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顾梓楠渐渐变了。他不再会偶尔露出温暖又带点痞气的微笑,对身边发生的事迟钝又漠然。
任洲是对这些变化最敏_gan的人。
“阿楠?”他停了演算的笔,皱了皱眉叫身旁正撑着下颚出神的顾梓楠。
顾梓楠慢慢垂下头,眼里一片沉黑,低声说:“抱歉。你说什么?”
台灯的光打在他侧脸,形成了浅浅的yīn影,像层浅浅的yīn霾笼yinJ在他面上。
任洲手指微微蜷*,qiáng迫自己露出笑容说:“今天就到这吧。”
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快九点了,回去又得挨任婕说一顿。明年就要中考了,任婕是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监督他。
顾梓楠低低“嗯”了一声,任洲就急忙忙地收拾起自己的书本。桌子上混乱地摆放着两人的书本和练习册,他身边还摆着一大摞本子,有的看起来已经很旧了。
任洲边把文具乱七八糟地扫进自己的书包,边问道:“这是你的本子?”
顾梓楠已经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说:“顾禹城的。收拾出来把他那些保险柜什么的值钱玩意卖了。”
催债的信件一封封寄到邮箱里,顾梓楠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把任洲送出门外,看着对方难掩担忧的笑容,闭了闭眼,还是说:“以后你不用来了。”
任洲正摆手和他说再见,闻言微微瞪大了眼:“为什么?”
顾梓楠倚在门框上,表情淡淡的,shen冬的风chuī过他的眉眼,只余下刺骨的冷冽。他说:“不用你管了。”
不用你管。
任洲回到家里耳边还在回dàng这句话。多么利落gān脆的拒绝,甚至连理由都不用给。
“终于知道回来了!?”任婕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他的飘飞的思路。她看任洲傻傻地站在门廊里就一阵冒火,斥道:“赶紧去_have a bath_!还要做卷子!”
任洲垂着头答应了一声,放下书包上楼。
等泡在热水里,他渐渐放松下来,又想起顾梓楠已经好久没去上学。该怎么做才能帮阿楠呢?他皱着小脸,低低地叹了口气,把脸贴在膝盖上。
其实他过得也不好。
任婕和任丞年在他升初中那年就开始了分居生活。两个人的争吵不断升级,好几次结婚证都拿出来要去离婚。任丞年一再退让,终于是被任婕的qiáng迫和歇斯底里bī到无法再维持这段脆弱的关系。他带不走任洲,只身离开了这座空dòng的_F_子,每个月会打一笔钱。
任洲哭着求他不要走。
任婕狠狠地扯着他,说他如果选任丞年自己就去死。爸爸走的那天,任婕像疯了一样,一会拉着他控诉任丞年多么不是人,一会抱着他说他是她的命,一会又嘟嘟囔囔地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任洲害怕得浑身发抖,只能蜷*在角落里呜呜地哭泣。他不懂事情怎么会恶化成了这个样子,任婕越发冰冷yīn狠起来,有时候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仇人,让他胆战心惊。
她要求任洲在外面解释说任丞年只是去国外出差,bī着他不停地学习。
“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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