,以泪洗面,德国歌特。”
“METALLICA。”
“经典!我喜欢《NOTHING ELSE MATTERS》!”
“NIRVANA。”
“涅盘,美国偏朋克,KURT是我偶像A!”
“你行A,全知道A!”沈晓棠笑着说。
“那当然,我喜欢摇滚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别的不敢说,出彩的摇滚乐队基本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陈寻得意地说。
“我还喜欢一个乐队,你可不一定知道。”沈晓棠不_fu气地仰起了头。
“你说。”陈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痉挛。”沈晓棠Xiong有成竹地说。
“呵呵,北京地下乐队,成名曲《河》,据点在忙蜂。”陈寻低头笑了起来。
“你**你还真的知道?”沈晓棠脸上惊讶的表情胜过了原来因他猜中而失望的表情。
“非常非常的巧,高中起我就很喜欢痉挛,经常往忙蜂跑,有幸还在那里唱过一次歌。”陈寻慢条斯理地说。
“A!是你是你!我听里面的人说过有一个高中生去那里唱过歌!你唱完我就去了,他们说的都是关于你的事!天A!这世界太小了吧!”沈晓棠惊喜地捂住了zhui。
“这事简直太他_M神奇了!有缘A!”陈寻也学着她捂住zhui说。
沈晓棠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陈寻看着她,自己也笑了,之前和方茴间的烦恼,仿佛也消散了很多。
他们又说笑了一会,食堂里面人渐渐多了,陈寻看见王森昭买了晚饭,正举着托盘找位子,陈寻忙站起来向他挥手,王森昭看见沈晓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托盘走过来了。
“只是我们宿舍老大,王森昭同学,这是咱们学校财政系的系花,沈晓棠同学。”陈寻为他们两人介绍说。
王森昭憨厚地点了点头,沈晓棠轻轻拍了陈寻一下说:“别胡说,什么系花A!”
“说你是系花都委屈了,冲你这才情,绝对得是校花级的!”陈寻笑着说。
沈晓棠红着脸扭过了头,她看着王森昭托盘里的菜,疑惑地说:“你这是几两饭?只要一个菜,够吗?”
“四两饭,够了。”王森昭没有抬头。
沈晓棠皱着眉头看着他托盘中的素炒大白菜,把自己的托盘往前推了推,将里面的丸子拨给了他一些说:“一起吃吧!你尝尝这个丸子,挺好吃的!”
王森昭略显紧张地摇了摇头,沈晓棠停了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A!我直接用我的筷子夹了,那你别吃我动过的,自己从我这边夹!”
王森昭慌忙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沈晓棠放心地笑了笑。
陈寻知道王森昭家境并不富裕,也不好像沈晓棠那样天真地表现出对他的帮助,他站起来说:“我再去买一个菜!还是有点饿!”
“不用陈寻!还这么多菜呢!你别买了!”王森昭拉住他说。
“哎呀老大!我是给人家晓棠买,你怎么不帮兄弟创造机会A!”陈寻嬉皮笑脸地说。
王森昭忙松了手,又憨憨地笑了起来,沈晓棠支着脸看着陈寻的背影说:“老大,我也叫你老大行吗?怎么像黑社会A!”
王森昭腼腆地说:“行!叫什么都行。他们都叫我老大,我都习惯了。”
“我偷偷地问你A!你不要跟陈寻说,你觉得陈寻这个人怎么样?”沈晓棠神秘地说。
“嗯**很聪明,是好人!”王森昭想了想说。
“嗯!你也是好人!”沈晓棠开心地笑了。
8
其实方茴不是有意关机,她手机没电,回去便充电了。在吃饭前的时间里,她几乎一直盯着宿舍的电话机,可是那个红色的破旧机器始终没有发出她希望听见的铃声。
“方茴,你不怎么和陈寻一起吃饭A。”李琦一边对着镜子梳头一边说。
“A**我们俩的课都不一样,课表对不上,所以**”方茴有点尴尬地说,她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理由,又补充说:“他们宿舍也是像咱们一样一起吃饭的。”
“哦,那一起去吃饭吧!”李琦绑了一个歪辫,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回头跟趴在_On the bed_的刘云嶶说,“云云,今天吃晚饭吗?”
“吃!”刘云嶶腾地坐起来说,“饿死我了,每天中午只吃菜,晚上一个苹果或西红柿黄瓜,我真坚持不住了!减肥太痛苦了。”
“那就不要减了呀!”薛珊从另一边的上铺上爬下来说。
“就是,你也不胖。”李琦走过去捏了捏她肩膀说。
“不行,离我目标还差五斤,我一定要减到100以下,不能输了薛珊,她都已经减了10斤了!我才8斤!”刘云嶶嘟着zhui说。
“可是我今天还是吃苹果,你忍不住了吧?”薛珊拿出一个苹果在她面前晃了晃说。
“A!讨厌!我今天吃,明天早饭就不吃了!”刘云嶶推开她拉起李琦说,“走走走!快吃饭去!我真是饿得不成了!”
陈寻他们在食堂二层吃饭的时候,方茴也和李琦、刘云嶶一起来到了食堂。几乎是同时的,她们一起看见了刚买完饭菜正往角落里走的陈寻和沈晓棠。方茴第一时间并没觉得嫉妒或伤心,而是十分的尴尬羞愧。她想起不久前刚和室友们说完因为上课的原因不能与陈寻一起吃饭,这时候就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食堂nei,虽然不是故意骗人,但还是有种谎言被戳穿的难堪。
“大概**是有事儿要说吧。”李琦看着方茴苍白的脸色,努力说出无关痛痒的安慰话。
“就是那个nv孩!军训的时候,我看见的就是她!”刘云嶶难掩惊奇地说。
李琦轻轻地拉了一下她,自己却也忍不住好奇地向陈寻的方向看去。不知说了什么,那时他们正在笑,沈晓棠明Yan的笑脸就像绽开的花,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诱人气息。
这个时候,方茴_gan觉到了强烈的疼痛汹涌而来,漫过了心肺,甚至让她难以呼xi。我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李琦、刘云嶶吃饭,维持住自己最后一点点的面子。可是方茴怎么也做不到,她觉得好像失去了说话、吃饭、微笑的能力,如果再不站起来走,就真的会当着她们的面哭出来了。
“我先不吃了,你们吃吧!”
勉强说完这句话,方茴急忙转过身走了。眼泪果然流了下来,她没有擦拭,就这么挂着泪走出了食堂,然后毫无目的x地绕着校园最外侧的围墙走了无数圈。
这期间她想了很多事,从沈晓棠漂亮的容貌一直荒诞地想到会不会在学校这么偏僻的角落和正在幽会的他们不期而遇。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怎么也想不下去了,心口非常的疼,疼得她_geng本编造不出一个那样的场景,和相应的她应该说的台词,就这么一直转悠到十点多,临熄灯之前,方茴才回到了宿舍。她做了一个决定,本来她想好好问问陈寻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nv孩是谁,可是最终她决定不去问了。比起被欺骗的痛苦和nei心的不安,她更害怕陈寻的答案让她无法承受。
晚上回去以后李琦告诉她陈寻给她打来了电话,而且很多个,有点着急的样子。方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回电话的意思,李琦有点奇怪地问:“不给他回电话吗?他说让你回来就打给他。”
“嗯**不用了**”方茴有些为难地说,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陈寻说话,这时宿舍的灯突然熄了,方茴好像终于找到He适的缘由似的送了口气,她摸着黑拔下了已经充好电的手机说,“熄灯了,他大概也睡了。”
那天晚上,座机和手机都没再响起。
第二天一早陈寻就来找方茴了,他在宿舍楼的下面等着,一看见她就很快地走过来,焦急地说:“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在学校里转了转。”方茴低下头说。
“你还生气呢?我昨天给你发了短信,可你关机了,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陈寻有些含糊地说,毕竟昨天吵架的事情并不很愉快。
“没有,我手机没电了,早上看到了你的短信。”
“昨晚和你们宿舍的人吃的饭?”陈寻随口句。
“嗯。”方茴点了点头,她突然想正好可以回问一句“你呢”,但话到zhui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在她踌躇的工夫,陈寻已经开始说另一件事了。
“十一一起出去吧。”陈寻侧过脸来笑着说,“孙涛的一个哥们儿考下了导游证,现在在旅行社呢,他说可以安排咱们去郊区玩两天,吃住都便宜算。孙涛和杨睛叫咱俩跟他们一起去呢!”
“十一?”方茴有些惊讶地说。
“对A!你放心,只有我们四个人,唐海冰和吴婷婷都不去。”陈寻怕她多想,很坦白地解除她的疑虑。
“可是**十一我要和我爸_M出去呀。”方茴为难地说。
“A?”陈寻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很是惊讶。
“我爸定的,一起去新马泰,一号就出发,去六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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