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抱着空空,不知道躺了多久,眼睛才蓦地睁大了,像是刚回过神一般,把怀里的尸体往前推了推。
整个卧室都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味道,江路坐起来,拉过被子给空空盖上后翻身下了chuáng,从书桌下的柜子里拿出卧室的钥匙,然后起身去了外面将猫砂猫粮还有给空空买的那些个玩具和猫窝全都放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再拉了个行李箱出来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锁了门,把钥匙从底下的门缝里塞了Jin_qu。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空空尸体的方式。
不然要怎么办呢?烧了?拿到哪里去烧?埋了?倒是听说过有专门的埋葬宠物的地方,可是在哪里呢?江路不想打开手机去搜索,他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样它会生气的哦。”
“半夜会来找你的。”
江路*在沙发上,抬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不要说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丢在一个地方啦。”
“不要说了!”
“江路?”江彻将钥匙从锁孔里抽出来,侧身进了屋,“你在和谁说话?”
江路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捂着耳朵的手缓缓放下来,扭头看着江彻,指了指沙发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那里有人,你看不到吗?”
江彻顺着他的手扫了眼只不过有件外tao搭在上面的沙发,啧了一声,“我听汪南说你停药了,没想到是真的。”
江路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将指着前方的手垂下来,脑袋也往后仰,枕在了沙发靠背上,语T恢复了常态,“有事?”
“嗯。”江彻大步走了进来,坐在方才江路说有人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开口道,“我订了后天的飞机,和我一起走吧。”
“**去哪?”江路还没回过神来。他看着江彻坐到那个人身上,body和那个影子逐渐重叠下去,最后沙发凹陷,那个人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他皱了皱眉,视线却无法从那上面移开。
“冉秋妤应该和你说了,她不希望你再和谢临君接触。我刚好在邻市有个项目,这次顺便带你过去,”江彻说着,顿了会儿才继续道,“那边**我联系好了医生,过两天汪南会去学校帮你办转学手续。”
他不是在请求江路的同意或者了解他的意愿,而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来这里对江路进行通知。
江彻见江路久久没有回话,全当他答应了,便放松了些,语T也放得柔和了不少,“本来这次就是我们对不起冉秋妤,她既然都要求了,我们就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这样对你,对谢临君,都好。”
“我们像去年那样,继续生活在一起,”江彻说,“好么?”
“**A。”江路终于把视线从江彻坐着的沙发上撕扯下来,大脑好像卡壳了一般无法转动,偏偏心底又涌起了无数的负面情绪,愤怒和无助,悲凉和伴随着江彻提起谢临君后他莫名升起的一gu负罪_gan一齐淹没了心脏。
该说点儿什么。
江路想。
可是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江彻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是铁了心要带他走的,恐怕到时候他不肯走,江彻也能有法子把他绑过来塞上飞机。
江路抬眸盯着江彻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想去看看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看完就走么?”江彻说。
“**”江路顿了好一会儿,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江路找不到出口,谢临君无法给出答案,而所有人、所有能主导他们生活走向的人几乎都在向江路传达着同一个理念:离开谢临君。
好像他是什么附骨之疽,生生在谢临君身上缠了数百年,惹人厌烦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他确实也没什么选择,江彻甚至在那天就收走了他的卡和身份证。
江彻答应了江路的要求,却一直没有实施,江路便坐在行李箱上等着,直到两天后江彻来找他,准备带他走时,他才歪着头,轻声说,“我要见谢临君。”
“**”江彻啧了一声,低骂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只觉得家里空气恶臭得让人难以忍受,走Jin_qu把江路从行李箱上扯起来,拖着他的行李箱出了门。
江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来过太多次医院了,而每一次闻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他依旧按捺不住浑身的jī皮疙瘩以及想吐的冲动。
父子二人快步走到住院部,又坐了电梯上楼,很快来到了谢临君的病_F_前。
冉秋妤一半暗一半亮的喜好似乎终于在医院里得到了改善,推开病_F_门,里面是明亮的一片,gān净的地砖在灯光照耀下反she出不大刺眼的光,江彻大步走Jin_qu,将带来的伴手礼递给了冉秋妤,简洁明了道,“我们今天下午就走。”
“好,”冉秋妤看了眼江彻,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江路,“希望这是最后一面了。”
“那是当然。”江彻笑了笑,“小孩子的友谊能过多久A,转学过去jiāo了新朋友,很快就会把这里的事儿忘了的。”
冉秋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再一次在江路身上扫了扫之后叹了口气,“出去说吧。”
明摆着是要给江路单独和谢临君说话的空间了。
大概她心里是清楚的,这是江路和谢临君的最后一面了,而且谢临君昏迷不醒,任他说什么谢临君也听不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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