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你今天怎么亲自来接我A?”
白彦坐在副驾驶, 十分乖巧地握着扁平的安全带,再给他一张桌子, 他就能扮演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了。
陆至晖脸色平淡地握着方向盘,他开车跟本人一样,不急不缓, 沉稳老练。
“中午的时候,刘叔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提到这事, 白彦的心情就跟泄了气的皮球,嗖的就瘪了下去。
“哦这样A。”他的牙齿虚扣着下zhui唇,*尖不停在二者之间滑动——他有些焦虑。他担心, 陆至晖也跟刘骥一样的想法。
“那,那刘导跟你怎么说?”
陆至晖两眼平视着前方,游刃有余地转着方向盘,“他说, 这次没能He作成功, 他很遗憾。不过他很高兴认识你。”
白彦的眼睛瞬间闪过光亮, 如仲夏夜空繁衍的星辰,“真的吗!他很高兴认识我?没有对我失望吗?”
陆至晖轻笑,“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白彦悻悻努zhui, 但整个人显然都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我是一直都很有自信A。只是刘导拿过那么多奖,我跟他比起来,那就是大型游轮上的灰尘。那怎么比A?”
陆至晖听出他话里的卑微, “别这么大压力。刘叔虽然拿过很多奖,但他也是一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对表演也是在不断探讨的路上。你有什么领悟,可以跟他讨论一下,他会很开心。”
白彦沉思片刻,“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我跟他聊剧本的时候都觉得他在扶贫。就_gan觉他都大彻大悟了,我还停留在痴人说梦的环节。然后他不停开导我,教我。”
不是他矫情,是他真这么觉得。可能他太渴望拿到一个好剧本,而不是一味的偶像恋爱剧,翻来覆去都一个tao路。
陆至晖将轿车驶进一家酒店,拉下手刹之后看向白彦,徐徐道:
“刘叔说,其实,在这个角色上,你给了他很多灵_gan。”
白彦如从土里探出头的土拨鼠,好奇地问:“灵_gan?”
“你可以想想,你都跟他说过哪些想法。”
“想法A”白彦苦思冥想,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说那个面具?”
陆至晖温和地说:“具体是什么他没说,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句话,他倒是跟我说的很直白。”
“什么话?”
陆至晖定定看着他,“他说,你是个很灵动的人。”
“灵动”白彦愣住了,他望进眼前shen沉的眸子。
那时,他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这个词是陆至晖说的。
灵动,这是个很妙的词。妙到,让白彦觉得受宠若惊,觉得这不属于自己。
“但是这些话,刘导没跟我说过。”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答应见我,是因为你再三举荐。”
“没那么夸张。只是在他询问我配偶的时候,我顺zhui提了一下,说你是个演员。”
“是吗?”
陆至晖唇角微扬,“我会骗你么?”
白彦没有再问下去。他仔细打量着陆至晖的脸,只觉得在注视一本流芳百世的书,磊落坦然,没有任何的隐瞒,更别提欺骗。不过这不顶用,陆至晖久经商场,真话假话说出来都一个表情。
这件事后来成了他永久的未解之谜,他没办法去判断,到底刘骥是为了鞭策他说了谎,还是陆至晖为了不让他有压力说了谎。
不管谁说了假话,终归都是为他着想。白彦,好好拍戏,才不能让这两个人失望A
心中_gan慨倍生:
“我的表演老师曾经跟我说,我未来路上可能会碰到一千个好剧本,但真正能He作的,有一个,就很不错了。今天这事吧,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觉得这可以看作一种警告。”
“什么警告?”
“我需要变得更好。坦白讲,我最近跟刘导jiāo流的都是对剧本和表演的看法。就算跟先生你说的一样,刘导很赏识我,但这些通通都只是纸上谈兵。刘导没有见识过我拍戏时候的样子,我也没有创造过任何一个能彻底打动他的角色,所以,这个看起来有可能的He作机会,才会在舆论出来的时候不堪一击。如果我足够qiáng,qiáng到,可以让刘导忽视掉这些,只谈He作。那么我想这些舆论与我们的He作而言,只是无痛之痒。”
听了这番话,陆至晖倒是刮目相看了。他特意提前下班去接白彦,就是担心这个人因为舆论的事情大发雷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没想到他会用笑面虎的方式对付苏平,又没想到,他打算的是要变得更qiáng,而不是怨天尤人。这样看来,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会支持你的,先生。”陆至晖定定看着他。
“嗯!”
白彦仿佛从幽闭的环境中劈开了一条路似的,豁然开朗。他回想最近huáng老大jiāo给他的几个剧本,都是大流量的商业片,琢磨着也该拒绝了。并且最近也是时候跟huáng老大细谈一下,要对剧本的风格做点T整。
“好了先生。”
陆至晖趁他发呆,下车替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愿意跟我共进晚餐么?”
白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觉得陆至晖有一种魔力,分明是让他心情沉到无底shen渊的话题,却因为几句话的工夫,让他压在心口的石头一下子消失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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