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学校会空出两天时间,给新生布置宿舍。所以裴木只是把宿舍大致清理gān净,点了份外卖喂饱邢柒后,就翻出笔记本,连上网处理事情。
星瀚笼络了各行各业的尖端人才,很快搞出了主播选拔赛的流程。
比赛主要以观众投票为主,选出来的冠军会成为主播之星,奖励一个没啥用金楠瓜。
裴木翻开参赛选手的名单瞧了瞧,把小西名字移到竞争力度最小的组别中。
对此一无所知的邢柒正趴在书桌上写日记,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智力开发研究员要求他每天记录身体状况,久而久之被邢柒搞成了啰里八嗦的流水账。
‘…在大学里jiāo到了男朋友,他帮我拎很重行李箱,给我吃了卤肉饭。’
日记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邢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难得有主观色彩的话。
‘他很好!我越来越喜欢男朋友了,下次我有一根棒棒糖,也会让给他的。’
晚上,裴木合起电脑,转过头见邢柒抱着一团黑白相间的睡衣,哼着调子往浴室蹦跶。
“你会用浴室吗?要不要我给你调水温?”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裴木发现他生活常识还是具备的。可他对邢柒的初印象太深刻了,忍不住把男朋友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
“我会啊,”邢柒想到了什么,手搭在浴室门把上,抱着睡衣眨眨眼睛,诚恳地邀请,“你要跟我一起洗吗?”
裴木当没听到,继续问,“沐浴露和洗发水带了吗?”
“你不跟我洗鸳鸯浴吗?”邢柒锲而不舍的问。
“浴室地板有点滑,你别摔倒。”
裴木重新打开电脑,决定再工作一会。
两次邀请失败,邢柒觉得很失望。
他走到浴室里把睡衣放在篮子里,站在淋浴区脱掉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部,又戳了戳白嫩的肚皮。
“男朋友可能不喜欢在浴室里…”
邢柒碎碎的念叨了一句,然后才打开花洒,把身上浸湿。
裴木把睡衣拿出来摆好,邢柒正好出来。
邢柒头发湿湿的,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卷的更加明显。
他皮肤被热气熏过,泛着红,全身飘着一股牛奶沐浴露的香气。
身上穿着毛茸茸的奶牛睡衣,后面还有帽子和尾巴,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裴木,比白天还要可爱。
裴木暂时没办法丢下湿哒哒的小奶牛去洗澡,他把邢柒拉过来按在桌前,用gān毛巾把他头发擦gān,从行李箱中取出chuī风机。
“以后洗完澡要把头发chuīgān,湿湿的躺chuáng上容易积攒寒气,以后会头疼。”裴木调好风速和热度,手指在邢柒柔顺的头发里拨弄。
邢柒举起他放在桌面上的镜子,看着自己泛红的小脸。
“男朋友,我现在一定很好吃。”
裴木没说话,他也觉得邢柒现在的样子很可口。
漂亮的混血洗完澡冒着热气,明亮的眼睛更加勾人。
裴木以前没谈过恋爱,他觉得自己性取向没有问题。
裴木现在有了男朋友,他不确定自己取向是否正常。
更多的事情,他真的没有考虑——
“你想吃我吗?”邢柒仰起脑袋问。
好吧,现在不考虑也不行了。
裴木放下chuī风机,拨了拨邢柒半gān的卷发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跟你求欢啊。”
邢柒的细白的脖颈bào露在空气中,露出小小的喉结,清纯又性感。
就像他说求欢的表情,无比天真,又特别放dàng。
“你知道求欢是什么意思吗?”裴木换了个方式问。
“知道啊,我十一岁的时候就接触生理健康课了,导师说这种事在动物间叫jiāo|配,在人类间叫做|爱。可以发生在男女,男男,女女,还有人和动…”
“停、停。”裴木拿起睡衣,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走,“我去洗澡了,你整理好就去睡觉。”
裴木趁洗澡的空档自我冷静了一下,同时在思考关于性向的问题。
他一直跟着祖父母学医,接触草药的时间比接触人的时间多,比起人,他更喜欢当归huáng芪。
所以裴木没考虑过自己未来的伴侣会是怎样的人,就算曾经有个模糊的择偶标准,肯定也不是邢柒这样。
他不讨厌跟邢柒相处,还很乐意看他开心的样子。
但要说是能够携手余生的喜欢,应该算不上——
吧?
裴木的意志在踏出浴室的瞬间动摇了,他看到了美味的邢柒。
“你抱着枕头做什么?”裴木出来,见邢柒抱着大大的枕头站在宿舍中央,用手背揉着眼睛。
好看的瞳孔里泛起淡淡的水雾,眼尾有些红,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我可以跟你睡一张chuáng吗?”穿着奶牛睡衣的邢踢踢踏踏跑过来。
裴木拿gān毛巾擦gān头发上的水,看着两张悬在当空的chuáng。被褥都是学校提供的,没什么区别。
“你的chuáng不好吗?”
“不是。”邢柒晃晃带着奶牛帽子,指着两张chuáng之间的空档,“我不想一个人睡觉。”
“你在家跟谁睡?”
“自己。”邢柒丧丧的垂着脑袋回答,“在实验室也自己睡,缩在窄窄的盒子里,每天都很害怕。”
裴木把毛巾扔在桌上,指了指属于自己的chuáng,“你先上去,我把头发chuīgān。”
“哇!”邢柒欢天喜地的抱着枕头,踩着楼梯爬上裴木的chuáng,愉快的滚了一圈,把下巴搭在栏杆上,手伸出来一dàng一dàng,不时抓一下裴木的头发。
“别闹,我马上过去。”
“好。”邢柒乖乖躺平。
他个子不太高,一米七出头,即使躺在单人chuáng上也占不了什么地方,旁边留出足够大的空间。
裴木爬上chuáng,刚躺下,邢柒的眼睛就睁开了。
“没睡?”
“嗯…”邢柒含含糊糊的飘了个小奶音,“很困,但是要等你。”
“困了就睡,难道等我给你讲睡前故事?”裴木已经把他带入不敢一个人睡觉的小孩形象了。
“你要给我讲吗?”邢柒用胳膊肘撑起身体,趴在chuáng上眼睛亮亮的说,“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很普通,在山里出声长大,陪着爷爷奶奶。”裴木高度概括了自己的生平。
他家祖上三代老中医,住在山间采药。裴如海年轻的时候下海经商,生下他以后顾不得管,gān脆丢给爷爷奶奶照顾,一直到了现在。
“你呢?”裴木才想起来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你有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很多,能讲三天三夜。”邢柒翻了个身,平躺在chuáng上露出肚皮,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小时候被装在白箱子里,箱子很窄,他们会在我头上贴各种线和芯片。我喊疼,就有人让我忍一下,夸我是好孩子。等我疼得睡着了,醒来又在白箱子里。”
“白箱子?”裴木无法判断他讲的是真是假,心里猛地沉了下,“后来呢?”
“后来又把我带到黑房子里,让我学公式做题看模拟器,学很多很多东西。”小时候的邢柒一做题就会困,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困了。
“小柒?”裴木还想多问两句,转头一看,旁边的人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平稳绵长。
他手指勾住自己小拇指,缠得紧紧的,一副害怕他半夜逃跑的架势。
粘人的小家伙。
…
清早,裴木捧着本古医书坐在窗前,喝完了一壶茶。
chuáng上的人还没下来,他放下书,敲了敲自己chuáng边的栏杆,“弄好没有?”
“没有啊。”邢柒跪坐在chuáng上,低着头努力折腾的身上的军训服。
他体形偏瘦,均码的迷彩服套在身上特宽,半天都找不到穿腰带的绳扣。
chuáng铺到天花板的距离挺短,不够站起来捋顺衣服。
裴木看了下时间,该去操场集合了。
“下来,我帮你。”
“哦。”邢柒套上宽大的裤子,顺着楼梯慢慢爬下去,裴自觉接过他手里的腰带,帮人把衣服捋平。
邢柒张开双手直挺挺站着,眼睛瞟到裴木的桌面的书封上,写着:温病条辨。
把腰带穿过后腰两个绳扣,裴木才明白为什么邢柒半天摸不准位置。
“这边线断了,所以穿不过去。”裴木垂下眼望着邢柒的一把细腰,想了下说,“早上系紧点,中午找个裁缝店帮你补,行吗?”
“嗯,好的。”邢柒点点头,把目光从书上收回来,含糊的说,“这本书序言写的很好,大道不孤。”
邢柒刚起来的声音沙沙的,没有昨天听到的亮,带了些含糊的小奶音。
裴木手底下的动作顿了下,才替他把腰带扎到最里面的孔上,问,“你看医书?”
邢柒打了个哈欠,“他们bī我什么书都看的。”
裴木看了看他,想起昨晚邢柒讲得‘故事’。
不敢再问更多,怕勾起什么回忆。
腰带勒得很紧,邢柒抓住晃了晃,感觉应该不会轻易掉下来。
裴木手伸到皮带和迷彩服的间隙中,手指隔着粗糙地布料紧紧贴在邢柒腹部,一点一点帮他把挤在前面皱成一团的衣服展开拉平。
他肚子没有坚实的肌肉,触感却并不软,手指按下去能摸到骨骼的轮廓。
“哈哈哈…好痒啊…”邢柒被他摸的痒痒,扒着栏杆躲开,笑得直不起腰。
等他笑够了,两人打开宿舍门走到外面过道里。
对面宿舍一个染绿毛的男生推开门,搂住另一个耳朵带碎钻的男生,按在楼梯过道里,旁若无人的打了个啵。
法式,舌吻,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