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河终于拿到了他想要拥有的权限。
面对灯津警方,他恰到好处地隐藏了自己的喜悦,扮演一位尽职的护主机器人,对袭击者的身份闭口不谈。
金钦的想法显然和他一样,他身上的人气儿被这场突袭抽走,恢复了以往的不苟言笑,用三四个字去回答多数问题,用无可奉告阻挠不善的追问。
他的终端里还躺着所有参与了突袭的A系名单,清一色A开头的编号像一个巴掌,拍在身上的疼就算了,余音最讨厌,时时刻刻绕着脑袋喊“你真失败”。
失败吗?金钦说不上来,返回落城的途中,他选择了销毁这份名单。
他的心情实在不好,奥河喘一口气都成了原罪:“下次出门可以不用跟着,车票也在支出中占很大一部分。”
奥河能理解,他笑了一下,往边上挪了点儿,给金钦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这班列车的乘坐率很低,车厢里只零零星星坐了几个人,有人认出金钦,远远地拍了照,偷偷摸摸地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检查战果。
奥河全看在眼底,身子往前欠了欠,堵住了多半投向金钦的视线。
蒋二“成功”的袭击已经彻底告败,这位来自名门的小少爷触了铁板、遇上背叛,居然是出乎意料的沉默。
按奥河的预想,对方起码要骂他是背信弃义的小人的。谨慎起见,他还是把蒋二拉入了屏蔽名单,彻底断绝了将来被骂的可能。
只是蒋二好屏蔽,金钦却是他无法躲开的人。
回到落城区的生活不比灯津风平làng静多少,金钦的灯津之旅已经比常人_C_J_百倍,他的落城生活更是难度加倍。
从城郊到第三实验室最快的公共线需要四十分钟,tui伤还未完全恢复时是惬意的悠长通勤时间,恢复后就是难以忍受的举重煎熬——植入了止痛泵、代谢循环系统以及其他治愈必备良药的辅助器很重,金钦很娇气。
奥河提议,他可以向工作中心申请一辆两座的通勤专车,这样就能解决两人的通勤问题。
“你说爆米花?”金钦第一反应是皱着眉嫌弃,“两个座位抱着发动机,你把这种东西叫做车?”
话虽如此,爆米花开回家的第一个清晨,他还是举着tui上的辅助器坐进了副驾,并在途中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没有一点难为情,头都不回地进了第三实验室。
奥河的目光乘上日光去追金钦的背影。金钦最近瘦了很多,旧衬_yi只能靠肩颈支撑,随便走几步,就有风趁机钻入其中游dàng一番。
他眯了下眼,降下车窗喊了声“钦钦”。
金钦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像没听见一样拐了个弯,被走廊吞没了背影。
过了十来秒,奥河的终端响了一声,是金钦的消息:什么事?
“晚餐想吃什么?”奥河直接拨了过去,“我受八小时工作制管辖,应该能过来接你。”
“**你安排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好吧,那按时下班?”
“按时。”
落城的秋天前几天来了。
不知道现在的评判标准是什么,金钦只知道几年前是按照扫地机器人十日积攒的落叶量判断的,他坐在窗边等镕,没看见熟悉的发顶,只顾上留意院子里的落叶有多少。
第三实验室的落叶太少,下一班扫地机器人马上就要过来,路面上的枯叶还是能一片片数得清的数量。第一实验室就不同,气温稍降,满庭的树叶立刻扑簌簌往下落,要比落城的季节播报还要灵光许多。
哦**
金钦慢慢地想,换了地方,r体也_gan觉不到吗?
他没仔细看过第三实验室的绿植都是什么品种,除了大门到办公室这条线,再没去其他地方多走过一步。
刚到第一实验室时,他也不爱与人jiāo往,为了避免麻烦,他得挑大家都休息时才能去院子里转一会儿。偶尔为了躲同样闲逛的人,他还发掘了不少稀奇的地方。
那年他16岁,现在36岁,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还是他。
可惜金觅已经不在了,最了解自己的人应该是她。金钦把视线从院中拔开,看了眼刚进门的镕,用眼神示意他随便坐。
镕有很多年没这么密集地同金钦见面,稀罕劲儿上头,眼睛每分每秒都是亮的。他盘着tui坐在金钦脚边,下巴亲昵地蹭着他的膝盖:“医生,我哪里都痛痛,你说怎么办A?”
“我说杀了蒋辽源就能解决。”
“蒋辽源只会让我心痛,rr是不会痛的。”
“心痛?”金钦吊高一边眉毛,脸上因为瞬间拔高的怒气终于多了些血色,“蒋辽源又听他那死爹的话,要去联姻?”
“这次没有。”镕笑嘻嘻地说,“随便说说,不当真,不当真!”
“不要把你们闺_F_的乐趣拿到我这儿来,我万一真能想象到,你猜你们谁先死?”
镕咽了口唾沫,迅速坐直身子:“我乖。”
扫地机器人哼着歌从窗外经过,似乎是看到金钦,原本松散的队伍七手八脚地重新自我整理了一番,歪歪斜斜地隔着窗向他问好。
声音洪亮,语气坚定,金钦背对着窗坐着,差点被喊得掉下座椅。他回头看了眼,吓走了这帮呆呆傻傻的小玩意儿。
“您当年为什么要参与设计扫地机器人A?”镕觉得他们实在是可爱,跟着看了好久。
“蒋辽源还设计过中秋晚会做月饼的机器人,你问过为什么?”
“现场,21组机器人,做7万人的月饼,很了不起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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