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正是一天中风最暖的时候。
山中蝉鸣声一声急过一声,风似乎停住了,窒息一样。
那一片树叶刚刚自枝端飘下的时候,无风自扬的飘了一飘,然后打着旋儿往地上落下。
蒙着双眼的剑客忽然动了,他的_yi袍随着他手上挥剑的动作一扬,带出一蓬弧度。
叶片落在林间布满腐叶的土上,从中裂开,切口规整如新。在落叶旁,是一_geng被剑气削断的细小树枝,树枝的另一头,落在白_yi剑客的脚边。
步履之声缓缓,男人的声音在午后显得很慵懒:“这一剑,凭借着的是渊虹的锋利。”
盖聂颔首:“的确如此。”
卫庄缓缓走过他,目光落在地上被切断的树枝上:“如果是罗网的人,未必会给你单打独斗听声辨位的机会。”
盖聂收回剑,袍袖无风垂下:“只要他们还流露出杀气。”
卫庄的目光在盖聂脸颊的垂发上掠过:“正如你所说,如果有一个高明的剑客,高明到在发出致命一击之前可以隐藏所有的杀气,师哥,你又如何?”
盖聂侧身,将脸对象卫庄说话的方向:“小庄,还有横贯八方。”
因为这淬不及防的一句话,卫庄微微一怔。他看向盖聂,不言不语,似乎在揣摩对方这句话暗含的意思。
盖聂的表情平静:“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卫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师傅的教诲,我以为你已经忘在脑后。”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已经走到对方的面前。
盖聂一退,却因目不能视而被脚下枯枝绊倒,失去平衡略略踉跄了一下。
卫庄趁势一把将他推在身后树干之上,语气轻佻:“一个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的人,却让诸子百家的人马首是瞻。师哥,这就是你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
盖聂眉头微微一动,他_gan觉卫庄的手已经在他脑后,一动之下,那蒙着眼睛的布条就这样被扯落
了。
闭着眼
,没有光,唯有阳光的热度,和浅浅风过痕迹。
“我,并没有**”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已经模糊不清。
唇齿交接的地方并不rou_ruan,甚至带着血腥杀戮的错觉。
正午的热度很高,比不过靠近自己的人body的温度。
在这个世道中,越是强大的人,就会承受比平凡人更多的责任。强者,从明白自己命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拥有一些在寻常人看来唾手可得的琐碎温暖。在朝不保夕、不知道何时会死去的时间中,多活过一天,就会多留恋一点人间的温度。
林间斑驳的Yin影洒下来,热度被分割切碎得细碎,而漫不经心。
枝头有跳动的鸟雀,啾啾鸟声渐渐高了。
卫庄离开了一点,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显得不怎么耐烦。盖聂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推开一点,然后说:“蝶翅鸟在这个时候出现,恐怕是有要紧的消息。”
卫庄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同,他是流沙的主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白凤那点不_fu气的小心思。但对于一个有能力、在大局上并不会摇摆不定的下属来说,这种喜欢找麻烦的小毛病显得微不足道。
他抬起手,蝶翅鸟就降落到他的手指上。
盖聂看不见,他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卫庄看完消息的nei容。
卫庄看过的消息,一扬手,蝶翅飞走。他却先问:“嬴政继位之后,我记得一共出巡了四次。”
盖聂颔首:“是,算上此次,正是第五次。”
卫庄嗤道:“如果不曾记错,第三次出巡时在博*沙,嬴政曾经险些丢了Xi_ng命。”那次刺杀的谋划者是张良,若非嬴政运气好,那次大秦已经气数尽了。可惜那次之后,方圆十里皆遭嬴政盘查杀戮,连累无辜者数百人。张良也因此被迫躲避隐居读书,一是因为nei疚,而来,也是知道时机未到。
因为某些原因,卫庄最恨人逃避。是以他对张良逃避的举动多少有些嗤之以鼻,桑海之滨遇到故人时,鲨齿先同凌虚见礼了一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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