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天已经黑了,一阵凉风chuī过来,身上的热汗蒸发,毛孔里是蚀骨的凉意,李书华这才有片刻清醒。
身下人早已经不动了,他抽身出来,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玉米地里植物的气味,一点点飘进他的鼻尖。
可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忽远忽近的蝉鸣和晚间地里出来活动的蛐蛐声。
他终于活过来。
他在做什么?竟是跟人在外头**
xiu_chi、罪恶、自责**各种_gan觉通通涌上来,李书华急急忙忙起身,胡乱tao上ku子,就往外跑。
玉米杆子被他撞得歪歪扭扭,叶子打在一块,在静寂的晚上沙沙作响,可他往哪走都好像找不到出口,白日里是七拐八弯的窄巷,夜里是横在跟前的玉米地,前一个是没有出口的迷宫,后一个是遍布的荆棘,他急出一头汗。
终于跌跌撞撞走到家里,路上不知摔了几跤,到家里手心火辣辣地疼。
他推开门,屋里比外头更黑,凭着_gan觉摸索着坐到桌前,他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
白衬衫丢在地里了。
衬_yi都是来的时候从家里带的,M_亲疼他,件件在领口绣了个“华”字,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肯定第一个来找他。
他翻出一个带着挡风玻璃yinJ子的煤油灯点上又急里慌忙往外走。
再到那片玉米地,已经忘了刚才是在哪里了,他提着灯走Jin_qu,一点点地寻着。
“六儿?”他轻轻叫着,可没人应。
有片地上的草东倒西歪,被rou_ling出的草zhigān了,混杂在一起,不成样子,透着几分yín|靡气息。
就是这儿了。
可却什么也没有,人也不在了,要不是这片地上实在乱得不能看,还以为傍晚天时全是一场梦。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夏夜里蚊虫多,叮着他的灯打圈儿,又顺道在他胳膊tui上xi了几口血。
再到家门口,才发现刚才出门太急,门也忘了关。
屋里有个人影,他还以为招了贼。
他轻手轻脚地走Jin_qu:“谁?!”
灯挑起来,才发现是秦朗。
“你去哪里了?”
李书华心虚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秦朗瞟了一眼他身上,像是了然,也不再bī他,起身就往外走去。
屋里又空dàngdàng的了,只剩他一人。
打上一盆凉水潦草地擦一擦身,下头那_geng东西早已经疲软了,静静地伏在乌黑的毛发中,上头沾了些血迹。
他不禁有些担心,那傻子怎么样了?天黑能摸回去么?可别还在外头!
草草给自己擦了身,tao上_yi_fu,提着灯再次出了门。
夏日晚上村里人热得睡不着,吃完就扎堆聚在常去的老地方摸黑唠嗑。
李书华提灯在村里转了一圈,招呼打了好几回,没见着人,他又往徐家方向去。
徐家人多,屋里也闹腾,他贴着人家屋山墙_geng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一点关于徐六的声音。
Jin_qu问一问?
那可不成,招人怀疑。
罢了,他想,外头都没有,肯定早回去了。
他又提着灯往家里走,灯油快没了,烧到底下煤烟越来越重,有些呛人。
他把灯提到眼前,扑地给chuī灭了。
这夜里睡得也是煎熬。
李书华惊醒了几次,又很快沉睡过去,反复几次,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身在梦中。
耳边一会儿是轰鸣连连,似梦中战鼓,乍响乍歇,一会儿又归于平静,仿佛身处虚无,周身再无凡尘事扰。
一闭上眼,无数光怪陆离的场景自梦中来,光线朦胧的按摩店,带着浓烈妆容的风尘nv,逃不出的宽街窄巷和玉米地,jiāo错缠绵的炽热呼xi,折成弓一样的雪白脊背,间或闪着一张不谙世事的笑脸......
身下chuáng板太硬|了,硌得他脊梁骨发疼。
天渐明时他半阖着眼,瞧到屋顶三角_F_梁上头有些发霉的痕迹。
迷糊间他又想起那副身子,gān瘪发柴,绝称不上温香软玉,但若能搂在怀里,这炕头恐怕也_gan受不到硬|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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