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会考那天下的毛毛雨。
林染像往常那样和齐久分别出门， 到十四中的时候能算上踩点。
教学楼架空层下边儿站了挺多其他学校的学生， 穿清一色蓝白校_fu， 大都在吵吵闹闹地jiāo谈，只极少数人还捧着书本看。
校道上全是高考完后学生们扔的课本卷子，这会儿都*漉漉地泡在水里。
林染没办法， 只有穿过人群往考试楼方向走。
一路上全都是用带了点儿稀罕的目光打量他的。
“林染祖宗A！”一声来自罗chūn的大喝，让更多目光汇聚到他身上。
林染不禁加快了脚步，刚从人群里出来， 就看见罗chūn气冲冲地朝他面前走。
“chūn姐早。”林染招个手。
“还有半小时就开考！早你乌guī王八蛋的早A！”罗chūn直想伸手揪他。
奈何身高不够，看起来就像瞎蹦哒。
“这不还没考吗，急什么。”林染走到指定的考试楼下边儿，出示证件。
“回头我再找你算， 你看着！”罗chūn原地站着， 她不做监考就没法上楼，“哎不过你还挺本分，知道穿校_fu*”
林染看一眼自己身上泥huáng色的十四中校_fu。
还真是读了两年书头一回穿它，毕竟外观上土得惨绝人寰。
罗chūn一脸欣慰地给他喊加油，林染摆了摆手，一个人走过铺了红地毯的长走廊。
这地摊当然是给前两天高考考生铺的， 现下被踩得脏兮兮， 乍一看像是通往工地之路。
和他这身配He得紧，林染都觉着自己还需要加个头盔。
林染考场在三楼， 和齐久的试室分居一条走廊的两端。
他上去的时候走廊上几乎没学生了，按过指纹进的试室， 里头过半的考生都看着他笑。
这儿毕竟是十四中考场，所以试室里头十四中学生居多，今天照旧穿得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跟以往一个样。
“卧槽林哥，你真穿校_fu来了A？”
“哈哈哈*，这下久爷有伴了！”
“你们将成为十四中青史留名的泥huáng搭档！”
林染这身无疑个x又另类，他总算明白罗chūn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欣慰。
“咳，考场nei请保持肃静！”监考员厉声说。
林染面无表情地坐下，试室nei也随之变得鸦雀无声。
第一场考政治，八点半铃声准时打响，下头便是一片儿下笔勾选项的声音。
林染没着急，而是先大致翻了翻试卷。
学霸齐久说了，这叫通览全卷，看完了就能知道自己大致能拿多少分。
原谅林染看了一遍，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他翻回到第一面，开始做题。
齐久的划重点还真挺神，一题题过去全都是齐久说过会考的点儿。
学业水平测试全是选择题，林染按着齐久说的把能确定正确的题号给圈了起来，做完整张卷子还剩一个小时。
按以往的习惯他到这儿就该直接jiāo卷了，然而今天林染留了下来，倒回去看没画圈儿的题目。
“一般一个细考点只出现一次，不会的题目就排除掉选项里已经出过的考点，剩下那个八成就是正确答案。”
“但凡①②③④中四选三的题目，排除完了看看四个选项里哪个数字出镜率高，带出镜率高数字的八成也是正确答案。”
林染自认记x不算好，但齐久说过的这些话此刻他都能一句句想起来。
就这么多补了上十道题目，剩下还有四十分钟时间，林染起身jiāo卷。
从小到大除了做语文和生物卷子，他都没_gan受过像现在这样的慡快。
下一场考试在十点四十，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
由于有规定不能在考场周围逗留，林染索x往齐久说的五楼自习室走。
五楼是无用的旧教室，被十四中开辟成了临时自习室。
能上这儿来的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然而这种学生中的绝大部分都秉持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jiāo卷”的原则，所以这个点还没见着几个人。
隔着两个教室的距离，林染就看见个同样一身泥huáng的人。
齐久人倚在栏杆边儿上，外头毛毛雨已经停了，他这会儿目光朝着外边儿看，但没法确定看的是哪儿。
可能什么都没看。
林染没走过去，这场景突然让他想起第一次在公jiāo上看见齐久的样子。
眉眼间透着点儿戾气，身上却带着种给压在外壳下的骄傲。
气质很好，像天生就适He一切特敞亮开阔的地儿似的，即便被扔进角落旮旯也不láng狈不逊色。
林染在楼梯口站了有一会儿，在其他学生上来之前下了楼。
♂
一天的考试在傍晚四点半的时候结束了。
十四中高二级的学生被留下来清理校园，这场考试以后他们正式将课室搬进高三楼。
实际也就是造个势，力图给高二学生营造一种“高三将至”的虚假压迫_gan。
在这点上没人持反对意见，高三楼不断水不断电，教室里还装了空T，相较yīn暗憋仄的高二旧楼简直就是天堂。
齐久答应要给林染过生日，学校事情搞完了以后和林染兵分两路：齐久取蛋糕林染回家喂猫狗。
等齐久到家的时候，林染已经喂过八huáng六花，将从林绮家带过来的锅给搬到小餐桌上。
“你的芒果千层。”齐久将蛋糕搁茶几上。
“只有一磅？”林染想揭开盒子。
“只有一磅，你是不是还想拿它当饭吃？”齐久伸手把蛋糕给推远了。
“我想A。”林染很诚实地说。
“反正你明天还要吃的，今天就这么多。”齐久说着朝厨_F_走，八huáng高兴地跟了一路。
外头突然传来六花的叫声，齐久赶紧倒回去，果然看见林染正又一次试图把蛋糕盒揭开。
茶几的另一端，六花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她对一切的纸盒子都特别痴迷。
“林哥！”齐久喊了声。
一人一猫几乎同时*了手。
“我就看一眼，没准备吃。”林染赶紧说。
“那你拆纸盘和叉子做什么？”齐久冷着脸盯着他看。
林染嘿嘿笑了笑，“我就想数数，一共多少个。”
齐久脸色依然不好看，林染将一沓纸盘拿在手里唱起了歌：“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敢问，喜欢上了弱智该怎么办？
“林哥，今晚我给你点三_geng蜡烛。”齐久说，“希望有幼儿园肯收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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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完全照着林染的喜好来，齐久bī着自己在大夏天吃了顿部队火锅。
八huáng叼了几片火tui肠，齐久最开始讲究地拿水滤过了再喂给它，到后面直接让它原zhi原味地吃。
“男孩子，粗养惯了的，没事。”林染说。
今天他们本就晚开饭，一顿磨磨蹭蹭下来居然已经快九点半了。
因为是林染生日，齐久主动刷的碗，出来看见林染正端着块切好的芒果千层。
看那大小，起码两刀下去铲起了四分之一块。
六花喜得纸盒子，整只猫钻进盒盖里玩得不亦乐乎。
“不点蜡烛唱生日歌了？”齐久看着他。
林染一口就是一大块，“我们成年人不搞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
“距离你成年还有两个半小时。”齐久说。
“九爷你看好*”林染把最后一口吃进zhui里，“等我吃完蛋糕就吃了你。”
“你试试。”齐久说。
说这话的间隙，外头又开始哗啦啦地下起雨来。
林染扔下纸盘去关窗户，顺带伸手把窗帘也给带上了。
“gān嘛？”齐久问。
“我们看电影吧。”林染叼着叉子回来，“把灯都关了，这儿就是私人影院。”
“你想看什么？”齐久一手将灯给拍没了，一时间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林染趁着这机会过来，抱着他亲了一口。
一gu子*油的甜味儿，混着点儿芒果的酸。
齐久回抱住他，费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甜得他body都快僵了。
“*。”齐久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爱情真他_M伟大。”
林染笑起来，人回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给自己切下一块蛋糕。
八huáng的作息是每晚十点必回狗窝睡觉，这会儿只有六花还蹲在茶几上，注视着电视屏幕。
“看什么好*”林染在分类选项里切换，“九爷，你想看什么？”
“看恐怖片儿吧。”齐久坐下来，“你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吗？”
林染手下动作有短暂的停顿，随后切换到惊悚分类里，“那就随便看一个。”
“成。”
林染挑的片子是《疯羊》。
在齐久看来，这应该算是低水准的恐怖片儿，音效背景都做得挺一般。
最关键的是，主角们看起来还有点儿智商不在线式的沙雕。
“你要想象，你是一棵树。”nv主角一脸严肃地说。
“我是一棵树，我是一棵树，一棵树，一棵树**”男主角一脸严肃地跟着念。
林染直接就笑出声儿来，“哎*九爷，这儿有人跟你作文水平挺贴近的。”
“闭zhui，吃你蛋糕去。”齐久靠在沙发上，看着沙雕男主尖叫着抱头狂奔，“*这是假的恐怖片儿吧。”
“要不换一个？”林染问。
“没事儿，接着看吧。”齐久说，“说不定后边儿就恐怖了。”
“嗯。”
电影接着往后演，其实这片子相当于个丧尸片儿，就是把丧尸换成了绵羊。
羊群发起疯来，残忍地撕咬无辜人类，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血腥。
男路人拖着肠子nei脏奔跑的瞬间，六花悄无声息地从茶几上下来，朝林染大tui伸了个爪子**
齐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染已经一个激灵窜上了沙发，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差点儿没把他给勒死。
“我*。”齐久被他给吓着了。
“我*。”林染松开他，重新坐好。
六花特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隔了一会儿心安理得地爬上他大tui。
“林哥，你怕鬼吗？”齐久有些儿想笑。
当初在山上，这人也是被吓得死死抱住了他。
“还好，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吓人。”林染把六花从tui上抱下去。
齐久笑了笑，“那抱着我会觉得吓人吗？”
没等林染回应，齐久就伸手把林染给拉进了怀里。
外边儿雨下得淅淅沥沥的，齐久让林染坐他两tui间，从背后搂住他。
“我*。”林染后背紧贴着齐久Xiong口。
“文明点儿成吗。”齐久下巴搁林染肩膀那儿，朝他颈窝里蹭了蹭。
“舒_fu。”林染说，“你这姿势从哪儿学的？”
“安静看电影。”齐久没理他。
其实他还学了挺多乱七八糟的，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用。
这么搂着，林染怕是不怕了，只是后头电影都没心思看下去。
齐久侧过头来，含住他的耳垂，手探进他_yi_fu里一点点摸索**
六花一爪子拍翻蛋糕盒的瞬间，林染难耐地将头向后往齐久肩上靠。
电影里的画面都像糊成了一团儿，唯一清晰的是男二号一脸严肃地neng下了他的鞋——
露出一只白neng肥美的羊蹄。
林染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
“*，差点给笑软了。”林染靠在齐久怀里笑得直抽抽。
“这他_M就是个喜剧。”齐久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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