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夙轻惯是个思虑良多的人,古南珠虽然恨他,但不会做出专门坐数小时汽车跑来奚落他这种事,小城临近天津,时局动dàng,他不得不联想到一些事情,他挥了挥手,喊来一边生闷气的阿兰,把家里所有的信件等文字资料都焚毁了,阿兰疑惑:“怎么了吗?”
“要打仗了**”
“不是,一直在打仗吗?”
“不一样,这次终会有一场终结。”
阿兰_geng本不太懂这些政治斗争,加入地,下,党只是她觉得能让自己有点用处 ,不过,懂不懂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不是有尊严的活着吗,于是她看着盆子里的灰烬,“哦”了一声。
柳夙轻的预_gan没有错,这年的八月份,日本法西斯投降,紧接着组织开始随着领导人前往重庆与蒋谈判,国nei局势剑拔弩张,秋姨关了大门,姑娘们仿佛yi_ye之间就都消失了,水月楼的小曲漂不到大街上,专属于夜晚的冷清涤dàng了一整条shen巷。
收到秋姨的信时,柳夙轻正在洗一尊白瓷茶盏,经年的茶垢堆积在器物表面,再jīng细的白瓷也落下了一层huáng色的污渍,和人也无甚区别。
送信的还是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换上了穷人家的_yi_fu,脸上倒还带着笑,十分乖巧的在门外敲了几下,阿兰把她放进来,随手塞了她一把新做的面糖,小姑娘接过,把信递给了柳夙轻,她看着手里的面糖,突然哭了起来:“柳先生,秋姨走了,不要我们了,不过,不过她帮我选了个好人家,过了十六就能娶我过门了,穷是穷了点,但好在还有个去处,柳先生,您以后多保重。”
柳夙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把她送了出去,信件里只有寥寥几个字,是一个地址和日期,还有两张去北平的车票,柳夙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总是逃不过的。
车站盘查的十分严格,阿兰看见拿枪的兵就下意识的心虚了起来,脸都比平时白了几分,柳夙轻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丫头,你怀里又没有揣着炸弹,这么紧张作什么?”
阿兰瞥了一眼几个当兵的,回道:“哎呀,我害怕嘛。”
“你这么怕,要不留下来,我自己去吧。”
阿兰随手放下了箱子:“那不行,怕我也得去,万一我不在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还得保护你呢。”
最后一句可能有点心虚,还在zhui里没酝酿好就被吐了出去,听起来便格外的不可信,柳夙轻被她这大胆的想法着实惊了一下,默默的往zhui里递了口水。
身边多了个小丫头,一路上都热闹了起来,阿兰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城,看什么都新鲜,柳夙轻心情却不怎么轻快,他离开北平已经好几年了,好歹尝出了点物是人非的滋味,重回故里,他甚至有点近乡情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有哪个家能回,好在他提前联系了以前的一个小徒弟,多少掩饰一下尴尬的境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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