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一拐一拐在河边走着，最后终于走不动了，他找了地方坐下来将手伸入水中，接了点水，然后拍拍脸，想借此冷静下来却发现不可。他忍不住颤抖着身体，渐渐地蜷缩起来，最后抖得很厉害，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警觉了起来却发现是优姬，零皱了皱眉头，随之松下，他使劲压抑着心里的波动，想尽可能让声音显示平静些，不让身后的人察觉到他的心事。

"怎么了？"他背对着女孩问道。

"当然是零你不声不响地不见了，怎样都找不到，所以担心你嘛。"黑主优姬说着走近了几步，想拉住锥生的手带他离开继续执行人物却在接触到零的瞬间被一把甩开。

"怎么了，零？"优姬不解。

"我没事。"零还是背对着她，他看看自己的衣服上的折痕眉头一锁，所幸那些痕迹在月光下不是很明显。零试着调整语气，用着平静的语调说话

，仿佛刚刚的不安不存在。优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上前去想正面对着零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零却快步跑开了。

"喂，零"优姬在后面喊着，零听见喊声跑得更快了，现在的他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目光，也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他觉得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冰冷了，尽管他们装出了多么柔和的目光，实质上都是一样，是冷的。

不能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那一切都是施舍，也不能再向任何人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因为锥生零根本不需要被人同情。

他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直接倒在了床上。他将被子蒙着头大声在被窝里喘着气。身下的痛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更疼了。疼痛沿着肚子，胃，不断往上爬，直到心脏。骤然零的心猛烈痛了下，随即发出了呻吟声。他将被子掖了掖，将自己蒙得更严实点，他觉得好冷，身体，四肢都是冰的，即使身上还穿着衣服，盖着被子，还是无法抵消这份寒意。他任着这份寒冷袭击心头，将心脏刺得麻木，也没有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的意思。他就一直躲在被子里，明明听见了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也作着爱理不理的样子，甚至连说声"别烦我"都懒得了。

玖兰枢

朦胧间脑中映出了枢的影子，还有今夜发生的事情。明明想好是去还那份人情的，吸了他的血，按他的意思还了，今后谁也不欠谁了，便可以重温对吸血鬼的恨。本来好好的事情，为什么在还了这一切后还会继续想他，甚至有点念念不忘的意思。今夜的一切都是应该还给枢的，可在偿还后为什么要要如此伤心，心疼呢？

对于玖兰枢，锥生零只需憎恨就行了，别的一切感觉都是多余。

那么伤心至心痛的感觉又该怎么解释？那仅仅是偿还而已啊，为什么还会有多余的感觉。

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是耻辱，那没有温度感觉不到感情的吻和索取，都是不值得回忆事情，可他就是无法制止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东西。尽管他知道他的付出只是代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却又要思索着这场身体交缠是否真存在特别涵义，虽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在思考间零的意识模糊了，渐渐进入梦乡。在睡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拉开了被子轻轻抚Mo着他的头发，然后替他盖好被子离去。他想那一定是幻觉，或是梦吧。在记忆中没有父母才会那么温柔，会替他做那种事情，能让他觉得安心。想着想着，零的心平静了下来，嘴角扬起了个漂亮的弧度。

第二天傍晚零和优姬一起站在月光寮门口和往常一样维护风纪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冷冷的，比往常更加冰冷。优姬见着他却也没说什么，大约是看见零能够和她一定维护纪律便以为他没事了。正在这时候月光寮的门开了，玖兰枢的脸跃入眼帘，见着那张若无其事的脸锥生零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晚上好，零。"走到零身边枢依旧是温和地问候，和过去一样，仿佛昨夜发生的事情不存在，想到这儿零心头那一个火直蹿，他回头恨恨瞪了枢一样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而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说那种话题，便生硬地将话题咽了回去。

在这时候一个女生突然跑到了玖兰枢面前送出礼物，此时优姬正在阻止蓝堂做出不合适的举动已至于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那么做会给零带来困扰的。"罕见地玖兰枢没有不去搭理那女生，也没有说谢谢之类的客气话，而是将话的矛头指向一边"玩忽职守"的锥生零。零瞥见了枢那双带着浅浅笑意和挑衅的双瞳，又见着女生那花痴的模样不由得来气了，他一把拿出了血蔷薇之枪威胁："站回去，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而枪却是指向玖兰枢。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月光寮的人换上了很难看的脸色，蓝堂英甚至动怒了。而优

姬趁机拉走了那个女孩到别处。

锥生零这才发现他因为冲动坏了大事，现场的局面似乎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拿着枪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他确实是该将枪对准玖兰枢的，但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是他太激动了，该如何收场是好呢？他脑中想了很多办法却发现没有一个是可行的。

月光寮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个围到了锥生的身边，仿佛也不顾及什么规则，准备随时夺走零的生命。终于，玖兰枢发话了。

"零，都那么大了也爱玩具枪么？"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惊，月光寮的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是吸血鬼，知道那确实是对他们有威胁的枪，而对于日光寮的学生来说，玩具枪才是比较正常的，于是有女生开始偷偷笑了起来。

零被这话唬了下，而没发现手上的枪在一瞬被枢拿走了。玖兰枢装模作样地将血蔷薇之枪拿在手中观察玩弄了下，然后向天发Sh_e了一弹。夕阳下映起了一丝美丽的魅红，月光寮的人随之震颤了下，面露惊吓，而日光寮的人则是在欣赏。

"零，既然是珍惜的东西就要好好保管好，那么被人轻易拿走可不好啊。"说着枢将枪还给了锥生零，然后带着月光寮的人离开，转身的时候丢了句若有若无的话，"那血光的十字架很漂亮，不是吗？"

锥生零目送着玖兰枢离去，一动不动。在一边的黑主优姬松了一口气，开始招呼围观的同学离开。看来玖兰枢的解释很有用，没有人察觉刚刚插曲的争相。有人在一边私语开了。

"虽然锥生同学总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原来他喜欢那么可爱的东西啊。"

"是啊，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呢。"

"，"

"，"

"我说你们快点离开，否则"优姬说着看了零一眼，零还是站着不动，"他会生气的，所以你们马上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零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当黑主优姬一人维护完风纪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零还是沉默地说不出话来。他的脑中只有玖兰枢，他恨他，他恨他的一切，只是现在，因为自己的冲动让他又欠那个吸血鬼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