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被叫出去喝酒,还是那几个。邹景恒两杯酒下肚,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少了一人。
“倪卿呢?”他倒第三杯酒。
“不知道,神神秘秘的,说有事不来了。”覃舟忙着和小男友聊天,捏着手机头也没抬。
岑雁峤靠在沙发里,捏着酒杯斜睨覃舟:“能不能回家聊?”
覃舟忍不住笑,放下手机,灌两口酒,扭头问邹景恒:“知道峤公主为什么看我家宝贝不顺眼吗?”峤公主这外号是覃舟取的,投票是他发起的,全票通过后也只有他一个人叫,另几个虽然没叫,但投了票就证明他们赞同这个昵称,岑雁峤再不满也只能认下。
邹景恒闷了口酒:“不想知道。”
覃舟直接把“想”忽略掉:“上回爬山你不没去吗,赶上下bào雨那次,我们住的民宿,我当然跟我家宝贝一间啦,那隔音真是哈哈哈,峤公主一晚上没睡,凌晨雨停撇下我和倪卿自己先走了。”覃舟瞥了岑雁峤一眼,“贼矫情。”
岑雁峤借着腿长优势踹了发小一脚,和邹景恒碰杯:“怎么了?”
“头疼。”这感冒拖了七八天不见好,邹景恒心内烦躁,又闷一杯。
岑雁峤倒了杯凉白开,推到邹景恒眼前。
覃舟捏着手机,百忙之中听了一耳朵,抬起头:“哎老邹,你有没有发现你每次回家都会生……啊!”覃舟痛嚎一声,怒瞪岑雁峤,“腿长了不起啊!”
岑雁峤两条长腿重新jiāo叠,慢悠悠抿了口酒。
邹景恒捏着水杯,有些走神,这时听见覃舟说:“真没骗你宝贝儿,跟朋友喝酒呢,都是你认识的。”说着将手机屏幕朝向岑雁峤,“你看。”
“岑少,晚上好。”视频那头的青年客气地和岑雁峤打招呼。
岑雁峤自顾喝酒,余光都没给一个。覃舟习惯了峤公主的高冷范儿,镜头转动,对准坐他左侧的邹景恒,视频里的青年笑说:“邹总好。”
邹景恒虚虚抬高手中水杯,权当回应。
“好冷漠哦你们这些坏蛋。”覃舟镜头对着自己,给小男友一个飞吻,“宝贝亲一个。”
青年红着脸左右看看,跟他隔空打了个啵。邹景恒靠沙发里默默喝水,突然耳边响起女性尖利刻薄的骂声。
“你没长眼睛啊!啊?我这衣服是什么牌子你知道吗!多贵你知道吗!啊?”
“我去,这娘们肺活量可以啊。宝贝,你们吃完了没有?吃完赶紧走,到家给我打电话。”覃舟隔着屏幕跟小男友挥了挥手,正要挂断,突然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拦住他的动作。
邹景恒食指轻点右上角,切换视频框,对面穿蓝色连衣裙的臃肿身影霎时占满屏幕,覃舟不明所以:“你gān嘛?”
“看热闹。”邹景恒指指那件连衣裙,“什么牌子你知道吗?”
“覃哥?”镜头移动,变成覃舟小男友的脸,一脸疑惑。
“你切换摄像头,坐对面,假装玩手机。”覃舟下命令。
青年明白了,虽然不理解一向不屑于凑这种热闹的男友为何突然转性,但还是很听话地和对面朋友换了座位。
“问你话呢!哑巴啦?”被泼了一身红油的女人双手叉腰,挡住服务员的去路。
覃舟摸着下巴,研究那件连衣裙:“唔,我妈好像也有一件,牌子我叫不出来,反正不便宜,怎么,你要买?”
“是你自己没站稳撞过来的。”
邹景恒盯着手机屏幕。说话的是穿着印有某连锁火锅品牌围裙的服务生,个子不算高,很瘦,他一说完,对面那堵层次分明的蓝色肉墙又是好一阵抖,邹景恒自动过滤那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谩骂,坐姿悠闲,声音冷淡,回答覃舟的问题:“不买,只是好奇。”
那倒霉服务生脸色很白,可能是被蛮不讲理的客人吓到了。长得还挺好看,覃舟挑了挑眉,问邹景恒:“好奇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撑破,料子可以。”
覃舟:“……”
好友心情差,实锤了。
看热闹是可以解压,但总不好让那头的人一直举着手机偷拍,再说那女人实在泼辣,骂声刺耳。何必呢。
“行了宝贝儿,你……”
邹景恒再一次阻止了他:“再等等。”
“真服了。”覃舟索性将手机递过去,“你自己拿着慢慢欣赏吧。”
邹景恒:“你拿。”
覃舟被迫围观了全程。那女人骂完服务生又喊来店长投诉,紧接着索要赔偿,那服务生拒不道歉,说店里有监控,如果需要可以公开,蓝裙女人对着他又发了好一通脾气,这才骂骂咧咧走人。
闹剧就此结束,邹景恒下结论:“这家火锅不错,改天可以去尝尝。”
覃舟一脸懵,环境这么差的小火锅店,哪里不错了?
倒是那服务生,长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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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下班,宁兟乘货梯下楼,从商场后门离开。心情郁闷,今天一天白gān了,明明是那女的自己没站稳撞到靠边行走的他,最后被罚钱的还是他。
生气,不多跑两公里无法泄愤!
宁兟弯腰系紧鞋带,起身原地蹦两下,开始慢跑。途经街心公园,多绕了一圈,到家十二点整。赵塘在楼下等了快一小时,脾气都耗没了。
“瞧你这样儿。”赵塘倚在车旁上下看他,嘴里咬着还剩半截的香烟,“你不会是跑步回来的吧?”
“是啊。”宁兟在车前站定,拎起t恤衣领抖两下,一脸薄汗,“有事?”
赵塘倚着豪车,西装革履,挑眉的弧度,吸烟的姿势,都带着诡异的僵硬感:“没事不能来找你?”
宁兟翻白眼:“这次是霸总?”
“是啊是啊!”赵塘一秒破功,猛一下窜到宁兟跟前,“像不像?”
宁兟语气淡淡:“七八分吧。”
赵塘一脸兴奋:“那离十分不远了!”
宁兟:“满分一百分。”
赵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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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见赵塘还是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宁兟觉得好笑,又无奈,过去坐他边上:“这次又看上哪个了?”
“别用‘又’这个字,以前那是年少轻浮不懂事,这回不一样。”赵塘捂住左胸,“这次不一样,是真爱。”真爱好霸总那一口,他能怎么办。
宁兟懒得提醒他今年已经真爱过几回了,只问:“gān什么的?”
赵塘言辞闪烁:“唔,开店的。”
“什么店?”
“鸭店。”
宁兟看赵塘的表情,懂了。“这次又要我gān什么?”
“最近他店里在招人,别误会,是服务生。”
“我现在就是服务生,不去。”
赵塘徐徐善诱:“那小火锅店gān一个月才几个钱,他那边能拿双倍,还轻松gān净,你就上班的时候顺便帮我留意一下老板都和什么人来往,我再给你开份工资,一个月下来快两万了,多好。”
“除了你那远房亲戚的馄饨店我可以去帮忙,其他免谈。”宁兟起身赶人,“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走吧。”
“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一定要追到他!”赵塘苦苦哀求。
宁兟推着赵塘往门外走:“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给你支个招。”
赵塘眼睛一亮:“你说!”
“你去。”宁兟将人推出门外,“近水楼台,祝成功。”
“砰”一声,门关上。