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羡慕过某个人,而我羡慕的人,叫俞之笙。
今天是2019年10月1日,俞悦几天前隐约听到母亲和父亲闲聊说,俞之笙带着女朋友去北京□□看大阅兵,后来询问俞悦要不要去?
呵,都这个样子了!双腿残疾,一辈子依靠轮椅代步,去了多麻烦啊!
虽说去不了,但在10月1号国庆节这天,俞悦还是躲在房间里用手机在IQY上看起了大阅兵的直播,在客厅看,怕母亲见了忧愁,还好,有双鱼陪着他。
很好看啊!5个多小时的直播,结束时是下午14:25左右。
看了大阅兵的人,一定会说:方队好齐啊!兵哥哥好帅,好酷,兵姐姐颜值硬核啊!
开始走正步之前,调整位置,看的人眼花缭乱,镜头里的人民群众欢呼雀跃,举着的国旗像极了红色的海洋,每一个方阵,无不显示着国家的繁荣昌盛。
他……也在观众台的那片海洋里吧!与他的挚爱。
这天,俞悦算是长了见识,祖国qiáng大了!保护着所有的中华人民,现世安稳。
祖国70周年的生日可真热闹!想来30年后,2049年,祖国100周年,那时候,应是更热闹了!
10月1日晚,俞悦看着阳台外的万家灯火,那么夺目,那么亮。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俞悦忧伤极了,不知道30年后,这个世界,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那时候,祖国绝对比现在更qiáng大,更和谐!
原本还喵喵叫的双鱼在他怀里打着呼噜,它睡着了。
10月6日,母亲又来询问俞悦了,她的语气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俞悦:“明天,要去吗?”
心中的波澜早已平静,俞悦微微抬眸,双目无焦距的看着窗户外的世界,淡淡道:“不去了,母亲同父亲一起去吧!”
“那你在家好好的,双鱼我已经喂了猫粮,我参加完婚礼晚上回来。”
“好。”10月7日,也就是明天,俞之笙的大婚之日,那件事发生后,家里人不再提及俞之笙的名字。
10月6晚,俞悦躺在chuáng上,睁着眼睛到了天明,听见父亲与母亲轻轻的走动的声音,直到动静消失了,关门声响起。
在躺了很久后,俞悦费力拿过chuáng边的拐杖,颤抖又费力的上了全自动轮椅,缓了一会儿,俞悦难过的捶了几下腿,嘶吼了一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明明……”俞悦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双鱼听见动静,跑进了他的房间,围着轮椅叫了几声,就试探的跳到了俞悦的腿上。
他在浴室打理好自己,对着镜子笑了很久,可惜脸颊上丑陋的疤痕实在太扭曲了!无论他怎么笑,都像个鬼似的,出去,一定会吓到别人的!
俞悦深深的看了一眼摆在电视机旁边的全家福,扭过了头,全自动轮椅开到了门口,俞悦伸手去碰门把手,在中途又撤了回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还是打开了门,双鱼跟在轮椅后面,俞悦关门时没发现双鱼跟着他出来了。
手机显示屏上已经是11:21分了!还有39分钟,俞之笙的婚礼就开始了!俞之笙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俞悦打开情侣空间里的相册,和他相恋的时间已经是1943天了!4年零8个月。
相册里,俞之笙拥着他自拍,还偷亲了他的侧脸,还有俩人牵手的照片,那时的他们正年少,还有好多好多的亲密照片啊!
如今,只道是沧海桑田,世事易变。
转眼间,他俞之笙竟是马上要结婚了!
他俞之笙结婚生子,说不羡慕是假的!俞悦总觉得这一切是老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直到现在才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不是玩笑。
痛到窒息竟然笑了出来,可是偏偏笑着又流出了眼泪,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古人诚不欺我也!哈哈哈,再看时间,11:37了。
俞悦从脖子上摘下了那枚用红绳系着戒指,细细的抚摸了一会儿戒身,才放在手心里用手机拍下了照片,放大照片,依稀可见YZS的字母,他叹息道:“事到如今,我认命了!”
最近网上很火的一个成语,前程似锦。
就动手编辑了一段文字:祝你前程似锦!俞悦叹气:“呵,反正你也看不到这条说说。”点击上传戒指的照片到说说下方,发布。
发布成功时,时间正好12:00整,俞悦看向了楼梯口。
……
时间要追溯到多年前,有一对夫妇要坐火车回家,在火车站看见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正啼哭着。
妇人的身旁跟着一个六七岁的秀气男孩。
她看看儿子,又看看那个女婴,对丈夫说:“去看看吧!”
那丈夫去看了一会儿,对妻子说:“这婴儿的怀中有一张纸条。”说着抱起婴儿,把纸条拿了出来念给妻子听:“因是女娃子,婆家不要,本人无力抚养,哪位好心人捡了去吧!让她长大了孝敬您。”念完看向妻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这娃儿可怜啊!要不我们……”妻子欲言又止。
丈夫想了会儿,拥住妻子说:“依你。”
妻子低头对儿子说:“淮安,妈妈给你找了个童养媳,你好好待她,好不好。”
男孩儿看看爸爸怀里的婴儿,眼睛大大的,很灵动,心中顿生欢喜,就笑嘻嘻的说:“好。”
妈妈说的话,俞淮安记了一辈子。
女婴被接到俞家,这一养,就是二十年,名叫俞见。
俞见成了俞淮安的妹妹,好生待着,俞淮安一直把俞见当成未来妻子来宠,什么都依她,俞见却是把这当作哥哥对妹妹的好。
太久了,久到俞淮安的父母都把俞见当作了亲生的女儿。
那时候,已经是自由恋爱了,俞见与同校的冯初相爱,苦了俞淮安,他为了俞见,拒绝了多少女生的示好。
母亲当时的话仿若还在耳边,淮安,妈妈给你找了个童养媳,你好好待她。
谁人道,这不过时当时的玩笑话罢了,只有他俞淮安一个人当真了!
俞见是他俞淮安的妹妹,根深蒂固,不可改变。
俞淮安亲眼看着俞见被冯初的娶走,心该如何痛才好。
半年后,听闻俞见有孕,夫妻感情甚好,俞淮安才与喜欢他多年的韩义结为夫妻。
俞见生下了俞悦,韩义怀着俞之笙三个月。
……
现在舅舅的儿子在北京上大学,俞悦真的好羡慕啊!他爸爸是卖豪车的大老板,妈妈是开大酒店的老板娘,前途无可估量,而我俞悦,看看手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难过到无法呼吸,同样都是人,咋差距就那么大呢?
欸!本人俞悦,高考失利,在校复读生是也!
想当初,老妈说俞之笙的妈妈没有奶水,吃的都是他妈妈的奶,然后被他看见了,就打了俞之笙,还有好多呢!
这个混账娃儿俞之笙,成绩怎么就那么好呢!从小到大,每次都考第一,让和他同为一班的俞悦情何以堪,俞悦就知道,俞之笙就是在和他作对。
明明比俞之笙大了七个月,多吃了七个月的饭,脑子居然没有他的好使,初一时考了三分,就只对了一个判断对错题。
俞悦真的好羡慕他啊!不对,是嫉妒,眼红……恨啊!
后来一直努力着跟上俞之笙,如今居然没有考上和他一个大学。
要不是因为……因为用力过猛,复习过了头,数学考试刚开始,连名字都没有写完就那么晕倒了。
于是高考总只考了547分,倘若把数学考了!绝对能拿满分。
要是没那一出,说不一定,现在就和俞之笙一个大学了,人比人,真tm气死人啊!
俗话说得好,人挣一口气,佛挣一柱香。
他就是要和俞之笙死磕到底,偏要和俞之笙一所大学,哪怕是小俞之笙一届也在所不惜。
如今继续读高三,没有俞之笙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透顶了,因为从幼儿园开始,俞悦和俞之笙就是一起上的,接着是小学,初中,高中,俞之笙家和俞悦家特别近,同一个小区,俞悦家住在13栋7楼,俞之笙家住14栋5楼。
俩人幼儿园到小学都是同桌,初中开始,俞悦才刻意和俞之笙拉开距离的,不和俞之笙坐一起,但俞之笙还时时顾着他,俞悦笔没带,他给,俞悦把零花钱拿出买球鞋,他管一个月的饭,俞悦感冒了,他送药……
俞之笙对俞悦特别好,好到别人一直以为他就是俞悦的亲哥!
但有一点不好,记得有一次,俞悦背着俞之笙去买烧烤吃,还是被发现了,俞悦让俞之笙不要告诉他父母,结果俞之到他家吃晚饭,在桌子上吃饭就告诉俞悦的父母说他偷吃烧烤的状,俞悦当时是扔下碗就扑过去打俞之笙,然后被老爸老妈打了一顿。
俞之笙后悔了,俞悦被打,他心都难过。
然后俞之笙就有了肩负起了不让俞悦吃烧烤的重任。
本来没考上心里膈应极了,偏生俞之笙军训完又逢国庆节回家后,在他身边一个劲的给他讲军训的趣事。
靠!不就是个军训嘛!他高中又不是没军训过。
但还是在心里做了比较,更不好过极了,人家那是在军营,他是在学校,摸着良心讲,能一样吗?
老妈就和舅舅家商量好一起回乡下去给外公外婆迁坟,打算把外公外婆的归回迁移到城市的公墓,以后清明节好去祭拜。
于是2号那天,俞悦家和舅舅家一起从重庆驾车前往贵州,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舅舅在当地的小镇上的宾馆开了三间房,然后去小餐馆吃了晚饭,再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毫无悬念的,俞之笙那个煞笔和俞悦一个房间。
推开属于他俩的房间,俞悦顿时有点不适应,这地儿也太窄了!放了两张单人chuáng,一台电视机。
把书包放在chuáng上,俞悦又去打开洗手间看了看,挺gān净的,就是有点小,和俞之笙在一个房间,这真是个糟糕的事实,有点儿想换一个房间。
于是俞悦拿起书包就想自己去楼下前台另开一个房间,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俞之笙就从外面推开了门,俞悦赶紧向旁边错开俞之笙出去。
刚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问:“去哪儿?”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俞之笙,顿了顿,俞悦不耐烦的把脖子上的头戴耳机戴上,甩都不甩俞之笙烟子走了,下楼时,他心里哔哔着:“我tm去哪儿gān啥?管你什么事?闲吃萝卜蛋操心。”
在楼下前台哪儿,俞悦是有钱重开房间,关键是他的身份证在家里,没带在身上,这可如何是好,嫩个整嘛!于是他去找老爹。
“什么?你要换房间。”老爹皱眉道:“这么晚了,将就着住一晚,别习得个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回去睡。”
“我不去。”俞悦坚持。
“悦悦,克服一下,也就住个三四天,就可以回家了。”老妈劝着。
“啥?住三四天,那我更不能和俞之笙住了!”
“行了!别管他了!让他出去睡大马路吧。”老爸把老妈往身后推,一把将俞悦推了出去,注意,是推。
手抠着门框,俞悦道:“爸,你不能这么对我。”
“滚。”
“爸,别啊!至少把你身份证给我……”开一个房间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一切安静了。
俞悦他爸硬是把他的手掰开,关上了房门,俞悦算是知道了!
他是捡来的,或者是买白菜送的。他俞悦也不好意思去找舅舅,这大晚上的,扰人清净,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迫于又回到了他俩的房间门外,想到自己刚刚的一走了之,他就拉不下脸回去。
他刚蹲下去靠在墙上做思考斗争,门就开了,俞悦迅速站起来,他别开脸不去看俞之笙,顾自走进房间,匆匆去洗漱了一番,就踩着拖鞋回到了chuáng上,拉着被子盖过头顶就睡,全程他都没看俞之笙一眼。
头顶传来俞之笙的笑声,是一声轻笑,这种笑声,俞悦听的可多了,俞之笙一定是在笑话他出去开房没开成功,俞悦一细想,那叫一个气啊!
他在老爹面前的挫样不全给俞之笙看了,卧槽,丢死人了!他翻开被子,坐起身来指着俞之笙,脸红脖子粗:“你再笑一个试试。”
“好,我不笑了,你别用被子捂着头,露出头来会好一点。”俞之笙温文尔雅的语气让俞悦寒了心,每次都这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要是俞之笙敢说一句“我就笑了,怎么的?”俞悦绝对会和他gān一架,早看他不慡了,俞之笙却没给过他机会,每次都会示弱,靠!就是看不惯这样。
看了俞之笙一眼,发现这人又长高了,记得过年时只高他半个头的,现在,有一个头了。
他肯定是吃·1去·饲料了!没事长那么高gān嘛?俞悦又郁闷了!他好像从高二起,身高就没有变过了。
不想看俞之笙了!俞悦翻过身对着墙面,在心里骂了俞之笙表里不一,斯文败类的话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