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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家,我上驾校学车去了。

下了课回到家已是傍晚,一开门整个家里的氛围还是风尘仆仆的,我爸从厨_F_里出来跟我打了个照面,皮肤明显黑了几个度。

“小子,一年不见你,高中也毕业了,人也成年了,长得也壮了,还知道学开车了,可以A!”

我nei心翻了个大白眼,架不住我爸这突如其来的哥俩好风格,从他抓着我臂膀的手掌底下溜走了,反打量他起来,“你怎么晒得这么黑了。”

“那边紫外线厉害A,风沙也大,还可以,晒一晒就习惯了,黑到一定程度就不黑了。”

“那你这肯定是黑到头了呗?”

“赶紧过来给你_M搭把手,我去把我从青海带回来的酒拿出来,晚上喝一个。”

厨_F_里传来我_M的声音:“哎呀别喝酒——”

我爸这次回来受到了绝对的贵宾迎接,他一年多来的出差项目终于结束,以后就能安安稳稳地每天着家了,正好今年我成年,又赶上考大学的重要阶段,我_M高兴得很,做了一大桌子菜,说别喝酒别喝酒,却也主动拿出了专门喝白酒的小玻璃杯。

我爸抿了一小口尝尝,皱起五官又蓦地舒展开,伴随着一声舒慡的长音,开始夸起了他带回来的酒:“他们那边的酒就是有味道,纯,就这一年在工地,跟那帮领导业主天天顿顿喝白酒,也是给我练出来了,高原产的青稞酒也香,但是不够烈,老爷们还是得喝烈的舒_fu。”

我爸给我倒了一满杯,我_M在一旁劝,说别给我倒那么多,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爸不管她,拿筷子沾*了一个尖,伸过来打趣我道:“小宇,能喝不能喝?小时候带你出去吃饭,在桌子边上就是这么喂你的,还有没有印象?”

“喝喝喝,陪您喝。”我没适应过来,_gan觉这出了一年差我爸怎么x情大变,从前一板一眼的人,现在也没个正型,称兄道弟地跟我开起玩笑来,过一会又说如果我想喝就陪我喝点,我简直哭笑不得。

反正后来也还是喝上了。白酒是真难喝,五十二度,入口还没那么明显,咽下去的瞬间又苦又呛又辣,我爸说回味是甜的,我是一点没_gan觉出来,咽一口的难受劲得吃数不清多少口菜才能缓过来,从喉咙到食管到胃里全在烧,这哪里是酒,简直就是纯酒jīng,一点不享受,仿佛在给体nei消毒。

第一杯为了形式,我是一口闷的,简直刷新了我迄今为止的喝酒体验。刚喝下去没什么_gan觉,过了一会也还算清醒,快吃完饭的时候才开始慢慢有点反应。虽说是大家一块喝,但我爸还是主力军,给自己一会一杯地倒,我_M不断地劝他少喝点。

“怎么让喝的是你,不让喝的也是你,什么人都让你做了,真的是。”我爸不满地抱怨道,跟我_M一人一句开始吵吵,饭桌上俩人只字未提任何关于我高考和大学的事。

我的第二杯很快被我爸满上了,这次我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的,别看那么一小杯,也喝得痛苦又漫长。

饭吃完后我_M开始收拾起碗筷,我爸跟我坐着继续喝,他给我讲那边的环境和地质,还有他工作上的事,电路怎么设计、怎么铺、怎么架线,说我以后不管是旅游还是工作都应该去西北看看,那边真的还是淳朴。

酒劲好像是一瞬间上来的,我听着听着就觉得眼前一黑,我知道我不行了,站起身来整个人就要倒,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离开饭桌前我还记着把最后一口喝完了。回到_F_间后我摔到chuáng上,晕得昏天暗地却睡不着,我记得我似乎还起来吐了一次,总之后来翻来覆去难受了好久,最后的意识又回到了一开始——白酒真难喝。

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我勉qiáng醒过来,一看时间就懵了,搞不清楚是凌晨四点还是下午四点,愣是盯着钟看了又看,怎么都看不明白,两边太阳xué像是分别有电钻在钻我。

我爬起来出了_F_间,我_M又在厨_F_做饭了,我缓慢地接受了我睡了几乎一天yi_ye的事实,凑过去一闻,她应该是炖了jī,可我一点食yu都没有,我_M见了我,颇为意外地说:“总算醒啦,睡了一整天,人都要睡傻了,白酒那种酒真是不能猛喝,你还小A,就喝成这样。”

我按着太阳xué,觉得脑袋更疼了,问她:“我爸呢?”

“在屋里规整他的行李呢。”

我尽快从厨_F_撤离了,去他们卧室找我爸,进了门有点无从下脚的_gan觉,行李东一件西一件散落得满地都是,我在原地gān站着,没敢轻举妄动。

“嘿,可算醒了。”我爸见我进来,说了跟我_M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白酒我喝不来,下回咱们喝啤的吧。”

“你还年轻A,当然是喝不来,不过男孩子还是要学会喝酒,以后到了社会上也是一项技能。”我爸边说话边把几个袋子挪开了些,给我让了条道进屋。

我把chuáng角腾了个位置出来,顺手拆了一包他带回来的牦牛rgān吃。

一旁忙碌的男人突然发问:“我还没问你,你考得怎么样?”

我忙不迭把自己呛了一口,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以为你都不会问了。”

“问还是得问,但也不用着急问,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你估分了没有?”

“没有。”

“哪一天出成绩?”

“23号。”

“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想好了。”

“哟嗬,”我爸停下手头的动作,直起身子来看着我,“这回怎么这么有主意了,想上什么学校A?”

“我想报港澳那边的大学,我看了一下,现在香港的学校大部分递jiāo申请好像都晚了,不知道过几天报志愿的话能不能直接报上,所以我现在比较偏向澳门,我是没估过分,但我_gan觉肯定不至于掉到三本去,专业我还没好好看过,但澳门大学有一个专门的□□管理,我觉得挺有趣的,再下来有土木工程A机电工程A,什么都可以。当然nei地的学校也还是正常报,做两手准备嘛,只不过如果澳门那边有录取的我肯定会优先考虑澳门,相当于出境不出国,刚好是个折中,又能_gan受一下偏西方的教育,又不像出国那么远,都很方便,有个什么问题也好解决,语言环境也挺好,英语、葡语、中文,反正总的来说我想走远一点,在这读了十二年书了,是该出去看看别的地方。”

我爸一面认真听我说,一面点着头,好像挺欣慰的样子,“你这个想法都是你自己想的?”

我心里一松动,觉得似乎可以给他传递一些消息,“也不是,我有个同学,嗐,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慢慢说吧,但简单来说就是,他这回也打算上港澳的学校,不管是香港还是澳门吧,他情况比我有利一点,所以想在同一个地方待着基本是没有难度,难度主要就在我这边,看我考不考得上了。我本来没什么想法,这回是他给我的建议,我觉得我跟他俩人一起去的话,互相有个照应,这不挺好的事吗。”

“我就是说呀,就你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有想法,但你这规划听起来还行,动了脑子了,有个同伴一起去确实可以,但像你们这种约好了的很难说A,你读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都得自己想清楚,不能头脑一热说我要跟同学一起怎么着怎么着,你得按你自己的实际情况来,想想就业前景,想想发展需要。”

“对嘛,所以我就说那个□□管理嘛,多有针对x,学出来我就守着澳门,社会再怎么发展那爱赌的人还是得赌,这行业永远落败不了。”

“嗐呀你想得简单,跟你_M说过没有?”

“没有。”我略一沉吟,“爸,我_M要是不同意,你支持我吗?”

“支持A,你反正成年了,我管不着你,我就负责你这四年的学费加基本_yi食住行,男孩子要早独立,读什么自己选,读出来了自己负责,你待在一个不思考的环境里永远都出息不了。”

我把牛rgān吃完了,也默默退出了他们的_F_间。我有点没闹明白,_gan觉我爸这一年以来变得讲理又开明,可这话里话外怎么其实又像是在数落我,我在他眼里原来得是个什么颓废样A,至于这么捧一句踩一句吗。

我回了屋,在枕头底下找到被冷落了一天的手机,一亮屏幕,_gan觉弹出了一万条未接来电和消息。我给他回拨过去,通了没一秒钟就接了,听筒里传来的音量快把我震死:“你他_M死哪去了A——”

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找了个舒_fu的姿势重新回chuáng上躺好,“别吼,别吼,我不是跟你说我爸昨天回来了吗,在家喝了点酒,醉了一天。”

“你喝了多少A又!醉一天?”

“没多少,真的,就两杯,但是是白酒。”

“我*,你这么牛bīA你,都开始喝白酒了!”张天乐在电话那头又开始大呼小叫地嚷嚷,我听得脑壳疼,安抚他说:“就一次,这不我爸回来开心吗,特地喝的他带回来的酒,下回不喝了,没有下回了。”

“我还以为你学车被碾车轮子底下了呢!”

“那不能,我那么牛bīA。”

张天乐那头一下子没了气焰,闷声问:“能出来吗?”

“能A,要出去肯定是能出去,怎么了?”

“我后天回香港,你不最后见见我吗?”

“啥A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回去有事?”

“学籍归档,然后毕业典礼。”

“哇,毕业典礼,很正式的吗?我们都没有什么毕业典礼可言,那次成人礼之后就啥也没了。”

“对A,很正式,得穿西装,还得带舞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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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一十二第40章__By吴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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